天拂晓的时候,云忱再一次被人从昏迷中唤醒。
他几次想死过去,但又被人撬开了牙齿,将参片放在舌底吊着命。
整整三天时间。
宋承弼有时会抽身离开,云忱的下颚就会被掐住,嘴里塞上东西。
云忱怕了,开始无意识地想逃,拼命地叫着爹和阿姊。
宋承弼用链子将他的手锁在床上,看他爬到铁链的最大范围,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屈辱的声音。
宋承弼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但这是对他的惩罚。
只要他乖乖跟在自己身边,他想怎么都成,什么都可以纵着他。
但唯独不容许那天的事再次发生!
终于,宋承弼起身了。
他将半死不活的少年扔进水里使劲儿地洗,却觉得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这次没有彭谷先的丹药,云忱什么都记得。当然,宋承弼就是要他记得。
云忱清醒过来,怨愤的眼神死死盯着宋承弼:“杀了我。”
“想死?”
宋承弼低笑一声,掩去眸光中的心疼,冷冰冰道:“可本王还不舍得你死,怎么办呢?”
“宋承弼!”
云忱的嗓音沙哑凄厉,绝望地大喊道:“杀了我,杀了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从水里拽出来,死狗一样扔在地上。
云忱身上狠狠一疼,就听宋承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是问本王是不是爱上你了,本王告诉你,是。”
“所以,你现在是本王的。”
“你听清楚,记仔细,你是本王的,只能是本王一人的。”
“若是以后再去碰其他人,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云忱眼底的绝望积攒。
三日屈辱,攒出最终的一抹疯狂。
他张嘴,狠狠咬向自己舌根,却没想到宋承弼早有准备,只蹭破一层皮,就被他手指压着脸颊将嘴撬开。
这一举动着实吓到了宋承弼。
宋承弼阴沉着脸,捡起地上一片衣角塞进他嘴里,抬眸时狠狠威胁道:“王府需要一个王妃。你若是死了,只好让你阿姊嫁来。”
“你敢!”
母亲早逝,阿姊就是他的底线。
云忱顿时双目血红,本已虚弱到极致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力道,抓住宋承弼的手腕怒吼出声:“宋承弼,你有什么都冲我来!”
“你若是敢动我阿姊半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宋承弼将他的手掰开,压在地上,沾着血的唇角咧开一个弧度:“好,本王冲你来。”
“只要你活着,你阿姊无事。”
于情于理。
宋承弼不该拿这件事来威胁云忱。
但云忱刚刚咬舌的样子太过决绝,宋承弼的心肺现在还是寒的,透不过气。
若不是自己一直盯着,阻止了他的动作,那下场他不敢想象……
他绝不准云忱死,但云忱也只能是他一人的,谁也不能染指!
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宋承弼眼前,他醋的发狂,手按住云忱的腰。
这一次,云忱没有抵抗。
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抵抗,那受下这份伤的就是他阿姊……
他可以死。
他的阿姊不能受一点委屈。
一直到傍晚,宋承弼才从混沌中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低头,看着已经昏的不省人事的少年,将衣角从他嘴里拿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云忱的嘴巴却根本闭合不住,依旧张着,唾液混着血丝一起顺着他口角滑落。
宋承弼心一惊,将人抱起,平放在床上。
参片放进云忱舌底,少年脸上的灰败之气才慢慢褪了些,只是脸上依旧苍白,没有血色。
宋承弼摸他额头,果然又烧的不轻。
宋承弼眼底心疼再也掩饰不住,大掌裹住云忱的手,将内力缓缓输进去,声音微哑:“以后乖一点,知道了吗?”
“别再用那样的方式惹我。”
“我怕……”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内力一点一点地灌进来,云忱微微睁眼,发出难受的声音。
巨大的刺激让他的记忆混乱,以为还是在徐知县的府上。
“走。”
“快走。”
薄唇轻启,发出微弱的声音,“走啊。”
宋承弼伏身来听,听到云忱是在温柔地劝说着什么:“别怕,你爹不会怪你……”
魇在梦里的少年表情痛苦,宋承弼叫他名字:“云忱,醒醒。”
云忱闭着眼,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走。”
“无论如何,我不会伤你,快走。”
宋承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握紧他的手作为安抚。
可云忱却被他这动作激怒,突然惊叫一声,“还抓我做什么,你想死吗,走!”
他身体太过虚弱,这一声还没喊完,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少年直挺挺地晕厥过去,只一瞬便瘫软下来,一动不动了。
宋承弼看的心惊,连忙将人抱进怀里,确认他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他将人额头上的冷汗仔细擦了,坐在床边,眉心紧蹙,回味着云忱刚刚的梦话。
良久,宋承弼朝外面叫了声:“流萤。”
“是!”
黑甲闪现,宋承弼下意识地拉过被子来遮了云忱的肩膀:“去知县府查,查清楚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