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暗中扬了下嘴角。
这个大夫真是个有趣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合她的心意。
正说话间,刚才出镜的警察也走了过来。
警察递给鹿知之几张单子。
“鹿小姐,这是本次报案的回执单。”
“因为是民事纠纷,所以大多数会进行调节。”
“但因对方被精神科医生鉴定为精神问题,无法沟通,所以调节这一步也省略了。”
“你看一下,如果你认可,就在这上面签字吧。”
鹿知之看了眼文件,上面已经写着鹿老太太被鉴定有精神疾病。
折腾了这么久,鹿知之想要的就是这张回执单。
她利落地签了字,给警察一份作为存档,然后收好自己手里的一份。
警察看了一眼之后,又叮嘱道。
“现在你们可以将人领回去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
“老太太有精神疾病,已经在系统中留档,你们现在算是老太太的监护人。”
“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恶性伤人事件,家属要负责的。”
鹿知之点点头,拿着那张回执单递给医生。
“医生,这个可以证明老太太有精神疾病,我们可以将她送进医院治疗么。”
医生挑了挑眉。
“当然可以,我们医院是京市著名的精神科医院,一定会尽心治疗患者。”
医生又扶了扶眼镜。
“当然,像这种老年人,治愈的机会很小,我们医院也有康养中心,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这样也避免出现伤人的情况,也能让家属安心工作。”
鹿知之满意地点点头。
“行,那我们就将奶奶送过去吧。”
“万一以后情绪不稳定伤了人,赔钱是小,给别人带来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医生拿走鹿知之手中的回执单,递给身边的助理。
“这个病患有伤人的风险,叫一辆车来,记住要能做防护的那种。”
龚雪茹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就要把老太太送到精神病院?”
“你们真是好狠的心!”
鹿知之抬眼打量着龚雪茹。
“龚小姐,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又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来指责我们!”
“我奶奶有精神类疾病,上次就已经出现了打人的情况,是你拦着我们,然后把她接到你家里居住。”
“她的病都这么严重了,你还要拦着不让治疗!”
龚雪茹皱着眉头,眼睛四处乱转,正在想对策。
鹿知之根本不会给她考虑的时间。
“正好在警察局,我们可以找个公证员,来公证一下。”
“以后老太太的一切都由你全权负责,她的花销,包括以后伤人,都由你来负责。”
“当然,我们也会把继承权转给你。”
龚雪茹有一瞬间的心动,她将头转向老太太。
鹿老太太正贴在玻璃窗上,叉着腰破口大骂!
她似乎是感应到了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突然打开门冲了出来。
“鹿知之,你个贱人!”
“你不仅串通警察,还串通医生,我杀了你!”
说完,她便冲了过来。
毕竟是在警察局,还没等她靠近鹿知之,警察便将她制服,再一次关回了房间。
鹿老太太这一闹,让龚雪茹彻底歇了心思。
这颗定时炸弹,她不能接。
只要鹿老太太活着,哪怕送进精神病院,她也还是鹿家的老太太。
总会再找到机会的。
龚雪茹没好气地白了鹿知之一眼。
“我就等着看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的下场!”
说完,她拎着包包,踩着细高跟鞋离开了。
又签了一些文件,医院的车总算来了。
六个身着制服的男医生魁梧有力,有两个医生手上还提着两个医疗箱。
他们推着病床走到关着鹿老太太的房间。
鹿老太太从房间里看到外面,终于不再破口大骂,而是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几个医生将箱子打开,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束缚带。
还有一个医生拿了一叠文件。
“你们谁是病患的监护人。”
鹿饮溪向前一步。
“我是鹿家长孙,父母不在,我说了算。”
医生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鹿知之,然后将那叠文件递给他。
“这是一份入院同意书,你先签字,然后我们就要带老太太去医院了。”
鹿饮溪刷刷几笔就签了同意书。
几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示意警察把门打开。
门一开,鹿老太太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医生将束缚带背在身后,声音温和。
“老太太,刚才您孙女是不是动手打您了,我们是医院的,接您来看病。”
鹿老太太警惕性十分高。
“接我看病怎么需要来这么多人,救护车么?”
医生慢慢靠近。
“对,救护车就在外面,我们也是来保护你的。”
鹿老太太的精神刚放松,瞬间看到医生身后的束缚带。
她又不是真的疯了,当下便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
“我要回家,雪茹呢?把雪茹给我叫过来!”
精神科的医生耐心十足,他们将鹿老太太当成一个疯子来哄骗。
“雪茹已经去医院等你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找她。”
鹿老太太精明一世,怎么可能被哄骗。
医生一靠近,她又踢又打,直接挠花了一个医生的脸。
对方毕竟是老人,几个医生也不敢上前,怕刺激到她发生危险。
只好又退了出来。
被抓的那个医生捂着脸。
“患者情绪极其不稳定,看来要上麻醉枪了。”
几个医生打电话去医院申请备案,又跟警察走了流程,最后又递过来文件。
“患者攻击性较强,必要时我们会用一些特殊手段让她镇静下来。”
鹿饮溪看都没看,直接在同意书上签字。
“麻烦你们了。”
房间内的鹿老太太十分绝望,她焦虑地走来走去,根本不知道外面说什么。
鹿饮溪签字后,医生们都没再准备进门。
透过玻璃,她看到一个医生打开了医疗箱。
拿出一瓶药卡在了一个类似于弓弩的装置上。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开了门。
鹿老太太十分惧怕。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们,我什么都不做了,我只想回家。”
她靠在墙角,腿软地滑坐在地上。
“鹿知之呢,叫她过来,我再也不骂她了,让我回家吧!”
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不及擦掉的鼻涕甚至淌进了嘴里。
那医生只是抬了一下手。
鹿老太太还没看清,就觉得腿上一痛。
低头看过去,一根细小的针已经扎在她的腿上。
不到三秒,她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