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驭收到了一封由莎尔洛莉雅亲自递交的,来自魔法联邦贵族们的舞会邀请。
莫驭:“舞会?”
他疑惑地接过请柬,暗影小龙则从他的影子里跳出,一路噌噌爬上他的肩头,努力探着脑袋试图分辨请柬上的文字。
莎尔洛莉雅笑道:“不过是魔法联邦的传统社交活动罢了,男男女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借着花哨的舞蹈与吵闹的音乐的遮掩商谈一些不适合公开谈论的事情……
你们俩不要用那种奇怪又八卦的眼神看我,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讨论都不涉及任何花边内容。”
她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红茶:“更何况,你与伊亚利恩的那些粉红色小传闻已经在你和你的冒险者们有意无意的操作下传遍了整个魔法联邦,如今不会有人比光明教会还要头铁地想要与菲利兹洛克家族对着干。”
莫驭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这次舞会的组局者你也认识——是洛夫特·修斯议员。
只是我听说,真正想要通过舞会见你一面的不是他,而是安吉丽娜·卡拉拉,一位名声不显的小贵族所娶的第二任夫人。
据说她与多蒙爷爷那边有些沾亲带故。”
莎尔洛莉雅说着,意有所指地对着莫驭眨了眨眼。guwo.org 风云小说网
作为魔法联邦议长与菲利兹洛克家族的家主,莎尔洛莉雅对于这些烦人的人际关系问题简直是如数家珍,莫驭觉得这些琐事要是真的让莫伊乌来经手,那位大魔法师恐怕连一个小时都撑不过去。
也难怪莫伊乌当初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家主之位,这事他是真干不了。当然,莫驭觉得自己也干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莫驭的特长是游戏策划,至于外联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异世界的姐姐比较好。
“沾亲带故……我还以为蒙布朗自治联邦已经没有多少幸存者了……”莫驭挠挠下巴,“看来这只是我的误解。
她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姐你知道吗?”
“多蒙爷爷或许给了我一点提示。”莎尔洛莉雅笑道,“是好事。”
她大略地将山铜血盟的事情简要地介绍了一遍:“这些人虽然只是一群心怀仇恨的普通人组成的草台班子,可他们在光明教会那边仍有不少资源与脉络,要是用得好,却时能成为一支奇兵……最起码,也是一群相当好用的、渗透于各行各业之中的密探。
光明教会曾利用孤儿作为密探渗透到各大势力之中,如今也该是他们尝尝这种苦果的时候了。”
“因果相报,轮回不停。”莫驭笑着摇了摇头,“命运总是有着她独特的恶趣味。”
“说起来,光明教会圣城似乎出了大乱子。”莎尔洛莉雅的笑容直达眼底,根本止不住,“听说他们的粮仓被某种章鱼邪神袭击,在一夜之间完全清空。现在那些教会高层都快断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自然是玩家的杰作,但光明教会自始至终就没弄懂过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光明神和奈亚拉托提普或许知道一点内情。可是光明神并不会对着自己的教会大肆宣扬说:“对,我们的敌人就是这个星球的世界意识!我们要对付的是全世界!”
莫驭估计,光明神可能隐晦地将一些情况告知了自己的亲信,比如说教皇之类的高层,但从目前光明教会手忙脚乱的反应来看,祂也未必会将所有情报和盘托出。
就算教皇等教会高层知道光明神想要成为世界之上的至高神明的意图,他们也未必知道莫驭和冒险者们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这种情报缺失,与光明神被德雷克封印了近一百七十余年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百七十多年中,光明神被封印在泡泡制作的独立空间之中,而一部分的奈亚与光明神一起被封印,另外一部分的投影则在世间游荡……这一部分的奈亚子大概率伪装成了光明神,借由自己的另一半半身与光明神缠缠绵绵融为一体的契机,盗取了光明神的身份、形象甚至是信徒的祷告接口。
这就是为什么自从一百七十多年前光明神就不再正面回应光明教会与信徒们的祈祷,也不再公开地给予神谕,只与教皇或者密探进行联系。
与教皇、密探们进行联系的‘光明神’实际上是奈亚拉托提普,不在众人面前出现也是为了减少扮演失败、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性。毕竟比起自己演砸一个角色,在暗中操控着对手神明的教会要更为有趣得多。
奈亚拉托提普或许还在暗中尝试着污染教皇等教会高层,当然,以光明教会那群人的邪恶程度来说,这种事情估计并不需要奈亚子付出太多努力。
这就意味着,光明教会最引以为傲的间谍情报系统,直接向奈亚拉托提普这位邪神汇报,而这位乐子邪神大概率不会将情报分享给光明教会的手下们——纯粹是因为这样子更好玩更有乐子。
而光明教会用来观测世界的窥秘人,无法直视神明、幻境和世界意识……这就意味着在窥秘人的眼里,有着世界意识锚点的玩家们全是一团团刺眼的白光。就算玩家们身上的世界意识体量较小、远不如莉亚本体能对窥秘人直接造成永久伤害,但看得越久、映入视野范围的玩家越多、造成的伤害就越重。
莫驭相信,没有几个窥秘人会在看不到什么有用信息的情况下,还傻傻地对着能够伤害到自己的白光(玩家)猛瞧。
而玩家们每一次的大型行动,莫驭都会让他们假扮成其他势力,把水彻底搅浑。因此,在光明教会的眼中,总在反复横跳的永远是一直跟他们争斗多年的魔族、邪神克苏鲁、莎布·尼古拉斯乃至于万灵地母,而不是什么阿姆特郡的那些格外活跃的冒险者们。
人总是会先入为主地从自己熟悉的、已知的信息出发去理解新事物,要是他们始终都未曾知悉、注意到新事物的存在,就会不断地用老规则来解释新现象,哪怕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