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里也曾车水马龙

苏婉一只手缓缓拿起杯子,另一只手在不停地刷着手机。有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屋子里变成了太阳的色调,窗外天空明净,芳草萋萋。

王阿姨走了过来,“小姐,先吃早餐吧,待会要凉了。”苏婉抬头看了看手里那杯牛奶,她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拿起来的,苏婉放下手机,对王阿姨笑了笑,便开始吃早餐了,“哦对了,王阿姨,我见父亲这几天挺忙的,也没好好吃饭,今天炖鸡汤吧,帮我问问他今晚回来吃饭不,要是不回来的话,我......麻烦你去送给他吧。”王阿姨笑了,她好久都没见到这对父女如此关心对方了,“好,我这就去办。”

苏瑾榕下楼来了,见苏婉还在这慢悠悠的,“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这?”苏婉似乎有些生气,“我吃饱了,我现在就出门。”说完便拿起手机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你书包呢?你去哪啊?”苏瑾榕有些不解,不解中又带有几分生气。

“今天星期六,今天和书包没有关系。”

“啊?”苏瑾榕看了一眼手表:6月19日星期六。他皱起了眉头,他跑出门外,他大喊:“婉儿,你回来。”又突然温柔起来:“你回来多吃点呗,爸记错了你不要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我吃饱了,我吃饱了就不会生气。”苏婉伸出手摇了摇,没有回头。guwo.org 风云小说网

苏瑾榕笑了,他俩僵了那么久,他都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压抑的心冲破黑暗,直至云霄,原来天空是如此明媚。

王阿姨走了过来,“老爷,那今晚......”

“今晚我回来吃,都煮些她爱吃的菜。”

海堂市体育公园。

郑海涛抱着篮球跑着,“冯世豪你快点,等会球场又被占了。”“抢不到就加入呗,又不是不能打,就是少点而已。”冯世豪后面跟着。

篮球场外,郑海涛看着篮球场区,“没了,完了,又要被虐了。”冯世豪:“走吧,就怕别人认得你不和你组队哈哈哈。”郑海涛翻了翻白眼,“怕什么,反正你跑不掉。”说完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啊......才几分钟又下来了,我的豪哥,你能不能投准一点啊......”郑海涛在埋怨。这次轮到冯世豪翻白眼,“好,下次我把球都传给你投,让我看看笑话。”“嗯?那边那两个好像是隔壁班的顾玥和李知远吧”

郑海涛顺着冯世豪所看的方向望去,忽然间生出了小心思,“他俩好像去打羽毛球,走,过去凑凑热闹。”郑海涛起身就走,冯世豪却是无动于衷,“这样不好吧?”郑海涛回过头招招手,“走啊,在这坐着没意思。”

冯世豪叹了口气,只好跟他去了。

“婉儿,出来玩啊......哈?那好吧。”顾玥挂断电话,“她不来了,只有咱俩玩了。”李知远提着羽毛球拍走着,没作回应。

“咦?这不是我们班苏婉的那个二班的朋友吗?”郑海涛靠了过去套近乎,李知远见状走上去挡在了顾玥前面,“请问有什么事吗?”虽然郑海涛也很厉害,但是气场就是差点,只见他退了几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来迟了,篮球场都没空的了,就想来问问能不能和你们打羽毛球......”

“好吧。”顾玥拿了一副球拍递给他,“来,二打二。”

几个回合下来。冯世豪看着郑海涛翻了翻白眼,“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真的是什么球都不会。”

郑海涛不高兴了,“打游戏的时候你就知道叫我带你赢,现在好了,轮到你带我了,带不动就开始抱怨了是吧?以后我也学你,不惯着你了。”

“别啊涛哥,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哈哈哈哈。”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海堂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郑秀华拉着医生急忙问道。

医生叹了叹气,摇摇头说:“创伤后应激障碍。比较严重。不过他的身体没事,只是大脑不好使了。我先开一些药,你们别太多人进去,最好多和他聊聊之前印象深刻的美好的事,能不能痊愈就看他自己了。”

郑秀华推开房门,龙应天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龙啸空搂着郑秀华慢慢地走了进去,龙应天还是一动不动。郑秀华走近几步,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与他们俩对视着,昏暗,漆黑,深邃,无底,这不就是深渊吗?郑秀华僵住了,天塌下来了,身体也往下坠。还好有龙啸空搂着,只是龙应天也是他儿子,就算他再坚强,也无法与深渊抗衡,更何况他只是假装坚强。

龙啸空扶着郑秀华走到床边,郑秀华坐下来抱着龙应天大哭,龙啸空擦了擦眼泪,转过身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也许他在逃避,也许他在想究竟是谁在害他的儿子,也许......

苏婉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从安静美丽的郊区到繁华闹市,再逐渐凋零。只不过随着高楼大厦的越来越少,太阳露脸的机会就变得越来越多,直到阳光笼罩着整个旧城区。

苏婉下了车,眼前的景象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乌烟瘴气,只是有一种她从未闻过的味道。

苏婉撑着伞走在街上,墨绿带灰的建筑林林总总,地面的坑洼还在挽留昨夜的雨,边上的小店开着,却也闲着,偶尔走过几个形色匆忙的人,却也会和店老板打声招呼,但也仅仅只是打声招呼。

虽然苏婉早就习惯了身边人围着她转,但此时的她还是紧张起来了。与之前的不同,这一次全都是异样目光,是全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盯着她,这种压迫感她从来都没有过,她不理解,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苏婉低下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几米远的路,快步走去。

她能感受到她走过的路,她不会迷路,但此时她却迷失了方向,也可以说是丢失了目标。像那视频里看到的巷子,在这里能找到很多很多。

苏婉走出巷子,回到大街上,她四处张望,她低下头叹了口气。驻足了一会儿,她抬头挺胸,她大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店老板是一位老爷爷,头发和胡须都已发白,他坐在柜台里边拿着放大镜看报纸,见门口晃进了影子,眼珠子转过去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继续看报纸,只是放大镜没有再滑动。

老爷爷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苏婉,“姑娘长得真好看。”

苏婉愣了一下,看着他,又看着他手上的放大镜。老爷爷好像注意到了这一点,笑了:“呵呵,报纸字小,报纸字小。”同时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和放大镜,“看姑娘这身穿着打扮,是那边的人吧?呵,也只有那边才有这么好看的姑娘了......姑娘一个人啊?怎么一个人就往这边来啊?这边治安不好,你可要小心啊......哦哦......老头又唠叨了呵呵,姑娘想买些什么?”

苏婉拿出手机,打开那张截图给老爷爷看,“请问您知道这条巷子在哪吗?”

老爷爷看了一眼图片,又看着苏婉,皱着眉头,“你......姑娘,回去吧,这边的都是些穷人,闹不出什么水花的,你们放过......你们放心吧,也请你们不再来了。”

们?苏婉一听就知道这个老爷爷知道昨晚的事,而且还把她当作那帮人,或者是那帮“媒体人”,“您知道昨晚的事?那您......”

“知道又怎么样,你还想连我也害死吗?”老爷爷情绪激动。

苏婉不知所措,“我,我......我是他同桌,您误会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他......”“但我不知道他住哪,我只是照着那个视频来的......”

“对......对不起,姑娘。”老爷爷有些羞涩,“我误会你了,让你见笑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同桌?你们怎么可能让这边的人进校门。”

苏婉被这么一问,呆住了,“但他就是我的同桌啊,只不过他前天才来的。至于他是怎么进我们学校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他住这边......”

老爷爷挥了挥手,“罢了,我就暂且相信你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住哪,我就知道他在这条巷子出入,他来这也没几天,只是他帮我搬过东西,我就记住他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只是可惜啊......唉......”

苏婉睁大眼睛,“可惜什么?他怎么了?他不会真的......”苏婉她知道自己为何来此,只是不明白听到此话后她的心神会如此慌乱。“不会。”老爷爷打断她的话,“警察没有来,就证明还没有人死,至于可惜,我想,他也许不再是他了吧。”

苏婉松了口气,“人总是要变的,活着就好。谢谢您,那我不打扰您了。”苏婉转过身便走,在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老爷爷见状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苏婉转过身拿起一瓶水,微笑着问道,“这瓶水多少钱?”“两块。”苏婉在包包里翻了好一会,拿出一张20元递给老爷爷,还没等老爷爷找零,苏婉走出了小店,“不用找了,谢谢。”

苏婉又回到了街上,那些异样的目光又往她身上盯,只不过她没有了之前那种压迫感,因为她理解了,她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在这边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即使人们都喜欢和羡慕。

苏婉没有多做停留,快步走进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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