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纪律?”
【行动不听指挥者不留!】
【欺凌良善百姓者不收!】
【私藏战后缴获者不用!】
【无故背弃同袍着不饶!】
“五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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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无故踩踏庄稼!】
【莫要淫辱无辜妇女!】
【莫要无故损坏公物!】
八月底,崇信的寒霜已经爬上了田野树梢,随着大雁南飞,短暂的夏天便过去了。
李乘舟登山锦屏山,放眼过去,是从县衙出来的军法官带着正经的文书骑着马儿随着一支支远去的骑兵队伍将理念散播向远方。
沉默良久,李乘舟方才对刚刚到达身边的胡文仲道:
“大伙儿都走了哩!”
“是呀!军令如山,将军既然下了令,他们自然要的。”
李乘舟似乎问了也似乎没问,胡文仲似乎回答了也似乎没有回答,两人的默契似乎有又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胡文仲心中当然奇怪,是你李乘舟要大伙们离开崇信去别地,现在语气又变得好像是人家要走的一样,可不奇怪?
原来,乘着各地秋收,李乘舟为了培养部下在将来混战下的大明的生存能力,除了留下四个守备,和自己的中军后。
便大手一挥,充分的发挥了他的奇思妙想,也给他的几个指挥使安排了独自带军的考试。
那便是每支部队抽签后带上半个月的粮食去往各地,然后看谁最先回来找他李乘舟要粮食,便算输赢。
当然,李乘舟给他们的这四大纪律,五项注意便是规矩与框架。
所以,李乘舟如何不仿徨?
按他所想,无论是精锐程度还是人数七支队伍都是他的命根。
而若其中有人心怀鬼胎,且按如今大乱开始陕西流贼和官兵的战斗力来看,那他们分分钟便就是这陕西大地排名靠前的贼王。
而这种事情落在知道结果的穿越者眼里,便少不得患得患失起来,毕竟当你晓得哪个生意肯定赚钱的内幕后,心中少不得总以为别人也晓得这内幕了会怎么样的紧迫感,可不比待在他李乘舟手里打工要好?
“张定前和李九思部已经到了大震关接手关防。”
“马军指挥周玉,步军指挥赵长去了庆阳泾州。”
“马军指挥杨光耀部已经到达庄浪县!”
“马汉儿部也去了隆德。”
“至于刘承宗最是胆大去了平凉府...”
七部纷纷出征,带着的是两杆大旗,一面崭新的是崇信参将指挥使,一面血迹斑驳是龙将李二狗,身份随时转变,异常灵活。
“对于军令,各部对规矩有没有过大的怨言?”
李乘舟问东问西,又似乎在下定决定后需要有人旁敲侧击的求证,方才心安一般。
胡文仲摇了摇头,文人的天性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李乘舟的做法是极好的,所以他不明白李乘舟为何患得患失,但他想来办事严谨古板,所以也是认真应答道:
“这套军法从中秋至今已经半月,此间刘平等散漫惯了的贼寇倒是怨言颇多,但人数不多,”
“又将军的军令虽然不少,但都是为了大伙好,倒是没有什么太多说法,便是有,也多被上官压下来。”
“倒是东边来的流贼流民军颇为老实,少有人起哄。”
李乘舟的军纪很严。
而纪律这东西,永远的是开始奉行比未来突然实行来的要容易。
且此时,他的部队尚处于刚刚从饥寒交迫中走出来,还处于要求最低,坏习惯最少的时候。
李乘舟想得很多,但还是决定用最直接的法子,那就是无条件遵守他的规矩。
但每个人的觉悟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若是精神方面达不到这般觉悟,李乘舟那就多少只能从物质上填补了。
还是那句话,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李乘舟一听便心中有了分寸。
“刘平等人本就是经年老匪,向来自由散漫惯了,此时突然加了这么多规矩,有怨言本就正常。”
“而李九思等人的队伍本就是突然从流民变成流贼,而在年前都还是土地里刨食的苦哈哈,向来一辈子听话是他的本分,此时成了李乘舟的兵有吃有喝早就超出常规的满足了,哪里会在乎这本来就不敢做的条条框框?”
“至于马汉儿驿卒和杨光耀等边军,这些人固然是孟浪性子。但大明军队的教育根本也是要他们爱民,而至于杀良冒功等事,本就是层层叠叠的上官压迫下的谋生手段,此时已经不需要那般,又哪里说不通?”
想到这里,害怕军规而起的负面情绪的李乘舟心中彻底放心,少数服从多数,没有人跳得过这个道理。
“大伙都是好样的,比之流贼那等草头班子强多了,是我担心过头了!”
“将军想得太多了罢!”
二人闲谈,直到下午时分,满头大汗的吴老三领着摇头晃脑吴又可来到近前,方才停下。
“哎呀!你自怕你家将军,你便快点,吴某自慢慢走就是。”
刚刚将心中所学之精要教与学生,吴又可便被在外间等得着急的吴老三连拉带拽的拖到了李乘舟处,吴又可似乎还有些生气。
此时见到李乘舟居然在山顶悠闲看夕阳,却自己倾囊相授后被心急如焚的吴老三拉拽而出的狼狈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
“将军闲暇之余,居然抽空来吴某这里?”
李乘舟有些惊讶,吴又可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但他本来就对吴老三说的是“不急”!
却哪里晓得吴又可狼狈模样其中包含了吴老三的敬畏,又无端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老师,还以为是吴又可又被自个调皮学生气成了这般。
于是乎便安慰道:
“自古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吴先生乃我崇信的大功臣,亦是我大明对待瘟疫开山鼻祖般的人物,当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吴又可心中白了一眼,也晓得李乘舟的性子断然不会指使吴老三这般粗暴,便直白的问道:“将军是大忙人,寻吴又可到底何事?”
“天花!”
微微拱手,李乘舟望着更加消瘦却眼睛泛光的吴又可诚恳道:“前日子平凉以北有了蒙鞑犯边,如今虽然鞑子已经被固原边军驱逐出境,却四处留下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