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空隙，协助刺杀。
青染的意思莫心再明白不过，她不动声色的点头，慢慢向后退去。
此时人群中出现的杀手已经跟皇城羽林卫还有守备军战成一团，由于人数的上差距，渐渐地，原本势如破竹一般攻来的杀人，在进行了一番来势汹汹的攻击后，开始落入下方。
皇上赵煊青和穆太后被围成一个圈的守军护在中间，穆太后的神色十分镇定，看来她早有预料，此刻不见半点惊慌。
鄞王在前方指挥着他手下的羽林卫，尽职尽责的保护天子和太后，势有为护皇上太后豁出命去的架势。
百姓早就如鸟兽散去，只有一些胆子大的躲到一些大树或是建筑后方，偷偷露出双眼睛看着这边。
不时能看到他们炙热崇拜的目光看向鄞王，有勇有谋，忠君爱国，这真是再受百姓喜爱不过的。
莫心的注意力倒没在这上面，她一直关注着那队借着保护渐渐靠近过来的守备军，外面杀人的攻势是弱了，他们也离皇上太后越来越近了。
所有明目张胆攻击的人都是幌子，他们才是真正的刺客。
无视周围的喊杀声，莫心全神贯注的看着那队人，也一直观察着皇上和太后有没有暗中安排了旁的人保护。
“你不害怕吗？”声音很平静，全然不被这突来的变故所影响。
莫心客气的朝着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道:“害怕是没有用的，逃不过的话不管你如何惊慌也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现在还不如静下来，好生观察形势，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线生机。就如法师这般，不如镇定万分，半点不担心嘛？”
“生死命定，这是佛祖早就定好的，与其惊慌失措，不如坦然面对。”归尘法师站在莫心旁边，他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弟子，十分安静。
“再则贫僧本就是斩断红尘的人，更不该执着于生死。”
“法师说得有理，不过有您这般修为和觉悟的可不多，人，还是更惜命的。”
“不尽然，你看看那些人，都是豁出命去在往这边冲，就算是身受重伤也不曾退却。”归尘法师的目光看向前仆后继而来的杀手。
祭台的台阶下已经尸横片野，鲜血染红了地面，许多人在失去生命没了呼吸的那一刻还睁着眼，手中紧紧握住他的武器。
他们就像不怕痛更不怕死一样，即便已经倒下了太多人，即便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做一场赴死的盛会，依旧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那些面目狰狞的人嘶声呐喊着，任由刀枪刺如血肉，鲜血如泉水涌出，痛苦不甘的声音，愤怒怨恨的声音充斥着。
这已经不是莫心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六年前她就亲眼目睹过这番惨状。
她依旧很讨厌这种情景，她心里还是会难过，那是一个个生命的永恒消逝，悲壮惨烈。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了当初的慌乱无措和害怕，她现在能很平静的面对，更重要的，这次的这场战乱中，没有她在乎的人，也牵动不了她太多的情绪。
“各为其主，他们的命重来由不得他们，兴许他们也怕死，但是为了背后的人，甘愿赴死。他们生来就注定如此，没人会在乎也没人想过他们的感受，如此都不算一个完整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不愿和害怕。”
莫心声音看似平静，语气中忍不住透出一股悲凉，死侍和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一样的人，身不由己，重来不是为自己而活。
她一直憧憬着离开获得自由的一天，好在除了她的父母的消息外，她对于鄞王并不是无条件的，愿意付出生命的忠诚。
而那些杀人都执着于自己的主子，执着于一个忠字。
“姑娘这般，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有着身不由己的命令？”
归尘问得平常，就像再和莫心话家常一样，莫心心下突突一跳，这个人不愧是一步一步走上来，成了就连皇上和太后都要敬畏三分的大法师。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能看穿他们，他只怕也能猜到几分这次的事。
“法师已经如此聪慧，当知过慧易夭，许多事不管猜测得是对是错，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误会了，贫僧只是想提醒姑娘一句，你可不是个没人在乎的人。”
他引着莫心朝着后方宫殿前的廊道看去，那里远远的站着的人，一身风华无双，周身清绝气质难掩的人，一下就揪住了莫心的目光。
“公子……”莫心未曾想到赵启樾会出现在这，她今早出来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公子在做什么。
她本想着赵启樾还在睡觉，没想到丫鬟说赵启樾起的比她还早，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什么事要去办。
莫心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这般着急非得大晚上去做，她想祭天大典他应该来不了了，然后，他现在就明明白白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赵启樾的出现，莫心装出的镇定自若瞬间被打破，她的声音中含着震惊和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慌张。
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她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变了模样，到时候，他大概又要自责了。
“他昨夜来找贫僧，希望在祭天大典上护你周全。”
归尘法师的话成功的引起莫心的注意，她惊讶的看向他:
“他昨夜离开是为求法师你护我周全？”
“启樾这孩子是个很聪明的人，就连尤里都十分看重他，相信许多事情他比你更清楚明白，只是有意避开未曾牵涉其中而已。他这次能为你如此，可见重视。”
公子……
你这又是何必，都说了你不欠我的，不要总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
莫心再次看过去，四目相对，她能感觉到赵启樾眼中的焦急和担忧。
“走吧，跟在贫僧身边，你会无事的。”
归尘法师带着弟子朝着祭台下步行而去。
“法师不打算帮助皇上和太后吗？”
“即是天子，自有上天护佑，我等不必担忧。”
皇上和穆太后果然留有后手，不然归尘法师不会这么说。
既然如此，她更不能走了，她的任务可还没有完成。
莫心没有跟上归尘法师，她在赵启樾惊怔的睁大双眼的目光中转身，朝着赵煊青所在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