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芹翠最是厚脸皮,也是很不要脸的。像类似的事,她干了不止一次。
当年,先帝在时。她也曾当面如此挑刺,不仅把那人弄死了,还搞得那人家破人亡。为此,她一直很得意。
虽然尤芹翠现在地位极高,但看她不爽的,数不胜数。那些人甚至很想搞连坐制,把她的孩子也一起弄了。偏偏,尤芹翠人品不好,自己的孩子却正直无私。
现在气氛很是尴尬,尤芹翠单反面和怀念可以是僵持不下。时怀卿暗戳戳拉了拉连翘的衣袖,示意她推自己到对面。
连翘思虑片刻,才伸手握住轮椅把手。两人突兀离开自己的位置,因为尤芹翠那一出,歌者和舞者都退到一边。
怀念朝时怀卿点点头,时怀卿递给对方一把扇子。是言喻给他的那把,那时在马车上,言喻告诉他要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不要顾及她。如果有人为你解围,这把扇子以谢礼给那人。
“多谢瑾王殿下。”时怀卿双手奉上,怀念没有推脱,接过那柄扇子。
怀念拱手还礼:“举手之劳。”她看向那个冷脸的人,“况且国师大人正一品官职,可比本王这个从一品王爷还要威风。看来皇室可比不了国师一人。”
时怀卿微哂,道:“国师大人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小郡王强多了。”
两人有来有回含沙射影骂尤芹翠,尤熙冉、尤熙今和尤岳不傻,尤芹翠更是。她们怎么听不出来,尤家姐弟三人本是她们母亲挑出来的,大渝国国法确确实实没有那一条规定。
母亲就是看陛下叫去了先生,心中越发不平衡。把这矛头对上旭宸郡王,哪知旭宸郡王看似无害,实则不好对付。母亲那些话还把一向闲云野鹤的瑾王殿下招惹来,她们也不该怎么看着位母亲。现在她们脸上燥的很,真真无地自容。
“你们……”尤芹翠又一次跳出来,话没说完整,就被来人直接打断。
“国师大人趁在下不在欺辱皇室中人。还是不知自己的正一品可是皇室赏的,竟敢在朝岁殿上随意以官阶评论。”熟悉的清润声音传入大殿,那身鸦青修竹衣裳的人缓缓走进。
是她们的先生,众百官几乎从僵硬的气氛解救出来。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小眼神看着她们的先生,当然不太敢直接表达出来。
因为……现在的先生很生气,只需一眼就看出来先生的不悦。从未见过先生如此,这么多年都未如此愤怒。她们的先生对着的是国师,方才大言不惭的国师。
尤芹翠有点心悸,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时喻卿。不是这样不顾君子慎独的,出言不逊。还是那个词,老狐狸。
“丞相,可出此言?”尤芹翠厚脸皮不承认。
言喻去了自己哥哥旁边,连翘作辑退后。她没直接理会尤芹翠,问询哥哥的身体。
“国师,原先在下便要处理一些急事。还未走到御花园,便被黄鹤拦下。从她那知道,国师先前的话有多么能耐。”言喻语气淡淡,不再是温和。
尤芹翠冷笑连连,道:“本国师只不过说了几句对黄鹤不好的话,怎么丞相这也要以那么大的罪名按在本国师身上?”
言喻慢条斯理接过连翘拿来的暖炉,塞给时怀卿。
“在下记得御史大夫肖大夫,为人刚正不阿。不如肖大夫同国师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忽然侧殿走出一紫衣官袍的老者,捏着毛笔和攥着书册,慈眉善目。老者笑吟吟,微微对言喻点头。
言喻还礼,而尤芹翠看到老者一愣。看向原本应该是老者的位置,空无一人。
她这才恍然,竟然忘了这肖大夫也是史官之一。三朝元老,书香门第,世代为官。这人软硬不吃,行事低调,很容易忽略了这人。虽仅次时喻卿,但这人做事不可小觑。
赵太傅在这肖大夫面前,也不敢造次,还有尤芹翠更是不敢。论资历,论能力,是尤芹翠无法反驳。
老者对着尤芹翠丝毫不慌,道:“下官虽然官职没有国师大人高,但这事实下官看到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国师大人可懂?”
尤芹翠是哑口无言,她敢对上老者吗?答案是不能,也不敢。这位撒起泼来,买起老来,轮谁没法子应对。
言喻上前搀扶老者,恭敬问候:“大夫,近来身体可好?”
肖大夫无视尤芹翠,乐呵呵道:“好,好。喻卿这一年你都去哪啦?可看见什么新鲜事物,说来和我这个老太太。”
“好,如是哪日有空,喻卿定亲自上门为大夫讲讲。”言喻同肖大夫一起离开朝岁殿。
接着时怀卿和连翘、怀念和小皇子相继离开,都无视尤芹翠愈发不好看的脸色。很快整个朝岁殿,只剩下尤家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