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柳在被窝里又翻了翻身,看着面前的墙,更是喘不过气,感觉被无形的推手,逼到死角。
想把雅儿姐的话放空,也想把嵩铭放到一边,更想把宸祥的话放到一角: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硬要我开出朵花的节奏?
一个个的,走开,走开,从脑壳里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越是不想思考,心脏就像蒙了一只巨爪,紧紧抓着,气血闷堵不畅。
嵩钰这边。
说来也算走运,送完白柳柳出来,顺利乘着白柳柳打过来的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位专车车主恰好还和自己一个小区。
回程的时候,两人还聊到了近期的排球赛事,表示国家男排又赢了一场。
车主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车里坐着的,不就是他喜欢的排球手嘛。
近在咫尺,却又对面不实。
太多机缘,总会在不经意间错过。
嵩钰多数情况只是静静听着,偶有回应。
现在的他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神与自己的球迷相认,而且也符合他平日的为人处事。
嵩钰的球迷都清楚他的性格,只要喜欢排球运动就好。
他很感谢球迷对他们的支持,但绝对不提倡搞个人崇拜,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做一项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已。
因此嵩钰虽然名气大,球技高,长相气质佳,并没有很多代言在身。
他认为别人对自己的喜爱,对排球的热爱,应该予以相对等的尊重,不应转手将其用来转化成等价值的商品。
他的家境,给了他底气。
他的教养,告诉自己要约束自身,爱惜自己的羽毛。
再者他认为自己应该专注于一件事上,心散了,那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这是他给自己热爱的事业足够的尊重,以及敦促自己,一定要对排球秉持敬畏之心。
嵩钰在队友眼里一直礼貌谦和,但在赛场上,嵩钰控制全开,每分必争,这是他向队手致以最高的敬意。
队友及对手,对嵩钰的评价都是,自律到可怕,原则到自虐,领地意识极强。
队友或者教练,都很少看到嵩钰失态。
有时候看到他静静一个人站在廊下,养神发呆,真的很像从古代从出来的谦谦君子,举手投足温文儒雅,似一块未经雕琢却浑然天成的美玉。
嵩钰作为运动员,自我调节能力当然不是白柳柳、嵩铭可比。
而且作为这两人从小到大的哥哥,更早懂得隐藏情绪,也明白伤要躲起来,独自舔舐。
嵩钰进家门,果不其然没有看到嵩铭,脑子转个弯,也能猜到,今晚嵩铭和白柳柳间定然发生了什么。
他不做深想,把触手可及的真相退散开去,无意去探索别人的秘密。
该他做的,不会假手于人,不该他参与的,绝不另插一脚。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对自己在白柳柳目前的心里地位,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可以等,有足够的耐心。
抱着白球球去浴室给它好好来了个洗剪吹一条龙服务。
白球球乐颠颠的跟在嵩钰身后,它知道自己的浴后大餐要来了。
起初白球球很不乐意洗澡,第一次的时候,把嵩钰、白柳柳二人弄的人仰马翻,房子到处都是白球球,逃跑落下的泡沫。
你追我赶,你追我堵,两人一狗好不欢乐。
第一次大工程完美收官,白柳柳拿出了狗狗罐头,白球球立马屁颠颠挪过来。
白柳柳把小家伙哄的服服帖帖。
这浴后必有大餐,成了不成文的规则。
嵩钰默默的开始打扫公寓,虽然平日里会请阿姨,但如果有空闲,嵩钰还是习惯自己动手。
清扫、整理的明明是房间,却有魔力一般,同时在默默清理脑中缠乱的线团,一丝丝抽丝剥茧,把它们根根捋顺。
同时让身体里堵塞的血管能正常的开始给心脏供血,如果不是被塞住了,为什么呼吸那么不畅,心脏不缺血,那里又为何一顿一顿的绞痛呢。
与此同时,嵩铭仍在椅子上坐着。
刘良等人认为他如果是盘坐,再剃个头,可以遁入空门了。
大胖、小胖两人在室友群里,你谦让我,我谦让你的,最后也没推选出个人,去劝嵩铭赶紧休息。
刘良知道,这尊大佛坐在那,谁都没法安心睡觉。
隧拔掉耳机线,网线对面不知道几号小妹妹,嗲的呀,让大胖、小胖差点没忍住,有摩拳擦掌的冲动。
“哎呀,小哥哥,人家又要死了啦,快来救救人家呀。”
“良哥哥,你想我了没有嘛,你都好久没喊人家小宝宝了呢。”
“哥哥的亲亲小心肝儿,让哥哥疼疼,么么。”
“哥哥的小可爱,有哥哥在,放心,你且安心喝哥哥给你点的奶茶。
瞧好了吧!
这就把那个不长眼的弄死,再让你过来踩两脚,么,乖啊。”
这出大戏,刘良是想唱给嵩铭那个木头的,可人家不接招啊,弄了个意兴阑珊。
刘良又把耳机插上,知道火烧起来就行了,没必要再添一把,过犹不及。
大胖、小胖两人,贱兮兮的,在室友群里各种装孙,希望刘良传授几招,刘良假装神秘,来一句秘笈,不外漏,打发了。
嵩铭其实已经冷静,智商终于重新占领高地,把刘良说的话分析后,做出了几套方案,就待执行。
宸祥这边
早早结束了,与定居外国的母亲的视频电话,站在大飘窗前,朝着某个方向远望。
平日里,母子两都是聊聊家常,无非是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准点吃饭。
宸祥会哄着母亲开心,讲些有趣的事,总是报喜不报忧。
今天母亲画风一转,开始催起自己儿子赶紧给她找个儿媳妇了。
他就势哄着,满口答应,同时也说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姑娘。
宸母听到,很是宽慰,一直他受到之前事情影响,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
宸祥想起让白柳柳拿袁媛的补贴费那天,收到的母亲发来的信息内容:
“儿子,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嘴了,也考虑过要不要告诉你,但妈妈想了好久,觉都睡不着的想着,半夜惊醒后继续想着。
这么多年了,该到你真正放下的时候了,同时给自己一个机会,把那段感情画个句号吧!
啊?可以吗?儿子。
妈妈听说,他好像在国外定居,已经结婚生子了。
儿子,你看到信息,妈妈希望你不论难过、伤心,都能勇敢的走出来,好吗?”
宸祥在看到信息时,其实一度忍不住,想要买票直接杀过去,想当面问清楚。
虽然已经太多年不联系了,可以他的手段,想找个人,还是容易的。
可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他已经不要自己了,自己亲手把这段感情,弄没了。
他说讨厌自己恃宠而骄,他讨厌自己占有欲极强,他说他已经被自己逼的喘不过气。
今晚其实本打算追问母亲,想问问到底谁告诉她的,消息可靠吗?
宸祥如果真要查,不可能查不到,可他不敢。
虽然很想知道他的消息,很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可他真的不敢,怕失望、梦碎,以后连做梦的权利也没有了。
今夜母子两人默契的没有揭露这块不能碰的地方,宸母看着宸祥强打的精神。
听到他一改往日,说有了有好感的姑娘,她也猜测,这是不是儿子哄她开心的。
宸祥知道急迫的向白柳柳表明心意,到底还是受了刺激,只想无声的向某个人证明,不是只有你可以结婚生子。
他对母亲说的话也不算撒谎,他对白柳柳确实有点好感。
但现在脑子彻底冷下来之后,发现那仅仅是好感而已,一种连喜欢都算不上的情感。
他暗自下了决定,明天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不能因为自己一时脑热,害了人家小姑娘,今天完全被赌气控制,让自己做了件彻头彻尾的渣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