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虽然狗,但他果真说到做到,不日便开始给季玥曦开起小灶来。
可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骂街。
本想着等到白天,皇上再传她过去一趟,刚好也能让这后宫中的其他嫔妃们得知此事,显得她敏而好学,倍受皇上青睐。
哪成想——
这个狗皇帝,居然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挑半夜三更她睡得正香的时候来。
于是,当季玥曦的被褥忽然间遭人掀开时,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随即有些烦躁和不满地缓缓睁眼,却在看见来人时瞳孔一震。
兴许是刚被弄醒的缘故,她的声音里清晰可闻地夹杂着几分朦胧:“皇上?”
他二话不说就在她的床沿坐下,一双惹人迷醉的丹凤眼下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乌青,疲态尽显,就连嗓音也透着些许沙哑:“不必多礼。”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你想多了,我压根就没想行礼,反而很想掐死你。
似乎发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皇上颇感惊讶地捏了捏她颈后那软乎乎的一坨,“你这枕头?”
季玥曦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眼里直冒泪花,旋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哦,是臣妾吩咐李公公拾了些鸡鸭鹅毛,然后臣妾自己缝制出来的。”
他的眼里顿时就增添了几分惊喜的光亮,尾音微微上扬:“没想到你还会针线活。”
【叮叮,男主好感度上升3点,目前好感为35。】
“???”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不愧是狗皇帝,这破路也能开。
正当她控制不住地在内心吐槽时,身侧的男人已然是一声不吭地开始宽衣解带。
见状,季玥曦瞬间就抬起右手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而那双正直的狐狸眼却不禁眯成了一条缝,从指缝打量着正脱得不亦乐乎的他。
“嗯?你有话好好说,脱衣服干嘛?”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这狗皇帝大半夜的精虫上脑,想要拿她开荤?
好在(可惜)这狗皇帝并没有全部脱个精光,他只留下一件纯白的肚兜,不是,睡衣,难得一见地展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推心置腹道:
“朕不喜欢这龙袍,松松垮垮的穿着难受。”
闻言,季玥曦立刻感同身受地表示赞同:“巧了,我也不喜欢这蚊帐,不是,这纱裙。”
然而仅仅是余音刚落,她就蓦地反应过来:“咦,等一下,这就是你脱衣服上我床的理由?”
“不是要学习么?”他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问她。
“……”
她就知道这狗皇帝满脑子只有“数学”……
可是这也实在是太秃然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皇上躺在她的身侧,彻夜向她灌输着“不等式”的相关知识,听得她是又困又烦,恨不得一jio踹过去,让他断子绝孙。
“嗯嗯嗯嗯嗯好对对对嗯嗯嗯嗯嗯没错……”季玥曦时不时装模作样地敷衍着他,同时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的阉割大计。
论暗杀皇帝需要几步?
第一步,掏出藏在枕头下面的传家匕首;
第二步,偷偷握着匕首找他的要害部位;
她怂在了第三步。
突然间悟出,这么做不仅会给原主带来很大的麻烦,还会断送了其他嫔妃们下半身的性福。
这可使不得。
于是,她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听了下去,也不管究竟学会了多少,但至少她睡得挺香。
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皇上才停下,继而从榻上起身。
显然是要去上早朝。
总管太监蔡飞龙一早就在汐月阁外候着了,他动作熟稔地替他披上龙袍,整理好青丝,整个过程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快如闪电。
只是狗皇帝脸上那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像极了她学生时期头一天晚上熬夜追剧,次日却又不得不上学的样子。
怎一个惨字了得……
念及此,她不免有些同情起他来。
不过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似是瞥见了她在暗中偷笑,皇上忽地从鼻息间逸出一声讥诮的讽笑来,“你有这个时间赖床,是不是能多做两道题?”
“……”
艹,这是人话?
你自己必须得早起也就算了,还要拉着我陪你一起?
简直是虾仁猪心。
她强忍着不断翻涌而上的怒意,皮笑肉不笑地回望着他,旋即揶揄出声:“说真的,照目前这个形式来看,我没打死你,算我爱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话一样,他略带惊愕地微微瞪大了双眼,紧接着那张面如冠玉的俊朗面庞便不可描述地红了个彻底。
“这一大早的,惜答应就要向朕表白,是不是不太合适?”
【叮叮,男主好感度上升5点,目前好感为40。】
“???”
不是,你狗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自恋?
想到这里,季玥曦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别说了,我爱你。”
说完,还不忘用仅能自己一人听见的语调,超小声地补充这么一句:“不过当然,是父爱。”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但肉眼可见的是,皇上并没有再垮着一张批脸,而是把目光转向毕恭毕敬候在一旁的蔡飞龙身上。
“蔡飞龙,把朕的宫考模拟卷呈上来。”
“喳。”蔡飞龙立刻狗腿地迈着二百斤的稳重步伐,跑出去拿考卷去了。
气氛瞬间就陷入一片尴尬的沉寂。
反正有他在,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她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对了,听说你因莹美人宫考成绩不佳,所以责罚了她?”
“你这消息还挺灵通。”他挑了挑眉。
显然并没有打算刻意隐瞒她,他坦诚地如实相告:“嗯,朕罚她闭门思过,将集合的相关知识烂熟于心,三日不得离开樱兰轩。
来日朕会抽查。”
聊着聊着,天色已经愈发得亮堂,而蔡飞龙也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他将一摞如山高的考卷递了过来,“皇上,都在这儿了。”
“惜答应,从今日起,你务必每天做一张模拟卷,做完了由朕来亲自批改。”皇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卷子堆放在了她的榻上。
那豪爽的模样,搞得就像是塞给她好几打钞票似的。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季玥曦:“……”
突然间很想嘤嘤嘤。
“嘤……”
只是她嘤了半天,却发现嘤不出来。
算了,做题就做题吧。
大不了,形而上学,不行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