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舞会地点，姬旋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顾铭深，又看向腿上价值不菲的西装。
“你怎么会在那？”
顾铭深深邃的眼睛里，还有着未散尽的寒意。
他平视前方，只留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给姬旋。
车里陷入寂静，仿佛能听见玻璃外的风声。
姬旋皱眉，君后这性子也太怪了些，她收回视线，敛眉思索沈澜当时的回答——没有，你想多了。
姬旋没错过沈澜闪躲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难以启齿。
沈澜虽然是沈家的小霸王，但明知顾铭深身份，还冲着自己来招惹，显然是听信了什么谗言。
姬旋眯了眯眼睛，不着急，她有的是办法知道真相。
“姬旋，我在生气！”
顾铭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姬旋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子已经停靠在了路边。
她看向窗外，问：“到了？”
“为什么替我答应不会告诉沈家。”顾铭深怒气上涌，冷着一张脸，捏住姬旋的手腕，把人扯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看在她脑子坏掉的份上，担心她受委屈，急急忙忙赶来，结果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一个劲儿气他。
姬旋没感到疼，盯着他看了半晌，平静问：“我替你答应，你就会听我的？”
她印象中的顾铭深，可不是这种人。
顾铭深愣了一秒，快速反应过来。
气糊涂了。
他面无表情松开姬旋的手，反问：“你来舞会就是为了找赵颜颜？”
“不然？”姬旋看着手腕上的一圈红，收回手，看在要坐他的车回去，自己勉为其难不计较。
“以后别来这种宴会了。”顾铭深重新启动车子，语气里多了两分温度。
姬旋却不领情：“今晚即便你不在，我也吃不了亏。”
她手里有赵颜颜的暧昧录音，闹大了，她便举报宴会聚众卖yin。
看谁敢为难她。
顾铭深：“……”
还真是油盐不进！好坏不分！
夜色渐深，路灯笼罩着道路，将黑与光隔离开。
新超市没了赵颜颜的为难，逐渐步入正轨。
姬旋得以空闲，想到许久未见陈老，她打算亲自去国家历史文物局拜访。
趁着办公室没人，她转动戒指，进国库挑了一套汉代螭龙琉璃茶具。
她随意摆放在桌上，刚准备让李莲进来，忽然苏硕的电话打了过来。
姬旋想也不想直接挂断。
对方却执着再次打了过来。
姬旋眸光乍现一抹寒意，她沉思片刻，待手机第三次响起，接听了电话。
“苏总，互利互惠，你我目的都已经达到，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再联系的必要吧？”
话筒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姬旋准备挂断之际，那边忽然开口：“对不起。”
姬旋半眯起眼眸。
顾铭深送她回到公寓后，她才理清楚苏硕的“劳苦用心”。
以赵颜颜为引，请她去假面舞会得罪沈澜。
这样以来，深海将因为她，得罪诸多跟沈氏同一战线的人。
新苏锐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取代深海的位置，快速在业内发展。
“我承认利用你对付赵颜颜，但其他心思我没有。”
就算有，在看到姬旋身穿旗袍进场那一秒，他就已经放弃成算。
姬旋不相信，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苏硕叹了一口气：“姬旋，如果我真有预谋，不会告诉你那么多。”
比如，他母亲的事。
姬旋没说信不信，手覆在琉璃盏上，问：“你找我什么事？”
“赵颜颜跟李叶辉还有联系。”苏硕语气一顿，又接着道，“李家曾经是本市供货商之首。”
姬旋的指尖点了点晶莹剔透的壁身，没想到赵颜颜预谋还挺深。
“江沐深那边呢？”
“没收到消息。”苏硕冷静分析道，“不过，我认为此事他知晓。”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姬旋手指挪在挂断上方，话筒对面的人若有所感，“等等！”
姬旋眉心拧了一下。
苏硕：“我们还算朋友吧？”
姬旋不喜欢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径直挂断。
“扣扣扣——”
房门响起，只见李莲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叠A4纸。
“老板，直播间的粉丝闹着问你什么时候开播。”
姬旋却看向她手里：“你拿的什么？”
李莲谄媚一笑，将A4纸铺在姬旋面前：“老板，这是产品资料。”
姬旋：“……”
抓壮丁竟然抓到了她头上！
“哇，老板，这茶具好漂亮。”李莲跟着姬旋见过不少好东西，但看到这套精致的粉色琉璃茶杯，还是忍不住惊叹。
太漂亮了。
同现代流水线工艺不同，这一套无论是品色，还有雕刻细节上，都透着匠心。
姬旋目光停留在资料上，闻言冷淡开口：“嗯，打算送陈老。”
李莲：“！！！”
卧槽，那不得是古董级别！
她讪讪收回想碰的手，建议道：“老板，放外面不安全。”
“没什么不安全，我国库还有。”这是姬旋最不喜欢的一套，因为她不喜欢粉色。
“！！！”还有！李莲自动将“国库”理解为家里，她摸了摸剧烈跳动的心脏，表面保持冷静道，“您高兴就好。”
“不是直播吗？”姬旋从资料里抬起头，也没多少，不出意外，一个小时播完。
李莲不知她所想，快速恢复工作状态：“我马上让江沐过来。”
姬旋点头。
十分钟后，江沐冲姬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姬旋虽然没有直播预热，但不到五分钟，显示在线观看人数5w+。
[陛下，那个粉色杯子好漂亮，也是要卖的吗？]
[杯柄雕刻的是龙吗？感觉好精细。]
[陛下，拿出你的气势，上链接！我要了！]
[+1]
“那个不卖，准备送人。”姬旋淡定说完，将A4纸放到镜头前，“这上面的东西，有需要你们可以买。”
[……]
[我虽然喜欢主播不把我们当外人，但这也太不外人了。。。]
[陛下，求你放过我们的眼睛！]
[只有我在意陛下想送谁吗？]
李莲扶额，她就知道，姬旋答应那么快没那么简单。
她本想提点江沐，下次看着点老板，却见对方双目放光，一脸兴奋：“不愧是老板！”
李莲：“……”
心累。
姬旋放弃荼毒粉丝，收回资料，一如既往大气：“李莲，上全部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