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刘哥这番简短却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姚文斌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回自己的椅子里,思绪完全却又无从说起。
“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先别考虑了,等这阵子风波过去,我们再商量。”刘哥轻轻举起手中的酒杯,浅酌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岁月匆匆,恍若白驹过隙,半个月的光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张胜宇的培训之旅已然临近尾声,这最后一天,并没有繁复的课程内容,倒是成了对站点内优秀员工的一次表彰与回顾,以及接单技巧的分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别样的轻松与期待。
张胜宇的心中被一股莫名的期盼悄然占据,日益浓厚,以至于他心底暗暗萌生了一个念头——他要成为这个配送站点里的“单王”。
单王,这个称号在外卖骑手的世界里,是实力的象征,它属于那些接单无数,穿梭于城市脉络间,以最高效的速度将温暖送达每一位顾客手中的英雄。
而在这星城之中,单王的收入几乎可以触及两万到三万的高额,这不仅是生存的保障,更是足以让人在这座繁华都市中安然度日,甚至超越了众多小康家庭的富足水平。
张胜宇的心中,那份跃跃欲试的激情如同初升的太阳,温暖而强烈,将过往的所有犹豫与顾虑彻底融化,抛诸脑后,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培训落幕之际,他迫不及待地向仲裁小组的组长——张柳,发送了一条短信,轻描淡写间透露着培训已经圆满结束的消息,并表示自己随时待命可以进行调解事宜。
庄柳的回复简洁而干脆,一个“好”字,如同晨曦中的一缕阳光,迅速穿透了信息的壁垒。
随即,她转手便于厂区的领导谢总取得了联系,两人敲定了次日清晨九点,在厂区会议室进行调解事宜以及后续的安排。
次日,晨光熹微,九点的钟声悄然敲响。
张胜宇,孤身一人,踏着熟悉的步伐,再次踏入了这片曾留下无数回忆的厂区,径直走向那间即将见证和解的会议室。
此刻,会议室的仲裁小组已悉数就座,营造出一种凝重而正式的氛围。
厂区领导谢总与人事经理对立而坐,目光交汇间暗流涌动。
“谢总,我介绍一下。”庄柳的声音适时响起,温和而有力,她轻轻侧身,伸手指向刚坐定的身影:“这位便是我们仲裁事件的委托人,张胜宇先生。”
张胜宇,曾是这家电子厂流水线上的普通员工,他的名字在如织的人流中或许并不起眼,以至于对于谢总这样的高层来说,记忆力难觅其踪。
随着庄柳的介绍,谢总与人事经理缓缓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礼貌性的庄重。
见状,张胜宇也旋即站了起来。
庄柳面对这样的调解场景也是第一次,但心里早就已经勾勒好了交流的轮廓。
“谢总。”庄柳轻轻抬起眼帘,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望向对面的谢总:“上次我们仲裁小组提出的那些条件,贵公司同意了是吗?”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们同意!”谢总随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然木已成舟,他自然是没有反悔的道理,他更期待的是这一切尘埃落定。
紧接着,庄柳从手边的文件包中抽出一份早已打印好的调解协议书,动作流畅而优雅地将它放在张胜宇的面前。
她的动作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庄柳轻巧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间跳跃,宛如舞者穿梭于光影之间,编制出一行行字句。
“这是我们竭力为你争取到的最大权益与补偿,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的话,那就只能进入诉讼流程。”
“不过,一旦走了诉讼,你所能收获的赔偿肯定没有协议上这么多,你要想清楚!”
庄柳将自己的手机缓缓推到张胜宇面前,随后优雅落坐,动作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从容。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张胜宇终于翻完了那份调解协议,目光从字里行间抬起,转向了庄柳,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敲,回复道:“其实,我所求的,并非物质上的赔偿,而是道歉。”
“我被无端辞退,需要的是和解的眼光,而非是这调解协议书上冰冷的熟悉,这里面的东西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张胜宇缓缓放下指尖跃动的手机,轻轻将它递回给庄柳,眼中闪烁着未熄的坚决。
庄柳接过那承载着沉甸甸字句的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细长的黛眉不禁微微蹙起,口中逸出一缕轻叹,似是对这无解之局的无奈。
会议室内,一片沉寂,唯有手机屏幕偶尔与指尖轻触,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在这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心里的那份理想主义太过了,你的诉求几乎不可能!”
“再者说,你没有必要和这么庞大的七爷正面冲突,一旦进入诉讼,无疑是用金钱与精力去换取,不值得!”庄柳站在私人角度打出了这一连串的文字,随后递给了张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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