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朝局赵正立不想掺和,可此次被姬颜玉暗中摆了一道,这事他很难隐忍,赵正立在思考一个问题,青楼妙音阁难不成也是党争派系?让张子崖屡次挑衅朝堂文人意欲何为?打压太子.党派的文臣,莫非妙音阁立场是城王?
太子宋朝阳表面为人卑谦,实则城府极深,口蜜腹剑的太子深得儒人文臣追捧,整个朝堂大半文官偏袒他,而武将出身的城王坦率之极,又常年北伐,冲锋陷阵的表率收获北方数个州郡将士追随,平反上位的老皇帝深知军心可怖,怕三儿子城王走他老路,于是果断将城王调遣回京,并有意无意慢慢削弱各方兵权。
二皇子心智不全,从九岁便半痴半傻,四皇子曾经随庆帝平反被万箭穿心而死,五皇子伏击突围失败自刎,六皇子从小见惯厮杀,不入官途,不从军,最后跟赵天师开始修道养心,最小的七皇子是老皇帝平反前跟丫鬟所生,性格孤僻不擅言谈,前些年丫鬟册封的嫔妃死了,七皇子跟着也消失在了皇宫,有人说死了,也有人说悄悄逃到了民间。
按照年龄算如今应该也十九了。
就目前而言整个朝堂分文武两派,文为太.子党,武为城王党,也是文武百官在剩余五个皇种唯一选择。
庙堂三圣、禁军、宦官,统属皇帝亲卫队,不得参与任何朝局纷争,如有发现将波及亲族宗派,这也是上次赵正立受封时庆帝偏袒赵天师原因。
如今妙音阁的姬颜玉通过张子崖拉赵正立下水,自然让他大怒,他职位特殊;其后果很难相信。
赵正立让碧家姐妹收拾了后院,并告知两姐妹遇上禁军搜查如实回答,不用隐瞒张子崖回来的信息,毕竟有老皇帝安排的丫鬟仆人;这件事他们三人瞒不住。
他自己则快速去了妙音阁,赵道长直接从后门入了内院,在内院等他的是老鸨,老胳膊老腿的妇人在脸上抹着厚厚胭脂水粉,穿着花里胡哨衣服,她摇晃着手中团扇:“赵道长,姬姑娘让老婆子跟您说一声,她在见客,让您稍等片刻!”
赵正立在气头上哪儿管那么多,就算见天王老子也得找她问个明白,更何况还是耽误他看道家典籍的宝贵时间。
他直接略过老鸨朝二楼走去,老鸨慌了,连忙上前阻拦:“道长这是不讲理?”
赵正立冷哼一声:“尔等何时跟本道讲过理?”
说完赵正立腾空踏桌椅跃上二楼,老鸨没想到他轻功了得,微惊一声:“姬姑娘,赵道长闯上二楼啦!”
赵正立刚落二楼廊道姬颜玉在雅间喊了声:“不可……”
下一刻窗户爆射数到银针,赵正立大惊侧身避过,那银针顷刻间穿透阁楼木柱,与此同时一壮汉拎着大刀冲出雅间,那壮汉举起大刀就要朝赵正立劈砍,赵正立也做好一战准备,姬颜玉连忙跟出来大喝一声:“腾羽辉住手!”
那一脸络腮胡的壮汉不甘瞥了眼白白嫩嫩赵道长:“哼!不懂规矩,算你小子走运。”
姬颜玉见两人停手赶忙呵斥腾羽辉的壮年:“还不快下去,毛毛躁躁的迟早把命丢在京城不可!”
那糙汉不知为何被姬颜玉呵斥,明明是眼前这个小白脸不守规矩在先,也不敢多问,带着一肚子气退下楼。
诸不知姬颜玉是在救他,因为以他实力完全不够眼前这位小白脸打,好在早上妙音阁还没营业,无外人在场。
姬颜玉漂亮的眸子瞧了眼一脸怒意的道长,她挤出一丝自认为能缓和关系的笑容:“道长,咱们进屋谈?”
赵正立默不作声的走进雅间,屋内布置暖香似玉,处处透着暧昧氛围,见姬颜玉进屋掩门,赵正立侧身一把朝她如膏腴的颈部抓去,姬颜玉侧身轻巧避过,赵正立顺势横扫一爪,又被她后仰弯身躲过,并退到安全距离,脸上挂着趣味笑意:“道长这是要对颜玉动粗吗?可我喜欢温柔的。”
迎来的却是赵道长探囊一爪,只见他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同时暗自运转真气蓄势,似要将这妖孽治服才会开口,姬颜玉怎肯坐以待毙,跃身而起,眼神微惊;红唇慌忙解释:“赵道长想必其中有误会!”
回答她的是一个巨大真气掌印,一把将她从半空中擒住,而后被赵道长毫无怜香惜玉的掐住白净脖子,阴着脸道:“为何加害我?你是城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
姬颜玉挣扎了几下,赵正立这才发觉掐的紧了些,于是送了点力道,手中美人咳嗽说道:“道长其中恐怕有误会!我不是太子.党,更不是城王党,跟朝廷没任何关系!”
赵正立眼神冷了几分:“哦?那你说说为何让张子崖做那三件事?”
那绝美的脸上凄凄一笑:“颜玉只是挑了三件京城最难的事情,本以为让张子崖知难而退,谁料到他真一件一件去做了!”
赵正立自然不信如此单纯简单的理由,反问道:“那你为何不让他贬低武将?而是选择文人,还留下打油诗?”
姬颜玉不回答反而提要求:“道长能先松开脖子吗?即便你不掐着颜玉也不是你对手啊!”
赵正立想了想,事情没严重到灭口的地步就不能彻底得罪,于是缓缓松开,在她那白皙似玉的颈部留下彤红指印,自己揉了揉苦笑:“道长还真是一点儿不怜香惜玉,刚刚颜玉可是从道长眼中看到一抹杀意,看长得俊俏也就原谅你了!”
赵正立眉毛一凝:“回答问题!”
她陷入短暂沉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不屑又似嘲讽:“文以笔乱法,那帮站在庙堂的儒士圣人只晓得纸上谈兵,几时走出去关心过民生?几时赴过前线目睹过战争的残酷?浴血拼杀的将士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他们一个个自以为忠君爱国的文人笔杆之下,全然忘了五年前站在朝廷的这帮文官第一个倒戈入城的庆帝,还献媚写了登基诏书,不贬低他们贬低谁?”
那越说越愤恨的俏脸让赵正立听出了某种深层隐情,细细打量眼前讥讽中带着怨恨的美人:“你是前朝余孽?”
姬颜玉闻言条件反射的怒怼:“你才是余孽!本公主……”
她察觉不对连忙住口,那张漂亮的脸刹那憋得绯红。
赵正立挥了挥手,也不再激她:“本道对朝局问题没丝毫兴趣,只想踏踏实实修个道。”
说完就要离开,姬颜玉神色有些慌张喊道:“赵正立!倘若外人知晓秘密,我一定第一个杀你,即便杀不掉你,也会一头撞死你面前,血溅你一身!”
赵道长扭头瞧着一脸惶恐不安的美人:“本道不贪婪权力,只喜欢钱跟美女,你要是想封本道口,可以用财色来堵住本道!”
说完他纵身跳下妙音阁二楼窗户,汇入街头消失人群当中。
一直在楼下的老鸨跟腾羽辉焦急上楼询问:“小姐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姬颜玉呆呆摇了摇头,精致的面容闪过一丝疲惫:“刚刚说漏嘴了,被他知道了身份。”
老鸨跟腾羽辉大惊:“什么啊?”
腾羽辉摸着一脸络腮胡深思说道:“还是灭口吧!”
姬颜玉连忙说道:“你不是他对手,这个人就是江湖上传的人魔!”
腾羽辉眼睛一瞪,满脸胡子一抽:“这这,这么年轻的小白脸?”
老鸨缓过来后决绝道:“那就请他出手?”
姬颜玉望着人潮涌动的街头想了想,叹气:“暂时不要乱动,先观察他一下再决定吧!”
两人沉寂片刻,默默点头,算是应答。
赵正立回天师府已近午时,正翻阅着齐云山的《太素双境》,一位银须鹤发的老头忽然现身他跟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卷席上阁楼最顶层,入眼是一盘十九路棋盘,而后简单茶设,再无他物,向外望去小半个京城尽收眼帘,恰似有种俯瞰众生的格局。
那银须鹤发的老头正是赵老天师,他一脸沉闷的盯着赵正立:“听说与你一同入京的有一个中年男人名叫张子崖?”
赵正立点头。
赵天师加重了语气又问:“他如今在何处?”
那眼神仿佛预要将他看个透彻。
赵正立如实回答:“出城了!”
赵天师释放威压追问:“在城外何处?”
大宗师突然释放磅礴真气,让他心悬万斤一般沉重,呼吸都显得费力。
他承受着压力摇摇头:“不知道!”
赵天师威压更甚,原本平和的嗓音变得犹如天威:“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可晓得他近几日做了何种叛逆之事?”
赵正立感觉如同末世降临,在威压中吃力回答:“今早上才知道,起初没注意,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城了,他所做的小道毫不知情,小道半个多月一直往返天师府阁楼跟自己府邸,这一点碧家姐妹和府里丫鬟仆人可以作证。”
他又问:“那你为何大清早要去外城青楼妙音阁?”
赵正立神情微动:“小道跟妙音阁的花魁有半年契约,她让小道每月不定时去光顾,帮青楼吸引客户,给我千余两银子做报酬,小道近几日要习读各派道家经典,所以决定早上去解除契约。”
说完;他将张子崖清晨给他的契约凭据拿出来。
赵老天师这才缓了缓神情,而后收回威压,沉声:“随老道去宫里面圣吧,如实解释清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