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珑?”
陈陌戳了戳玲珑雀发愣的身子,诧异问道。
玲珑雀忽然陷入沉思,两人一鸟等待片刻,也不见它动弹鸣叫,不禁心生疑惑。
“啾!!!”
玲珑雀碧眸聚焦,醒转过来,昂首振翅长鸣一声,哀转久绝。
雀母感受到它的悲意,急忙噙着泪挪步上前想要安慰它。
它以为是自己伤害了玲珑雀。
玲珑雀闪身躲开雀母,幽幽碧眸凝视向陈陌,目中满含悲切。
它的朋友,少了一个……
陈陌被它看的毛骨悚然,心底微颤,有种自己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感觉。
“怎么了,小玲珑?!”
玲珑雀收回目光,决定谨记秋儿最后的话,将此事隐瞒,不告知陈陌。
“发生了什么?!”
陈陌凑近小脸,慌忙问道。
玲珑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瞅向雀母,恼火的怒叫两声。
雀母颤巍巍后退,不过随之大喜。
玲珑雀说:“不要靠近我!你爱跟着就跟着吧,但是不准靠近我,不准跟我说话,不准哭哭唧唧!烦的很!”
悲极生怒,不讨喜的雀母成了它的发泄对象,被它一阵警告斥责。
雀母支起翅膀擦了擦眼睛,后退了一些,闭嘴不言,生怕再惹玲珑雀生气。
虽如此,但它还是有些高兴,孩子允许自己跟着啦!
这是好的转变,只要能跟着,它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得玲珑雀的欢喜,潜移默化改变孩子对自己的看法。
“小玲珑,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陌茫然若失,一遍遍追问玲珑雀,得到的只有摇头不语。
兰曦紫漓轻抚他的肩膀,示意他先行冷静,不要瞎想。
“啾啾!”玲珑雀察觉到自己有暴露的嫌疑,急忙再次鸣叫两声。
它催促着两人快走,愣在这里干嘛。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陌最后问了它一遍。
玲珑雀有点急眼,眼珠乱转,忽撇头看向雀母,“啾啾啾”一顿乱叫。
雀母看向陈陌,用灵语道:“小玲珑让我对你说,它在涅花森林认识了一个朋友,约定好在明年夏天一起喝涅花酒,但它给忘记了,这下回来怕是去不了了。”
陈陌这才释然,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被玲珑雀盯的心中有股不安之感。
“你那朋友叫啥?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玲珑雀又叫唤两声。
雀母转述道:“小玲珑说,它的朋友叫做魇睺,也叫睺小虫。”
陈陌与兰曦紫漓对视一眼,目中闪过震惊之色,他惊讶道:“魇睺?妖王魇睺?!”
他知道涅花森林中有这么一只老妖怪。
玲珑雀点头,鄙夷不屑的撇过头去,一副傲娇的模样,嘲笑陈陌无法与它的妖王朋友相比。
陈陌尴尬不已,没想到玲珑雀居然还有这般际遇,而且还没告诉自己。
“你的眼睛恢复原状,还有森林中的涅花消失不见,都是魇睺做的吧?”他联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自己还被吓了一跳。
玲珑雀再次点了点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搪塞过去了。
陈陌心中的不安被冲散,发觉似乎确实是自己多想了,这只死鸟,居然瞒着自己和妖王做朋友,还一惊一乍的。
雀母成了传话筒,但并未恼怒,相反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对于孩子有了一点微末的用处。
它倾听着玲珑雀的际遇,心中为之高兴,孩子有自己的生活,听起来还过的不错,连妖王都能认识。
孩子能幸福,它就开心。
雀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玲珑雀应该知道,但它不敢去问。
于是它向陈陌传音道:“我还有一个孩子,是玲珑雀的兄弟,你有见过它吗?”
雀母对于陈陌的好感度渐增,这个小孩能得到玲珑雀的信任,说明两者的关系很不错,应该很照顾自己的孩子。
陈陌愣了一下。
这事他知道,秋儿说过。
“好了,小玲珑,我们回家,飞喽!”他甩手抛出玲珑雀,眼神示意兰曦紫漓带着它先走。
玲珑雀早就不想待在雀母身边,迫不及待飞向东方,兰曦紫漓悠闲的跟在后面。
陈陌捧着雀母,打算详细跟它说一下玲珑雀的经历。
雀母希冀的望着他。
“它比小玲珑出生的早,啄破蛋壳救出了无法破壳的小玲珑……”
陈陌缓缓说道。
“它”指的是玲珑雀的哥哥,碧鸟。
“它们待在一起玩耍叫唤的时候,引来了蛇窟中的寒蛇,为了救小玲珑,它被寒蛇吃掉了……”
陈陌对于碧鸟羡慕不已,他也希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他想起了大哥陈战,那是一个温心之人。
雀母闻言黯然神伤,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缝流下来,玲珑雀不再身边,它放声哭泣。
原来自己只剩下一个孩子,导致另一个孩子早夭的原因,还是自己留下的食物。
它恨自己,恨自己的失职,如果有自己在身边,一群食物岂敢放肆,另一个孩子又岂会死,玲珑雀又岂会失母丧兄。
它很难想象年幼的玲珑雀,是如何撑过来的。
“我在四个月前途径这里,遇到了小玲珑,它为了替兄长报仇,燃烧血脉拼死了蛇窟中的凶蛇。”陈陌继续道。
“我救下了垂死的它,但无能为力,是一个路过的姑娘助它恢复伤势,然后它陪着我一起去了中丘玩。”
陈陌没敢说是自己偷拔风灵草,导致玲珑雀大受刺激,才打算决一死战。
他怕暴怒的雀母一翅膀扇死自己。
雀母感激的五体投地,暗中决定一定要替孩子报答陈陌的恩惠。
它忽然问道:“那个姑娘是叫忘忧吗?”
它想起救自己的那个小女孩,似乎被同伴叫做忘忧,她曾说在西边救过一只红眸的鸟儿。
联想到陈陌之前与玲珑雀的对话,“眼睛恢复原状”,所以它有了猜测。
陈陌讶然:“你怎么知道?!”
他看完尘心书斋的藏书后,了解了那个小姑娘的恐怖之处,背景大的吓人,东丘派就是人家的度假之地。
他不知道具体有多大,总之是陈家招惹不起的存在,妖王见那忘忧都得低声下气的行礼。
“她也救出了我!”雀母感慨万千。
想不到真是同一个人救了它们母子,它发誓,如果再能相遇,它一定要带着玲珑雀投身于其,报答她的恩情。
陈陌惊讶不已。
那四个天才灵修竟然去了东丘城,到了王府,还救出了玲珑雀的娘亲。
这这这……
他无言以对,只能感叹天下间竟有如此奇缘,自己收留了玲珑雀,这会儿还要收留雀母,合着她们救,自己负责善后!
“这世界可真小呀!”
他不仅善了后,还去东丘山了解了她们四人的过往,缘分妙不可言。
一人一鸟感慨了一阵,雀母让陈陌先行追去,自己则重回倒掌山,飞临蛇窟。
少去了寒潭,导致寒蛇群看上去少了些许寒意,但是凶残之意丝毫未减,见到憔悴的雀母,二话不说冲了上来,蛇潮翻涌。
雀母眼中碧光大绽,含怒出手。
飓风起兮,倒掌山溃!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倒掌山四分五裂,碎石飞溅,山体中生出一道狂风,化作滔天龙卷,仅是刹那间,就将石山碾碎成粉末沙烁,漫天飞舞,其中夹杂着些许飘红。
陈陌回头望去,目呲欲裂。
整个倒掌山,直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