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莺莺将内丹吞回,暗自调息着。
借着这会功夫,她上下打量鹿知之。
小姑娘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竟然可以受得住妖丹的妖火灼烧。
她不禁脱口而出。
“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还是个紫袍天师!”
鹿知之眼睛微眯。
“我也想不到,你这百年大妖,竟然丢了内丹也是可笑。”
胡莺莺气急,眸光又变成了猩红色。
“你真是胆大包天,我内丹都回到身体里,你居然还敢跟我叫嚣。”
鹿知之丝毫不畏惧。
一手持剑,另一只手结印做出随时攻击的状态。
“不过一颗废丹而已,我既然能还给你,就能再拿出来。”
“然后,捏爆!”
无言拦在两个人中间。
“行了,行了,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来打架的。”
“修道之人应该有慈悲之心。”
鹿知之皱着眉头,怨怪的眼神看向无言。
“什么慈悲之心,我没有那种东西,你要是找,去西郊的慈悲寺找那群大师。”
“老头你闪开,这狐狸精三番五次觊觎我的东西,我今天就要收拾她!”
胡莺莺以身贴地,身后四尾幻影逐渐高大。
“你说话客气点,叫谁狐狸精!”
“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娘叫嚣,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来啊,谁怕谁!”
鹿知之一把将无言推开,将铜钱剑的绳子拆开。
铜钱叮当四散。
她抬手捏诀,以灵气催动,落在地上的铜钱像雨一样砸向胡莺莺。
胡莺莺几个闪身,躲过几枚后,终究是无法抵挡着雨点一般的铜钱。
那铜钱打到她身上,像是针刺般难捱。
最初还能躲避,之后只能凭着意识躲闪。
一把铜钱剑,看着只有二十几枚铜钱。
可那铜钱雨像是源源不断一样砸过去。
鹿知之从口袋里掏出七枚银针,一枚枚地甩了出去。
胡莺莺彻底没了招架之力,不断地被银针刺中。
银针封住了气穴,她整个人痛不欲生。
鹿知之又拿出准备好的落雷符。
以灵气催动符纸,手一甩,符箓燃起,然后被抛向天空。
“诸天万雷,皆汇于此,以镇邪魔。”
“落!”
乌云盖顶,这里连一丝月光都看不见。
云层中有轰隆响动声音。
;霎时间,几道天雷降下,无一例外地劈中了崖边的胡莺莺。
胡莺莺顿时被劈倒在地,然后在地上打着滚。
一开始还呜咽着哭泣,后来灵气已经无法维持人形,变成了最初拜月时的那只狐狸。
雪白的毛发已经被雷劈得焦黑一团,上面还带有淡淡的粉红色血迹。
不知道劈了多久,那抽搐的小身体终于无法动弹。
无言拂尘一甩将鹿知之结的印打散。
他附在鹿知之耳边悄声说道。
“小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胡家最是记仇,你想背上宿世因果么?”
“惹了胡家一脉,只要她们这一分支不死绝,你便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你可以受得住,你的家人受得住么?”
鹿知之本来也没想弄死胡莺莺,听了无言的话便收了灵力,天雷顿时停止。
她走到那小狐狸的身前,拔出她身上的银针。
“胡莺莺,我不是面捏的,也没有什么慈悲之心!”
“饶你一命,已经是我最低的底线!”
胡莺莺软软一团瘫在地上,周身的灵气已经稀薄到无法感知。
“无言,胡莺莺的术法已经失效,方子存的迷魂术已经不起作用了,你快去找他。”
无言点点头。
“我已经找到方子存了,就在旁边的山洞里。”
“重九守在那,估计方子存清醒了,会被带过来的。”
鹿知之知道自己灵气差不多耗尽,也盘腿坐在崖边的石头上调息。
乌云散开,月之精华散落在山顶。
鹿知之释放出一丝灵气缠绕着月之精华,引着月之精华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的体内。
半小时后,鹿知之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小半,重九也带着方子存赶了过来。
“知之,我清醒了。”
鹿知之仍旧没说话,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方子存。
方子存立刻会意,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钱。
“我懂你的规矩,这是我刚才用手机跟重九换的钱,可以么?”
鹿知之接过钱,从包里找出一块钱硬币递给方子存。
看着方子存收下,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鹿知之看了一眼躺在旁边出气多进气少的胡莺莺。
从包里找出一粒丹药递给无言。
“把这个给她吃下去。”
无言接过,掰开胡莺莺的嘴,把丹药喂了进去。
一股灵气在胡莺莺体内循环着,眼见着身上的乌黑褪去,毛色恢复光洁。
鹿知之敛眸看向胡莺莺。
“说说吧,这事到底想怎么解决。”
“我知道你跟方子存有夙世因缘,但这不是你对他用迷魂术的借口。”
“要知道,人一出生,命运都是既定好的,这一世,你跟他没缘分,我相信你应该也知道。”
“他有自己的正缘,但不是你,你究竟为什么要从中作梗!”
胡莺莺挣扎着爬起身,勉强才能恢复人形。
她坐在地上,将手伸向方子存。
“玉郎,你不认识我了么?”
方子存吓得躲在重九身后。
“知之,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天我开车,好像不小心撞到她,我下车去扶她,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知之,她……她是不是鬼啊?”
鹿知之摇摇头。
“她不是鬼,而是狐狸精,你这么多天,就是被她迷了心神。”
“你要娶她,弄得方家一团糟,是你大姐和父亲请我过来的。”
方子存满脸的愤怒。
“我怎么可能要娶她,我根本都不认识她。”
“而且,我爷爷刚过世还没百天,我要为爷爷守孝三年,怎么能结婚呢!”
胡莺莺的眼睛里流出眼泪。
“我不甘心,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你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
“还有,那男人身体里的内丹,是我的!”
“你们骗了我的内丹,现在又来坏我的好事,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鹿知之摇头。
“任何人之间的缘分说不上得罪!”
“都是你欠我,我欠你罢了!”
“你内丹的事情我不清楚,只是顾言洲身体里的东西你拿了也没用。”
“那已经不是一颗妖丹了,而是一颗能保命的归元丹。”
胡莺莺皱着,思考着鹿知之的话。
半晌,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元贞,是元贞骗了我!”
“元贞那个臭道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