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皇上果真每每下了早朝才来给她讲课,甚至有些时候就连朝服都没能来得及脱下,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她的景阳轩。
他这么着急又积极地给她补课,季玥曦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她倒是挺想送给他两句话——
谢谢你啊,这么忙还来亲自伤害我。
i'm fine,真的fine。
……
三日后,季玥曦跟随着皇上等人便装出宫。
经过接近一周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正在闹旱灾和饥荒的华北地区。
微服私访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乏味,因为皇上没有让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大部分情况下,她的活动范围都是比较自由的。
好不容易能够出一次宫,季玥曦自然是要好好地逛个街的。
而她才只是刚得到自由活动时间,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去了象姑馆。
你要问什么是象姑馆——
简单来说,就是男妓院。
虽说这边普遍民不聊生,但还是有一些商铺仍然在营业的。
从绸缎布匹,到瓷瓶铁器,从酒楼客栈,到鱼虫古玩,可谓是好用的好玩的一应俱全。
然而季玥曦却只对象姑馆感兴趣。
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怎么能有不去青楼见见世面的道理???
于是,她便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一意孤行地想要闯进象姑馆的大门。
这一回,真的是任凭春雪和素香怎么劝都拦不住。
推搡之间,春雪早已是急红了脸,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开口:“哎呀小主,你不能这样,这要是让皇上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呀!”
素香显然也被她的固执给气得不轻,索性便口无遮拦地劝说出声:
“是呀小主,你是皇上的人,这可实在是说不过去,你可别忘了清才人是怎么死的。”
“……”季玥曦不禁无奈扶额。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她俩吵闹。
短暂的沉默后,她唇角微抽,“不是,你俩这回又想哪儿去了。”
有些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唇,她继而实话实说:“我只是想进去看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做些什么。
整天呆在宫里做卷子,实在是闷死我了,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一趟,自然是要玩个痛快。
这件事你们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然而仅仅是余音刚落,她的身体就猝不及防地被人猛撞了一下,伴随着一阵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响。
“嘭——”
季玥曦几乎是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那被撞得生疼的手臂,随即朝那个走路不长眼的人看去。
谁知,这一看,就完全移不开视线了。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他穿着蓝色的锦袍,腰间别着一根金色腰带,以及一块硬币大小的玉佩。
可见其达官显贵。
如果他不皱着眉头,也不说话,那自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温润如玉”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但偏偏,他终究还是面露愠色,冷嘲热讽地开了口:“姑娘,你怎么站在门口挡着路?这可是象姑馆,不是你家后院。”
素香本就是个急性子,性格又比较直爽,听他这么一说,她不免怒火攻心,当即站出来替季玥曦打抱不平:
“你!你怎么和我家小主说话的?你知道我家小主是从何而来吗?”
春雪相较而言倒是要显得从容冷静得多,她轻轻地拉了一下素香的衣袖,暗示她别冲动,免得给季玥曦落下一个仗势欺人的坏名声。
她秀眉紧蹙,冷冰冰地直视着他,“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居然会这么没教养。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方才主动撞上来的人,貌似是你吧?
我家小主站在原地不动,被你撞了倒还没说些什么,怎么你还恶人先告状,好处尽被你给捞了去了?”
那男人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一时间,他不禁怒火冲天,“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僵持了片刻,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满额黑线地摆了摆手,“行,我自认理亏,今儿个撞上你们,就当是我倒霉。
可你家主子站在这里挡路,难道就有理了吗?
象姑馆也不是她开的,她凭什么不给我赔偿一部分损失?至少,也要道个歉吧!”
“你!!!”素香气得直咬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想要怼回去,却被季玥曦给及时地制止住了,她保持着豁达宽容的心态,莞尔一笑。
“敢问这位公子,你想要多少银子?”
【叮叮,男二好感度上升3点,目前好感为23。】
见她如此礼貌,男人眼中的怒意即刻就消减了不少,他几乎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便似笑非笑地作出回应:“一百两,现银。”
“……”
这下,季玥曦顿时就连欣赏美色的心情都没了。
她不免重新开始审视起面前的男人来。
人倒是长得挺帅,只是为啥要出来碰瓷?
可惜了。
男人并没能看清楚季玥曦眼底划过的那一丝惋惜,见她半晌不肯把视线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他竟忽地收敛了所有不悦,清朗地笑出声来:
“怎么?为何看我这么久,难道——
姑娘这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
季玥曦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这会儿,她倒还真想拿个称掂掂他几斤几两。
如此一想,她还真的扫视了一番四周。
要不是这附近没有称,她就真的动手了。
此时,肉眼可见的是,她的脸色迅速地晕开一大片通红,男人只以为她是因心思被人戳穿而感到娇羞,不由得笑得更大声了。
“姑娘若是真有那个意思,想要以身相许,那么倒也未尝不可。”
【叮叮,男二好感度上升2点,目前好感为25。】
“???”
不是,这是阳间人说的话?
你确定你敢惹我?
你敢惹一个会扎针的女人?
是,或许别的女人是花香遍体,可她却是五毒俱全。
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二儿子长得温柔白净,结果却是一个不惜命的人。
没事,他不惜命,她替他惜。
念及此,她索性便压下心头的不快,提议道:“这样,既然公子也是来象姑馆消遣的,那么倒不如和我一同进去,我请你吃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