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还是有些不乐意的，这家伙很粘人，不在沈望舒的身边就不开心，不过方砚白这一次好像很严肃，而沈望舒感觉到方砚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所以这一次也没有顺着小孩子的意思。
孩子虽然笑，但是小孩子是能够感觉到大人的情绪的，威廉看了一会儿，没有得到沈望舒的援助后，委屈巴巴的抱着自己的奶瓶自己待在房间里肚子喝奶，看着童话书。
沈望舒被方砚白拉到了外面去，他这么严肃，尤其是抓着他的手臂的时候，让她完全无法忽略的是，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怎么了？”沈望舒有些不安。
“刚刚得到的消息，崇利明死了。”方砚白的脸色很难看，避免被听到，声音也是很低沉的。
“什么？”沈望舒震惊了，全然没想到事情的转折竟然是这样的，她愣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家找到的人，叫了玛丽去确认身份。”
“你前脚把事情闹大，后脚高家就把人的尸体送到了玛丽的面前，这未免而已太巧合了。”
说不是高家的手笔，沈望舒都不相信，好歹是一条人命，高家这么做，未免也太卑鄙了，玛丽该怎么办？威廉还这么小，失去了父亲又怎么活下去？
高家到底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了崇利明医生不可？
“是很巧合。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未必是真的。”
“你说，那个医生还活着吗？”
“这个消息放出来的太巧合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更有可能还活着。高家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方砚白原本让玛丽去高家也是试探，不过现在看来，崇利明失踪是板上钉钉的跟高家脱不了干系了。
高家的动作越多，方砚白就越能感觉到，崇利明医生的存在，对于高家应该是有大用处的，或许和他们极力要隐藏的某个秘密有关系，所以，即便是崇利明现在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等到他对高家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这条命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必须尽快的找到崇利明，他是目前为止治好沈望舒的眼睛的唯一希望，而且，或许，还是他对付高家的一个突破口。
“可是，高家敢让玛丽去认人，难道不怕他们的计谋被戳穿吗？玛丽不会认错自己的丈夫的吧。”
“人还在警局，现在说不定结果。而且，高家若是不想让玛丽认出来那是崇利明，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他面目全非，只留下特征性的地方，面对自己亲人的死亡已经是太艰难的一件事情了，在那种情况下，面对一具疑似自己亲人的尸体，她根本不会有勇气去仔细看，往往一个特征性的存在，就能够让她确定。”
“可是，既然这样的话，她应该也没有办法相信你的判断。”血淋淋的尸体就在眼前，这样大的冲击，的确是会模糊一个人的判断力，而且，高家给玛丽找到的尸体，方砚白承诺她的会帮她找到丈夫却没有实现，很难说玛丽接下来还会不会选择相信他们。
“我更担心，玛丽会不会把她丈夫的事情归咎到我们身上。高家在西陵城多年的威望，而我们只是刚来的，对她而言的陌生的外来者。如果玛丽不再选择相信我们，那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很麻烦。”
沈望舒的手心攥出了冷汗，现在的情况，不管崇利明医生是不是真的死了，对他们都是很不利的。
方砚白说道:“高家这一招，是对我们的反击，他发现我们的存在了。不过很显然，他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这一步，只是他在试探。用崇利明的死讯击垮玛丽，就像你所担心的那样，如果玛丽怀疑到我们的身上来，她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高梓恒，并且带着他们来找，到时候，我们的身份就算是完全暴露了。”
“高梓恒不是省油的灯，之前的动作还是太大了，打草惊蛇了。”沈望舒蹙着眉头，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重生前的时候，每日里为了和敌人的较量和反复筹谋。
“不，小舒，你不用担心，这样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
“我叫人去散播消息，让玛丽去高家门前去闹的时候，就知道高家必然有有所察觉。他什么都不做，我们就找不到线索，唯有他们有了动作，我们才好找到他们的破绽。”
“那你……”沈望舒愕然，没想到，方砚白想的那么长远，不过也很快就理解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深谋远虑，这就是方砚白的风格。
“玛丽去了高家之后，我的人就一直在注意着高家的一举一动。他们想要解决问题，就一定会有所动作，坐以待毙，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要找人来作为尸体，就得找个替死鬼。那个替死鬼的身份一明，应该相信谁，我觉得玛丽应该会有她的盘点。我想不会有人宁愿相信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却不愿意相信死的是另有其人。”
“所以，你根本一开始就知道高家的行动了？那你怎么还这样跟我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真的遇到意外了呢。”
沈望舒松了一口气，“那玛丽那边……”
“现在还不能跟她联系，她的悲伤越真实，高家才更能相信她。”
“方砚白，你有信心能够把人给救回来吗？”
“为了你的眼睛，我必须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小舒，你可以相信我。”
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可能无功而归，原本高家就是他要对付的目标之一，这次对方砚白来说吗，是个好机会。
“我相信你。方砚白，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很帅气，我现在看不到，真是太遗憾了。”
“会看到的，等你眼睛好了，你想去哪里，想看什么，我都陪你一起。”方砚白抱着沈望舒，垂眸看着她乖巧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眼中的柔情几乎可以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