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心手上的疼痛,混合了大脑不断加重的恶心感,此时的他,再已无法忍受。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装甲的附着。心中对着那个打翻自己救命试剂的紫色装甲,暗暗骂了句:我惹你了吗?
细于观察的郝心,发现了面前这副装甲的型号,与之前燕长际所使用的的bnce装甲如出一撤。很可能自己被她当做了引蛇出洞的诱饵,而文明调和会就是那条蛇。
当两套装甲都献出本原,调和会的成员才发现了郝心的情况,与自己所知的不同:灰白色的,不是五边形装甲?那他也不是郝天了。
一想到聪明的自己,反而中了难以察觉的局,调和会男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出逃。很显然他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出逃方案”,一拉椅子的开关,向下翻转的座椅,便将其从地下通道送走。
紫色的装甲想要追击,却被郝心一脚拦下。
这个场面是她所未料到的,这位驾驭者的想法是,即使郝心推测出她利用自己,引蛇出洞这招,也会以调和会为敌,将他们之间的矛盾放在一旁。毕竟调和会可是关系到郝天在执行处的拘留时间问题。
紫色装甲在尝试过与郝心的短暂相接后,并未感受到强劲的力量,同为元素装甲,六边形装甲身为战斗系统的能力,似乎不太理想:“不先分个主次吗?”如果是在目标逃跑的瞬间,打碎座椅追上去,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想追击也不现实。
紫色装甲暂时放弃了对调和会成员的追击,并且现在也不是和郝心接触过深的时候。于是她收起武器,向自己在“这里”的住所移动。
“请等一下。”郝心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面前这个装甲驾驭者,就是给自己那封信件的人,并且她大概是燕长际的部下,否则也不能使用bnce装甲。郝心不想无功而返,但他也知道,面前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强势追问,而回答他什么。
这时候,就要注意讲话的艺术了:“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你似乎对这个地方,也不陌生。”无论紫色装甲回答与否,郝心都能够根据她的反应来推测,背后集团之间的大概站位。
紫色装甲很聪明,反侦察到郝心的企图后,立刻从手中释放出一道不知为何的光束。但这个光束,很明显不是攻击。仿如一扇收藏了白炽的矩形光门,将郝心包裹了进去。而被那扇传送光门盖住之后,这个封闭空间内的郝心,被成功遣返。
紫色装甲驾驭者,轻轻取下自己的驱动核心,她就是bncer swallow,燕无痕。如郝心所说,这个奇特的空间,对于她而言,并不陌生。她甚至可以在这里,和上层领导进行情报的交流。通过生物信息网络。
“报告rgrial,‘神秘’已经和文明调和会的人接触了。不过我的看法是,暂时别让他知道维度家园的存在。”燕无痕的每一步行动果然是有着上级的指导,并且得到了辅助和认可,“对了,关于那伙人,需要我和高纬度执行处这边协商一下跟进吗?”
而无痕幕后的领导,显然对于文明调和会的存在,自有安排:“不必,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负责好你的专业就行。”
虽说领导的决定在大体上是没什么问题,但,说到底无痕身为执行处的特别执行组民,她的工作不就是调查威胁城市秩序的可疑组织么。
“哦,那rgrial认为我的专业是什么?”
“群众演员。”加密的通讯在这一刻停止。
回到诗意城的伟人广场,郝心的装甲似乎在穿越那个神秘地点时,完成了解除。虽说这让郝心在广场上,不会显得突兀,但这个装甲的接触却并非他的意愿。呼吸了两口正常的空气后,郝心发现大脑的眩晕感已经消失;大概在两分钟的缓冲中,他身体的不适反应,便完全消失。
但是那个诡异的封闭空间,却引起了郝心额注意。他知道此时的他,需要的是最专业的知识辅导。
虽说父亲此时可能无法抽身,但是情况紧急,郝心是在找不到其他能够信任的人。他用最迅速的行动,来到了诗意城的最高暗星委员会。此时的父亲,居住在委员会安排的特殊住所,郝心只能通过集团组民的身份,与城市委员会进行沟通。
暗星的星球文明体系中,最大的权力机构共有四个。管理技术的信安群,控制军力的星舰队,负责基层的执行处,以及最高的星委会。为了专事专办,每个机构又设立了许多不同权力的机构,形成体系。
在这些都是郝心在课本上所知的。
凭他组民的身份,所能够联系的城市委员会,其实也是属于星委会,也就是暗星委员会的下属机构。在暗星的文明体系下,无论是艺术、经济,还是关于整治的组织,都在委员会的注册之中。因为没有注册,就意味着,这个非法的组织,将无法进入暗原子网络这个巨大而神秘的信息共享中心。
“很抱歉,郝心组民。你现在不能够见这位委员。”但,诗意城市委会的官方组民,给出的回答,仍是拒绝。
“为什么?我的集团是注册集团,身为集团一员,现在想见集团的领袖,你有什么问题吗?程序上也没有什么禁止啊。”郝心的话,在秩序上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的话,显然令这位服务组民感到很是为难:“不好意思,我真的帮不了你......”
略过周围的人潮,那位郝心的服务组民,对郝心透了个底:“你也是组民,就应该知道,你要见的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暗星王啊。”在说出最后的那三个字时,这位小哥更加谨慎地,将自己和郝心的头埋向了一个方向。
亲身经历过整治界权属争斗的郝心,知道这其中的复杂。但身为局中人的他,在面对这个服务组民的畏畏缩缩时,心中的天真想法,仍然再次升起:“是,可你也不用这么小声啊。反正再过几日,所有人不都会知道么?”
“那可不一定!”服务小哥的声音,兼具了低沉和特色,燃烧着炸裂的味道。好像在品尝一道,出其美味的菜一样;谨慎时,又像囚徒在狱卒面前的低微。他说:“现在谁也不敢说,郝千宏一定能当上暗星王呢。有人说是李克难找到了突破一亿年寿命的限制,握着权力不想放手。还有人说是颓唐委员暗中作怪,也觊觎暗星王之位。星舰队舰长,信安群群主,都不服郝千宏呢。”
郝心对于这位组民的言论,不甚理解:“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执行处服务组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
“嘿!到了他们那个层次,不都想着更进一步嘛。然而塔尖只有一顶,王只有一个。你说他们会怎么办。”这个服务组民的话,可谓是毫无逻辑。
不,从我有那么一瞬间,认同他的观念看来。他不是没有逻辑,而是他的逻辑,只是普通百年岁月中,暗星人的逻辑。郝心已经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他让服务组民替他连接了,父亲身边的一位同志。
这次终于没再受到任何的阻拦。
“需要什么补给吗?”听到声音后,郝心确认了,这是他之前试图联系过的萧磨刻。自从独自搜寻文明调和会开始,郝心和集团中一切的成员的通讯权限,似乎都被断开。他想知道原因。
“这两天我为什么联系不上集团的成员?”
“哦,也许是信安群又在升级什么粒子程序吧,你知道的,那群家伙总想着怎么从暗原子网络中,多窥探点儿秘密出来。”萧磨刻的语言很轻松,一点也没有体现出,集团将毁的意思。他甚至还劝导着郝心,“你也不要过于紧张,毕竟这两日整个紫色星球都在围绕着千宏领袖的大事在转,私人频道偶尔被占线是正常的。不止你一个人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郝心暂且算自己被萧磨刻的一番话,强行敷衍了过去。但还有很多事情,他不能想明白:“暗星王的升阶仪式固然需要保密,但也做得太过了些吧。”
其实郝心所要担心的,不是对郝千宏的保密程度。而是这宛如人间蒸发一般的保密,是在他们集团和李克难为首的整治集团,出现分歧之后,才发生的。虽说管理技术的信安群不一定会偏向哪一方,但手握兵权的燕长际,就不同了。他上次在星委会上的举动,令郝心很是担忧。
郝心的猜测,如果燕长际目光短浅,那么他可能会依附李克难集团,来维护自己的地位;如果他野心够大,很可能像那个无名组民所说的,篡位也说不一定。
而这些目前仅限于猜测。郝心眼下,不知道父亲到底是被保护起来,还是被其他集团联合给囚禁了起来,再用失去了威胁的哥哥郝天,来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内幕交易。毕竟现在一切都在星委会的掌控之中,而李克难在这个第八代暗星王,名义上还没有放权。
“怎么会过呢?对于暗星王的保护,再高也不会觉得过吧。”萧磨刻此时的话,越是轻松,越给郝心一种危机感。他现在无法和集团的人在私下进行交流,而通过城市委员会这种公用平台的连接,记录一定会被星委会的人知晓。这样一来,如果再回到集团,就等于束缚了自己。
郝心有一种预感,自己不能和磨刻继续说下去了。但如果,这番通讯会被星委会以及李克难所听到的话,那么郝心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一些东西。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萧哥,我记得你是有三百岁的组民龄,你见多识广,有听说过‘原生人’这个词吗?”
他故意将自己从文明调和会那里,得知的词汇,告诉萧磨刻;让他起了个传递作用。听见那头三秒不回的反应,郝心利落的挂断了通讯:“要是不知道,就帮我查查吧。”此番通讯,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集团成员进行联系。
直到潜藏在海面的汹涌暗流,彻底消失。
结束了通讯的郝心,立刻在离开市委会的路上,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有了新的安排。他乘坐着飞行载具,通往自己在诗意城的家里。脑中为应付这次可能存在的棘手,做出整理构思。
所谓原生人,从那个文明调和会的男子对自己的称呼来看,他应该是加入了升阶计划的升阶人。但在暗星大众的认知中,并不会用“原生人”来代指,没有加入升阶计划,寿命仅仅限于百年的居民。根本原因是,文理中的人理原因,似乎是出于对“平等理念”的尊重。原生人这个词,显得很不平等与礼貌。
这貌似说明了,文明调和会的那群人,与星委会本身的文理理念,就存在着差异。这也是为什么,郝心在和萧磨刻的通讯中,故意留下“原生人”这个词。如果星委会知道了文明调和会的存在,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的。这一点,郝心认为,一个拥有着亿年沉淀的文明,肯定懂得内部权斗和外部威胁,孰轻孰重。
即使是希望自己父亲垮台的李克难集团,也不会对这个威胁置之不理。
但那都是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事,唯一一件,郝心目前掌握的情报,只有文明调和会的邀请,以及那个紫色装甲。他必须抓住这两条线索,追查下去。一方面是了解父亲集团真正的敌人,另一方面是,让集团摆脱现在,在星委会中的孤立。
而这第一步就是,自己必须逃离李克难集团的管辖。
自己在诗意城的家,是和哥哥同居的。父亲身为升阶人,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住的地方也距离很近,没有几步路。
回到家门的郝心,收起了载具,将其折叠收缩,附着在自己的手套上。正当他准备回家收拾东西跑路时,却发现了一群,不见徽标的武装分子,正在自己的家中守株待兔。
看来“敌人”已经预判了郝心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