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纳兰式微回头看向十一问道。心里却是想着绿衣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十一为难的咬了下唇,说道,“绿夫人,她沒事了,只是孩子……”
纳兰式微面无表情的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你们主子说的。”
“不是,十一的意思是绿夫人的孩子保住了,只是绿夫人身体受损,孩子可能会早产!”十一知道纳兰式微是误会了,便打断纳兰式微辩解道。
早产?!
纳兰式微拧眉,这个绿衣还真不简单,都被自己一掌拍成那样子了居然还能沒事,不过早产,如果她沒记错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还沒有五个月吧。
远处的紫衣闻言却是倏地眼神一眯,里面露出了凶光。
凤温玉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温柔的看向纳兰式微,似乎这个消息很符合他的心意一般。
纳兰式微摆手,冷声道,“那就暂时先保她们母子平安吧,至于后面怎么做,就要看你家主子自己的意思了!”说到这里,纳兰式微眼神沉了沉,身上满是生人勿进的冷气。
十一点头应了一声。
这件本应该会惹得整个太子府鸡飞狗跳的事情却在十一的一句“是”当中落下了帷幕。或许在有些人看來,在正常不过了,可是在紫衣看來,却觉得是那么的讽刺,为什么沒有谋害过绿衣的她要接受囚禁的苦楚,而在众人面前将绿衣拍飞的纳兰式微却可以风平浪静的解决了一切。
原來,从來都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因为她在那个人心中的分量太轻了。不过,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很快那个人就会成为她紫衣一个人的,很快,一切的不公都会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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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像是投进了湖面中的石子,惊起了一圈圈涟漪。
“进來!”
听见许可,十一,十七以及小十九推门而入,“夫人!”三人齐声行礼道。
纳兰式微沒有说话,手上的毛笔一点一点的描绘着着,终于到最后一抹嫣红涂上的时候,纳兰式微才收回手,仔细观赏了一番,确定沒有任何遗漏的时候,这才抬起头來。
“嗯,你们有什么就问吧。”纳兰式微将毛笔放下,扫了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十九,将视线转向桌上的画,淡淡问道。
十一抿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夫人,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嗯,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醒过來吧,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纳兰式微本來准备去问凤温玉的,可现在既然十一他们主动过來了,她也就干脆将问題抛给他们了。
听到纳兰式微说司徒图墨很快就会醒过來,十一他们终于放下心來,这才慢慢将事情妖界出现魔物的事情说了出來。
“事情大概就是这些,我们派去妖界的人已经很久沒传回來消息了,想必那边的情况当真越來越严峻了。”十七紧绷着脸,声音颇为沉重的说着。
纳兰式微虽然早有这样的猜想,可如今当真面临这样的情况了,她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來。
思九玄已经成魔,无心亦无情,她甚至不惜将整个九重天都拉进地狱与她陪葬,她的爱就是那般的绝然狠烈,既然无法得到,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若他知道有今日这样的结局,不知是否还会有那一瞬间的不忍。”纳兰式微想起了思无邪,想起一万年前思无邪追着思九玄下人界,思九玄那本该天理不容的罪行,硬是被他以强硬的手段给扭转了乾坤。
“那个绿衣怎么回事?”纳兰式微沒做犹豫,直接将话问了出來,她并不是怨恨司徒图墨与别人欢好,只是,他是安溪啊,是她一个人的安溪,今日却被人“瓜分”成如此,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了孩子,这一切看起來多么讽刺。
原來和尚心中也还是有激情的!
纳兰式微腹黑的想着,脑中浮现安溪那一脸慈善,空灵超脱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今日却被烟火所纠缠不休。
即使是同一个人,处在不同的世界,性格也绝对是不一样的。
沒等十一开口,小十九就瘪瘪嘴,沒好气的说:“什么怎么回事,男人和女人那一回事咯,你不会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子府的太子妃吧?管得那么宽!”
纳兰式微眸子一冷,又瞬间被温和所替换,可那笑容越阴测测的感觉,“小十九最近看來是越來越欠**了,既然你们主子如今要死不活的躺在那里,那么只要由本上神替他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谦虚!”
“你想干什么!”小十九神色一凛,不待他再说一句话,整个人“嘭”的一声就倒在地上痉挛的抽搐起來,蜷缩着身子就像是一直烧熟了的龙虾。
“夫人!”十七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疼痛不止,却隐忍着不肯吭出一声的小十九,说不出的心疼。
纳兰式微不满的看着十七,“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过度的宠溺只会让他更快的走向地狱!”
十七心疼的抱着地上直打滚的小十九,声音全是这心疼和不舍,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不愿他受一丝伤害,我宁愿宠着他,顺着他,他就不应该去面对那些腥风血雨,他就不应该去面对那些人心叵测,即使护不了他一生一世,我还是宁愿这样。”
纳兰式微第一次听到十七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而且,貌似还是告白的话。看吧,这个世上就是有人愿意飞蛾扑火,哪怕知道了结局还是一样奋不顾身!
“十七,我疼……十七,呜呜……十七……”小十九咬着下嘴唇,眼睛紧闭,眼角全是泪痕,即使现在他浑身疼得想要死去一般,可是他还是听见了十七的话,他说,他愿意宠着自己,愿意顺着自己,他说,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要这样护着自己一生一世。
小十九模模糊糊中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块蓦地轰然倒塌了,浑身和血液一起游走的刺痛让他清醒了过來,痛,这是他唯一的感觉了。
“夫人……”十一心有不忍,可也不敢随便的逾越,只要屈膝跪在地上,眼中满是乞求。
纳兰式微无奈的叹息一声,各有各自要走的路,如今十七选择了这一条,说实话她还当真无权去阻拦。
只是,这样的话,如果小十九再不改,最后连累的只可能是十七。
“罢了,今日就这样吧。”纳兰式微手指翻动,只见无数的细银线倏地从小十九身上弹了回來,然后隐沒在了她的衣服上,不见踪迹。
“多谢夫人手下留情!”十七跪在地上,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小十九被他圈在怀里,疼痛已经停止了,可他还沒有苏醒过來,像个孩子一样乖巧的依偎在十七怀中。
“夫人,妖族的事情怎么办?”十一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恼怒小十九的任性妄为,可是看到十七那副模样又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了,只好将话題引到如今的形势上來。
纳兰式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件事你们暂时按兵不动,先看看妖界那边的情况。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十一不解的问道,“不知夫人所说的是何事?”
纳兰式微弯起嘴角,手指拂过面前的图画,慢悠悠的说道,“太子府不太平静呢。”
十一一怔,想起那两位不让人省心的夫人,有些为难的劝阻道,“夫人,虽然这件事情的确有蹊跷,可是,主子他……”主子他还沒醒过來,你擅自处理了他的女人似乎不太妥当吧!
十一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口,可是她那副表情,纳兰式微已经能猜的**不离十了,犹自嘲笑一声,是啊,怎么一时间居然忘了此刻的司徒图墨也还是整个太子府的主人,是整个人界的主子呢!
“看样子十一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呢,我所说的可不是他那一群女人!”纳兰式微此刻却辩解不承认自己的那点心思,神神秘秘。
十一愣了一下,立刻主动承认错误,“属下该死!”
“好了,都下去吧,反正你们主子也快醒了,一切自有他來定夺!”纳兰式微漫不经心的挥手道。
听着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咯吱”的声音,纳兰式微终于站起身來,眼中波光诡异。虽然她和紫衣并不熟悉,可是从十一他们的叙述中纳兰式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想也沒用,他的女人还是等他自己來处理好了!”纳兰式微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烦躁。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满院的景色,想起了一禾谷的终年寒冷,还有那一片如泼墨所绘成的墨梅。
不知,他可安好!
纳兰式微伸手握着脖子上的那个小瓶子,心中的那股思念如毒蔓一般疯狂生长着,让她眼角都在发红。
司徒图墨的病情已经的到了控制,如今只等他醒來便好。就在大家终于松了口气,精神松懈的时候,人界又掀起了一股血腥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