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太寒了,对身体不好。”
南离辰钻进厨房,给她热起茶来。
客厅沙发的灯隐隐发亮,不似正常灯泡的光泽,倒像是寿命将近的灯泡,灯光弱还有些飘,照在小客厅里,灯源不足。
“夫人,你是什么时候和卡特结婚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呢。”南离辰担心简清之会害怕,便时不时问一句话,顺便套出些信息来。
比如,她的先生怎么就成了卡特?
简清之端坐着,有一说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卡特说我们结婚,还有查尔和卡特的朋友们,也说我们结婚了。”
南离辰搅拌茶水的动作一顿“夫人,你就这么信任卡特?他说什么你都相信?你就没有怀疑过?”
简清之不好意思得摸头“说起来我也怀疑过,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认识的所有东西,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卡特告诉我的。”
“你说他要不是我先生,又何必这样做呢?犯得着嘛?再说了,我脾气并不好,但是卡特很包容我,你也知道奥克岛人都很开放,不注意感情,更不会安慰别人,单从这方面,卡特对我还真挺好的。”简清之说了一大串话,说道后面也有些哽咽了。
卡特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要和卡特置气,偏要作,这下好了,作出事来了。
厨房里的南离辰听到这席话,手抓着茶壶的柄,硬生生给掰扭曲了。
“夫人对卡特的感情还真深啊!”南离辰咬着牙从嘴里丢出字来。
简清之不禁觉得有些羞愧“还好吧,我比较依赖他,我在这个岛上寸步难行,查尔说得没错,离了卡特我只有死。”
“夫人难道不想回家看看嘛?你的亲人…”
南离辰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简清之给扯断了“我没亲人,卡特说我和家人出海旅游,遇到海难,家里人全都丧命了,只有我活着。”
“丧命了!”南离辰扯起嘲笑的讥唇。
“对啊,卡特是这样和我说的。”
“夫人,你的亲人还活着。”南离辰一本正经道“你应该也看出来,我认识你,并且也是岛外人,我之所以唤你夫人,并不是因为你和卡特的关系。”
“在这个岛上,除了卡特和他朋友,没人知道你和卡特的关系。”南离辰直接说。
简清之主动辩解“那是因为我是岛外人,卡特说了,岛上人不欢迎岛外人,若是被岛上人知道我是岛外人,我会被处死的。”
“夫人,奥克岛确实有这条规定。”南离辰开门见山“但我说得不是这件事,我要说的是,夫人你有先生,他不是卡特。”
说完,两人都止了声。
南离辰是在等简清之消化信息,而简清之本人还处在震惊当中,根本没办法消化这一信息,人也愣住了,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看着前方的窗口,良久不发声。
咕嘟咕嘟,热茶开始沸腾,南离辰端着热茶从厨房里出来,来到客厅沙发,拿出小茶杯来,给简清之倒上一杯茶,放到她跟前,说道“夫人,喝茶。”
简清之双眸失焦,瞅着远方没有动静,嘴角缓缓努动,问他“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简清之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将事情理了理,她不能只听这个男人一面之词,她得求证,倘若是真的,那她必须要离开这座岛,倘若是假的,那她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夫人,我是你先生。”南离辰弯下腰来看简清之。
他此刻疲惫的状态和糟糕的面貌不便与简清之相认,哪怕是真的相认,简清之许是不会相信他,可他不愿她的夫人称别人为先生。
“你是我先生?”简清之紧锁着眉。
南离辰紧接着说“夫人,你我确实遭遇了海难,这几天,我一直再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告诉我,你的先生是卡特。”
“我很气愤,可我没办法对你生气,你会遇难,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简清之瞅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神情落寞的样子,隐隐有些心疼,她伸出手来,拖着他的手臂,将人给扶起来。
“等等,你让我好好理理。”
简清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一言不发望着远方。
“我去铺床。”南离辰暗自神伤进了卧室。
独留简清之一人倚靠着墙壁,双眼恍惚凝着窗户外,看着天上又亮又大的月亮,盘圆的不真实,卡特和她说,这是模拟月亮,和模拟商场一个德行,都是根据数据模拟出来的景物,算不上真。
她低下头去,看向地上的花草,嘴角隐动,这些花是不是也是假的,居然开得这么鲜艳,这么盛华。
“我的先生…”简清之念着,轻轻嗤笑起来。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没有先生,不用纠结谁才是她真正的先生。
她失忆了,失忆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她根本不能确定面前这个男人有没有说谎,但是,她会想,他真的有必要说谎嘛?
他是岛外人,为了找他的夫人,不顾性命,偷偷潜入奥克岛,这难道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可是…可是卡特也没必要骗她,她不是什么绝色女子,更没有吸引人的地方,卡特在奥克岛上生活,浪荡惯了,有必要用婚姻做借口约束自己?
没必要的啊!这两者,无论是谁,都没必要,没必要为了不相识的人这么做。
但两人都说她是他们的夫人,这实在是太过于荒唐,她只有一位先生,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人说她就是他们的夫人。
正思索着,南离辰归来客厅,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哦,好!”简清之在向南离辰时,竟格外的不自在,手脚也不确定到底该摆放在何处为好。
“洗漱用具在浴室。”南离辰提点着。
“嗯,我知道了,多谢。”简清之不也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频频道谢。
“你是我夫人,不用说谢谢。”南离辰严肃着脸强调这一事实。
简清之即刻没了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我去睡了。”南离辰憋着怒意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