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秋离开,很快又飘飘回来,进了小亭将手上一柄长剑放到石桌上:“这便是马前辈的朝霞剑。”
李慕禅没急着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眼,剑身修长,剑鞘古色斑斓,一看就知道是古物。
剑柄上嵌着两枚龙眼大小的白玉,但白玉上又泛着一层红色,乍看上去像抹了一层胭脂。
不必拔剑出鞘,李慕禅便能感觉出此剑的不凡。
秦叶秋道:“这柄剑随着马前辈出生入死,杀过不少人,是一件杀器,有些怪异,这些年一直没人敢用。”
“嗯——?”李慕禅抬头看她。
阳光斜过小亭照在她身上,脸如白玉,明眸如宝石,清冷而深邃,李慕禅见多了美人儿,仍觉得这位师姐令人怦然心动。
原本淡淡的幽香仿佛变得浓郁了,李慕禅能清晰感受到。
秦叶秋明眸流转,扫一眼剑身:“剑的主人会受剑影响,烦躁不安,杀意涌动难以控制。”
李慕禅道:“师姐你试过了?”
秦叶秋点点头:“我试过,确实会不自觉变得暴躁,想杀人,我也压制不住这股戾气。”
李慕禅道:“那马前辈当初杀人厉害?”
秦叶秋摇头:“马前辈是谦谦君子,很少杀人的。”
李慕禅皱眉道:“那这柄剑是马前辈无意得来的吧?”
“是跟朝霞功一块得来的,朝霞剑。”秦叶秋轻颌首,淡淡道:“马前辈福缘深厚,先前是书生,后得奇遇,得了朝霞功的传承,同时得到了朝霞剑。”
李慕禅道:“看来马前辈能驾驭这把剑,如此说来,是因为朝霞功,只有练了朝霞功能够驾驭此剑。”
“此剑削铁如泥,实是利器,可惜没人能用。”秦叶秋轻轻摇头。
李慕禅笑道:“师姐,那我就试试看,不过我真参悟了朝霞功,能不能把这剑给我用?”
“……行。”秦叶秋稍一沉吟,缓缓点头。
李慕禅笑道:“有了这剑,我多几分把握。”
“你想法独特,还从没人从剑着手参悟。”秦叶秋道。
李慕禅慢慢把手搭上剑柄,龙眼大小的白玉恰好落在劳宫位置,顿时一股温润气息从劳宫进入。
李慕禅皱眉,浑身放松下来,精神却凝聚,包裹着这才气息,却见转眼它绕着周身经络走了一圈,然后落进丹田。
这一圈下来,它几乎消散殆尽,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但剩下的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细若游丝,却精纯无比宛如实质。
李慕禅若非精神强横,也发现不了这一丝气息。
秦叶秋紧盯着他的脸,看他睁开眼,问道:“如何?”
李慕禅点点头:“还好。”
秦叶秋道:“一发现火气大,看什么都不顺眼,马上把剑拿走,当初有位师弟不服气,结果练功走火,休养了一年才恢复元气。”
李慕禅笑道:“师姐放心吧,我自会小心。”
“你是读书人,懂养气练心的功夫,但也不能大意。”秦叶秋道。
李慕禅点点头:“明白。”
秦叶秋蹙眉哼一声:“是不是觉得我啰嗦?”
李慕禅忙摆手:“我哪能不识好歹,多谢师姐关心。”
秦叶秋沉吟一下,缓缓道:“罢了,我还是跟你说清楚吧。”
李慕禅疑惑望过来,秦叶秋道:“你资质绝顶,什么人看了都想收进来,不过多一个少一个并非太重要。”
李慕禅笑笑,点点头,大门派的底蕴深,人才鼎盛,并非是本就人才,而是培养弟子的法子高明,而且天下之大,天才多得是,一两个天才并不太重要。
秦叶秋道:“我不惜得罪人,把曹大人与你收入宫中,是因为你是个读书人,又有一身习武的好资质,恰好与马前辈相似。”
李慕禅笑了笑:“原来如此,宫主是寄与我厚望了。”
秦叶秋道:“总要试一试的。……你很失望吧?”
李慕禅摇头:“宫主如此坦诚,我虽失望,却如释重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什么看资质好,便求着收入门中,这等好事罕之又罕,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人性本就逐利。
李慕禅一直疑惑,秦叶秋明明是反对收男弟子的,为何破例,自己的资质虽好,可秦叶秋也不是一般人,心志坚定,眼界开阔,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
而且身为一宫之主,绝不能感情用事的,事事考虑的是门派利益,无利可图,只为一时冲动的事,一宫之主很少去做。
如今她一说,李慕禅反而放了心,这才正常,是抱有一线希望而收录自己门下,庇护老师一家人。
“嗯,你能这般想我就放心了。”秦叶秋道:“我只抱一丝希望,总要试试的,不成也没什么,我会尽心教你。”
李慕禅笑道:“多谢宫主。”
“不必客气,我去了。”秦叶秋轻颌首,她听得出来,每当李慕禅唤自己师姐时,是心情好,感觉亲近,唤宫主时,是心下冷淡。
她暗自摇摇头,这一通话可能说得早了,但早说比不说好,这李无忌是个绝顶聪明的,说实话最好不过,免得心有芥蒂,施恩反结怨。
李慕禅目送她离开,摇摇头,叹了口气,原本的一丝温情也荡然无存,宫主就是宫主,不能当成女人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女人们,如今在另两个世界里,正在思念着自己,脑海里的无量光明心经运转,光明山上涌动着她们的思念。
他顿时充满了力量,一定要找到回去的办法,找到魔器,能纵横天下,再无所拘束,逍遥自在。
他想到这里顿时心潮汹涌,吸几口气压下后,静下心来拿起长剑,轻轻一抽剑,“铮……”龙吟般轻鸣声中,一抹寒光映入他眼帘。
李慕禅微眯眼睛,暗自赞叹好剑,缓缓抽了出来,剑身雪亮,宛如镜子一般映着他脸庞。
这剑身明显与一般的剑不同,太过明亮了,轻轻晃动一下,令其反射阳光,顿时映得小亭明亮几分。
剑身往前凑了凑李慕禅讶然,这剑身竟然没有一丝寒气,反而暖融融的,透着几分温煦,像春风拂面。
李慕禅接触过不少的神兵利器,或者寒气逼人,或者无声无息沉敛深沉却从没见过暖融融的长剑。
李慕禅轻轻转动剑身,看到里面竟隐约闪着两个字,这两字如两朵花一般,透着古朴气息李慕禅却不认得。
他想了想,提着剑出了小亭进了正屋,来到书架前,手指一一摸过架上每卷书最终停住,抽出一本书来。
拿着书与剑来到轩案前也不把剑归鞘,直接横放案上,他开始翻书,书页“哗哗”的响,忽然停住,露出笑容。
这本书是一本古文与今文的对比,他当初翻看书时,只随意扫一眼便扔到一边,因为很少见到古书。
没想到真用到了,翻看了一番找到这两个字,露出笑容,还真是朝霞两个字,怪不得叫朝霞剑,并非无由。
能把字烙印入剑中,并且若隐若现,这手艺当真是神乎其神,这到底是如何弄进去的,他实在想象不出。
既然知道了这两个字,他便没了兴趣,然后起身持剑回了小亭,把剑归鞘后系到腰间,持剑练字。
感受着剑上的气息,李慕禅体会着马前辈的心境,手上的字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多了几分莫名的神韵。
一张一张的素笺落到旁边地上,李慕禅写过就抛开,并不满意,寻找着与剑的气息相一致的那一刻。
他这一写便是两天,累了便休息,醒来便写字,小亭里已经堆满了一地的素笺,而且从小亭里飞出去,一院子都是纸。
这天清晨时分,他洗漱过后,慢悠悠来到小亭,又写了这三个字。
他忽然停住,露出一丝喜色来,满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与朝霞殿上的三个字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不管是字形还是神韵,都是一模一样,当世之中除了李慕禅这般精神强横,又能在脑海里模拟推演的,再没别人能做到这般。
李慕禅欣喜的打量了几眼之后,却又摇头,看来自己猜错了,他先前以为,只要将这三个字写得一般无二,便能沟通到这上面的奥妙。
当初佛祖传心印,迦叶会心,拈花一笑,李慕禅以为这位马前辈也这般传法,所以一直刻苦的磨炼书法,与马前辈一般无二。
如今看来却是错了,并未如自己所推测的一般,到头来一场空。
他正在皱眉时,院门响起,乔在贤与林北海进来,看到院中白纸飘飞,李慕禅正眉头紧锁,不由怔住。
“李师弟,这是怎么了?”乔在贤打量四周,不解的问。
李慕禅这般情形有些怪异,他们实在不//最快文字更新-<>-无广告//解,李慕禅抬头望来,眼神茫然,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他思维高速运转,想着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怎么会不对,为何没能领悟,照理说应该差不多。
他对自己的悟性信心十足,前两界中几乎无功不悟,没能难住自己的,归根到底是因为修炼了观天人神照经,所以直觉精准,而且能在脑海里推演,如后世的计算机一般。
这一次他也信心十足,嘴上说尽力而为,其实笃定得很,觉得自己一定能破得掉,却不曾想,最终一场空。
看到李慕禅这般,乔在贤觉得不对劲儿,忙上前,拍拍他肩膀:“李师弟,你太累了,休息休息!”
李慕禅慢慢回过神来,收敛心神,摇头苦笑道:“让乔师兄林师兄见笑了,进屋坐吧。”
“不用不用,这里挺好,敞亮。”乔在贤摆摆手,当先坐下了。
林北海道:“李师弟,别勉强。”
李慕禅点点头,笑道:“这一阵子有些沉醉其中,林师兄还好吧?”
“小伤。”林北海点头:“好了。”
乔在贤呵呵笑道:“咱们都习惯了,挨这么多打,疗伤的心法倒练精熟了,到了外面也算是一大保命手段啊!”
李慕禅听出他话中的自嘲之意,笑道:“乔师兄,甭跟她们一般见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仲。”
“这话我爱听!呵呵……”乔在贤拍拍李慕禅肩膀,大笑道。
林北海冷哼一声:“你不跟她们见识,她们跟你见识,避不过的,想消停得压倒她们!”
乔在贤摇头:“谈何容易,她们的心法比咱们厉害得多,开头感觉不出来,越到后面越明显。”
林北海瞥一眼乔在贤,哼道:“大师兄,这还不是造的孽!”
“唉……,林师弟,你就甭埋怨我啦,都几百遍了!”乔在贤无奈苦笑。
李慕禅不解,林北海哼道:“当初大师兄与她们差不多一块入门,结果大师兄资质好,拉了她们一截,便耀武扬威,结果现在人家报仇了。”
李慕禅露出笑容:“报应不爽啊。”
乔在贤悻悻的哼一声:“要知道厉害,我才不惹她们,当初她们欺人太甚,我实在忍不住了!”
李慕禅道:“看来怨不得乔师兄。”
“还是李师弟公道!”乔在贤忙点头,冲林北海哼一声:“不像你,揪着不放,太小心眼!”
林北海没好气的道:“那大师兄你争口气啊,咱们凭什么要被她们一帮女人欺压!”
乔在贤哼道:“心法不如人徒呼奈何,我可没偷懒!”
林北海闭嘴不再多说了,两人练功几乎在一起,论勤奋程度,整个紫裳宫无人能比,可惜功法不成,再努力也不如人家。
就像走在路上,你任凭拿出吃奶的力气跑,也不如人家骑马,眼睁睁越来越远,很让人绝望。
现在八个弟子当中,其余六个都已经灰心了,忍气吞声,她们欺负了两回反而不再欺负他们了,偏偏找自己两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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