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肥沃黑土平原上。
惨白色怪物的嘶吼声与守卫在此的万千修士的怒吼声互相交汇,化作响彻云霄的垒垒战鼓轰隆作响。
这场战斗,事关重大,关乎于两个完全不同种族之间的生死存亡。
只有胜利者,才有继续存于世间,繁衍生息的权力。
因此。
哪怕明知道九死一生,但仍旧没有人退缩半步。
“锵……”
战斗几乎在瞬间打响,又在顷刻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修士的数量虽然相比最初的时候少了一些,但还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精英种的精英。
他们全都经过上次那场堪称绞肉机一般的崩坏大战,不论是身心亦或者是战斗本能都在战火和鲜血的洗礼下已经被磨练的如同不周山的顽石一般坚硬,出色。
并且,这数年备战的时间里,他们还接受过白发老者不止一次的专门教导,绝大多数的实力都得到了一定幅度的提升,少数的天赋绝伦的存在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实力和心性的双重加强,使得他们出手之间
更何况,他们还有地势作为缓冲。
辽阔的城门之前。
低矮的城墙如同一座座耸立的史前灯塔一般,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矗立在厚土之前。
这些城墙并不算高,但异常宽厚,足足相当于三人之宽,中间由混凝黑土浇灌而成,四周则是用更加坚硬的砖墙修铸,这种双重构造哪怕是那些惨白色生物都不可能撞破。
如此特殊的建筑组成,即可以让修士在进攻的同时便于躲避,又可以一定程度上削弱惨白色怪物的行动能力,一举两得。
某一角角落。
最先出手的俊美青年静静的站在原地。
他背身藏于一面石墙之后,双手紧握特意磨尖的黑色木矛,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如同一根老藤一般死寂。
莫说是那些目不能视的惨白色怪物,就是同族人都不一定能够发现。
他双腿一前一后,步子微屈,双手紧握木矛的底部,不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将自己的气息放到了最低。
这是一门他自己独创的功法,参考枯萎的藤条有感而发,倒没有什么攻击力,不过结合他自创的长矛进攻之术,却是可以瞬间打出超出百分之一百的威力。
“这一战,当置之死地而后生。”
俊美青年双眸如黑色的玛瑙宝石一般深邃,他很清楚,那些体型庞大,通体惨白色的邪恶怪物绝不是可以轻易战胜的对手。
但他别无选择,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全都在城内,现如今有他们在前线阻拦,他们还可以平安无事,但一旦他们拦不住,城池被破,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必须用尽全力。
俊美青年直接一步跨海,他双腿呈弓步,将重心压的很低,细长的黑矛,竖放在身体正中的位置,锐利的矛尖闪烁着破人的阴冷寒芒,直给人一种莫名如鲠在喉的压迫。
下一刻。
他瞬间冲出。
整个身体如一把锋利的利箭一般,笔直的朝着一头惨白色怪物胸口位置杀去。
半空中,黑色如墨汁一般的点点光芒萦绕俊美青年浑身上下。
方寸之间可以定生死。
全力一击之下。
这头惨白色的怪物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击毙命。
数年的时间,俊美青年的实力同样成长了太多。
他本就是属于世间少有的天才,虽然没有加入任何名门大派,但无论是自身的实力亦或者是天赋,那些大派里面的种子弟子皆不相上下,甚至还略有所强。
“杀杀杀……”
一矛出手,血染沙场。
俊美青年的表情越发痴狂。
“哐哐哐……”
“哐哐哐……”
俊美青年眉头微皱,心中突然泛起一丝不安。
这头怪物的站架实在太稳,稳到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一双粗壮的爪子几乎护住了上身的所有命门,且攻守兼备,随时可以发动一次致命的攻击。
而他那刻意压低的重心和站姿更是将下半身的受击面减到了最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种非常有用且简洁的站架。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他的名字叫做叶知秋。
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俊美青年擅长见微知著。
从这头惨白色怪物的站架和气势上,他能感觉到对方实力的强劲以及与众不同。
这,似乎是一头半只脚踏入进化行列的存在。
不管是实力还是凶残程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不敢贸然发动攻击。而对方也极有默契的保持着他那种奇怪的站架,没有丝毫攻防的意思。
二人就这样不断的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叶知秋的心中升起一丝不耐,额头也已冒出虚汗。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谓的僵持!
他动了!
锋利的长剑带着寒光向着对方的右手斜斩而去!
对方的站架太稳,但这世间任何招式都有不足,与这种攻守兼备的站架相比,对方持刀探出的双手便是最大的漏洞!
但是对方并没有丝毫慌乱,他就像早有预料一般,身体向右微侧,双手将刀向右随意一拉,便挡住了这一击。下一刻,他身体向左一扭,双手将刀向前一送!锐利的刀尖径直刺向了叶知秋的咽喉。
这一击的去势极其凶猛,但好在叶知秋在出手前就已做好了攻击失手的准备,剑势之中尚留余力,眼前对方的长刀刺到,长剑急忙向右一拨,躲开这一击后向后跳开,二人顿时又成僵持之局。
一击失手,叶知秋却并没有气馁,只这一试他便知道:对方的速度,技巧,力量,反应都不在这自己之下,对付这样的对手,自己必须打起一万分精神。
他小心翼翼的在对方四周游走,不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双手长剑的剑尖始终指着对方的咽喉,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来不及多想,硬生生的刹住前刺的去势,身体一侧,脚下向后急退,那柄长刀几乎贴着身体斩下!极为艰难的躲过这一刀。
“花费数年光景,终十多万劳工之力,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高墙上,白发老者喃喃自语。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手中的复杂结印也终于结束。
“这一式,名曰搬海,搬的九洲海,覆得天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