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穿过人群,独自走进火车头。
之前的车长已经跟着下车了,此时驾驶室内空无一人。
开车还是自己开比较好,别人开,她不放心。
列车操控很简单,她只是不知道那些列车时刻表,不知道怎么联系控制中心,操控列车是没问题的,大闸小闸、功率手轮、控制手柄,然后就是各种仪表,面板上有韩语和英文的名称,稍微研究了一下,她就把整列列车往前开出去一百多米远。
,2,3号车厢,以及前方十节车厢内不愿意下车的乘客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人。
明明后方车厢很空旷,可众人还是愿意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号车厢里,要不是看贝拉那边很繁忙地研究列车驾驶,他们都想直接待在火车头里。
“也不知道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快接电话,秀贤,求求你快接电话啊!”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暂时安全后,他们自然就想到了家人和朋友。
成年人还算好点,那几个被贝拉救下来的高中生就有点心态崩溃,几人握紧拳头强忍着,可泪水还是顺着脸颊一点点往下流,他们是代表学校去釜山参加棒球比赛的,如今几人根本联系不上学校的同学,一个也联系不上。
基金经理也在劝慰女儿:“妈妈会没事的,妈妈一定会没事的,她在釜山很安全,那里有更多的军人来保护妈妈。”
眼看女儿无声哭泣,尽管觉得时机完全不对,他还是硬着头皮来找贝拉求证:“釜山是安全的,对吧?”
贝拉正在研究驾驶面板上的各种仪表,此时愣了一下,迎着小女孩期盼的目光,她重重点头:“是啊,釜山肯定是安全的,好多国家的军队现在都到釜山了,这次难关很快就会过去的。”
基金经理情绪波动有点大,对她用力鞠躬:“谢谢,谢谢你。”
小女孩呐呐着不知该说什么,贝拉摆手:“带孩子去休息吧,列车上现在是安全的。”
五分钟时间不到,就听车厢内的乘客响起一片嘈杂的叫喊,贝拉连忙向外看。
正好看到尹相华像是野猪一样跑在最前面,他还拽着干巴瘦,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车长一起跑,两人身后跟着七八个乘客,再往后则跟着乌泱泱一大片的丧尸。
“快跑!快跑!”尹相华的妻子焦急无比,可惜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基金经理倒是颇有胆色,他把孩子放在车厢内,自己跑下车,帮尹相华几人指路。
“这边,快点上来!快点!”
被贝拉救下来的女列车员也在高喊:“车长快跑!快跑啊!”
当然也有那不开眼的,几个老年妇女就大声嚷嚷:“快开车啊!那些怪物追上来,你们看不见吗?”
贝拉的枪口移过去,说要开车的几个老女人马上藏到了人群当中。
“哼。”她哼一声,举枪射击那几个跑得最快的丧尸。
“上来!”基金经理伸手把魁梧的尹相华拽上车,之后是跑得差点断气的老车长,然后又把剩余的那六位乘客拉上车,即使有贝拉掩护,落到最后的那个幸存者还是被丧尸淹没了。
在大田站下车的乘客足有两百多,结果就回来八个人。
“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尹相华的妻子去搀扶丈夫,结果她力气不足,尹相华的块头也有点大,拽了两下都没拽动,好在一旁的基金经理帮忙,这才算是把跑岔气的摔跤手扶了起来。
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车长比他还惨,老头躺在车厢内足足两分钟才缓过气来,看着熟悉的列车在向前移动,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在这里躺着,那是谁在开车?
“那个fbi?她在驾驶列车?这......这不符合规定吧?她有韩国的机车驾驶证吗?”列车员都是他的下属,几个列车员彼此对视,一齐摇头,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啊!
老头迈步走进驾驶室,贝拉看了他一眼,一点都没有鸠占鹊巢的不好意思。
车长这个老头五十多岁,快退休了,明显不会英语,一开口就是一大堆思密达,听得贝拉脑仁疼,她再度亮出自己的证件,意思是这里被我接管了。
列车驶出大田站,贝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大量穿着韩国军装的丧尸蜂拥冲向列车,她看不懂韩国臂章,不知这是什么部队,只是觉得这些年轻士兵死得很冤枉。
老车长是个很认真负责的人,虽然自己的驾驶位置被贝拉霸占,但他还是忠实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此时他就负责接电话!
正好贝拉那边手机快没电了,就用列车上的电话联络外界。
车长也不时联络指挥中心,及时指挥列车变道什么的。
他们两个配合得极为糟糕,语言不通,老头是一点都不会英语,贝拉是一点都不会韩语。
这个时候车上的精英们就出场了,不大的驾驶室内钻进来三个翻译,包括之前的基金经理在内,三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价值,不断把老车长的话翻译给贝拉听,或者把贝拉这边的消息告诉老车长。
“咚”一声轻响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贝拉问几人,几人都摇头,表示没听到。
她迟疑了数秒,还是觉得不对劲,当即把驾驶位置还给老车长,自己拿着枪,往后方车厢走去。
“啊!——!”一声尖叫传到所有人耳中。
“出事了,你们待着,我去后面看看。”贝拉往后方车厢跑。
“是被丢在后面的那位巴士公司的常务!”基金经理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翻译职责,就跟了上去。
摔跤手尹相华和几个高中生也跟了过来。
进入号车厢,几人齐齐皱眉,就见之前被绑住手脚的西装中年人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一个年轻人正在疯狂撕咬他的脖子。
“金主任?你怎么在这?”基金经理诧异地问道。
满嘴是血的年轻人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石经理,我有罪,我们都有罪啊!是我们害了韩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