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邦点点头:“我晓得的,你也快回府吧,别在外面乱逛了。”
叶清浅欲言又止,还是不多嘴说回叶府的事了,不然又要解释,程大哥必然也要忙,自己就不添乱了。
“好,你忙吧,我这就回去,这里有你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叶清浅便离开了。
才没走多远,便遇上了忠伯。
“小……”忠伯突然压低音量:“小姐,你怎么在这?”
“忠伯,我正要找你呢。”
“小姐找老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忠伯一脸紧张。
“没事,没事,就是想着回家里住一段时间,不知道方不方便。”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回自己家有什么不方便的,回家自然就长长久久住下了,怎么还说住一段时间呢。不过就是要委屈小姐了,府里如今下人不多,恐怕照顾不好你。”
叶清浅着实感到忠伯的热情,而且是毫不掺假的热情,真的是来自家人的那种关心。
“没关系的,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就是想回家看看,了解一下过去。”
“好好好,回家就好。我前几天已经想办法派人去通知老爷了,相信老爷和夫人此时已经知道你回家的消息,他们不知该有多高兴啊。走走,跟忠伯回家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
“忠伯,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在外面办事啊,之前都封城了,还有什么好忙的?”
“咱们叶府在城中多少的房产和铺子呢,虽然都有伙计看守,可我不放心,每日都要去巡视。”
“哦,这样啊。忠伯,我如今女扮男装,回家里真的方便吗?不是说我失踪的事都瞒着大家呢吗?”
“小姐不用担心,这个等老爷回来自有打算。府中剩下的大多是男仆和洒扫的婆子,都不知道这件事。小姐如今仍着男装,就说是亲戚,先住在客院吧,只是委屈了小姐。”
忠伯老说什么委屈之类的,真的把她当大家千金来看待,弄得叶清浅很不习惯。
“忠伯,你别这么客气,这有什么委屈的。”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回了叶府。
守门的小厮来开了门,他一看叶清浅和忠伯一起进来的,立刻明白她确实认识忠伯。便跑去拿来了行李,恭敬递过去。
忠伯把叶清浅安置在客房,客房的一应东西还都在。
叶府一家人迁走之前,只收拾了细软带走,带不走的也大多搬入库房锁好封上。但毕竟时间仓促,所以收拾的也不是太干净。只把各处院落的门都锁好,贴上封条。
客院本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并没有收拾,东西都还算齐全。
忠伯有客院的钥匙,于是便开了给叶清浅住下,只是库房已封,轻易不得打开,也不能给她补充更多的用品了,忠伯很是觉得歉疚。
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在外面受了委屈就算了,回到家还要受委屈,他着实过意不去。
只愿这围城之困快点过去,小姐和一家人团聚,那时就好了。
却说程府那边,郑季同安排完了城门守卫的事情,回到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林修。
“林修,你知道吗?我在街上看到清浅了,我怎么听她说要回叶府,这是怎么回事?”郑季同急不可待地问。
林修靠在垫高的枕头上,脸向里半侧着:“我知道。她想家了,回去住而已。”声音听着有些疲累。
“你是怎么回事啊,她家里人不是都不在定州吗?你怎么也不拦着她。”
“我不想困着她。”
“那她的安全呢?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实行,城里不保太平,她自己回去能行吗?”
“我已安排了人暗中看着叶府。”
郑季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人,打仗倒是勇猛,到了感情上的事,怎么像个姑娘。”
“大敌当前,你还是想着怎么全力对敌吧。我的感情,怎么你比我还急。”
林修心里苦笑,感情的事,可能越是用猛力,对方便跑的越快,怎么能和打仗比呢。不如给彼此点距离,让清浅好好想清楚。如今他也要全力打好这场仗,这是他作为一个武将,对于家国的责任。
“是,末将遵命。”郑季同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不管这小子了,等他夫人真的跑了,让他哭去,自己可不同情他。
计划正在按照预定的轨迹一步一步执行。
定州开城的消息还没有引起太大的变化,迁出城外的一些人,大多还没收到这个消息。
毕竟不是信息时代,发个官博,分分钟全世界知道。要广泛传播,还是挺难的。
不过他们也没打算要传播的多么广泛,只要有时刻关注这里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就行了。
开城第二天,便有零零星星的商客来到定州。城门守卫是郑季同负责,他表面只是检查然后放行,但实际上,所有入城的人,都派了人密切注意着。
城外传播消息不容易,但城内却容易多了。
在开城的同时,程府的人就开始在定州城内,挨家挨户遍寻大夫。说是要给林将军医治,只因他的伤势突然转重,定要找到妙手的神医才行。
定州城里的人,封城之后本就憋闷,终日无事。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谈资,都在议论将军的伤到底有多重。
谁知第二日的时候,就突闻噩耗,林将军竟然不治身亡。程府的人还真的开始在城内高价求购上好的棺木。
这下传的满城皆知,城内百姓不胜唏嘘,大家也是感念林将军的。毕竟是他指挥击退了赤睛的大军,才保了定州的平安,可如今他自己却因此殒命,实在令人伤怀,果然是天妒英才。
叶清浅本意想到叶府参观,却不料处处上锁贴封,除了客院和花园子外,什么地方也逛不了,比在程府更没意思。
这才住了一夜,就无聊的恨不得走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程府给林修端茶喂饭呢。
正无聊间,忠伯来了。
“小姐,不好了。”
叶清浅被他吓的心头一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