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听到这里，也没有了话说。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饶是平常再觉得江晴婉愚蠢善良，现在却也忍不住的去感慨母爱的伟大。
是啊。
墨寒擎不是不幸运，他是太幸运了。
云曦将文件重新合起来:“看来问题就在这里了，墨寒擎对于他母亲的死一直都有执念在，他觉得是因为他不沉着冷静，不能做到足够强大到将敌人一击毙命的同时，就莽撞冒失，才导致了自己母亲的死。”
威廉略做沉默，“所以他的执念是应该忍气吞声？”
“不是。”
云曦皱眉又思索了片刻:“他想知道真相。”
威廉迟疑了下:“什么真相？”
“是墨攀江为什么讨厌他母亲的真相。难道真的是因为墨攀江所说的爱情有先来后到之分吗，墨攀江心中的那个不知因何而死的白月光吗？”
听到云曦提出的这些疑惑，威廉显然是听懵了。
他不太明白。
“老大，我调查出来的结果确实如此——墨攀江刚开始和江晴柔是青梅竹马，即便不是，也是墨攀江对江晴柔一见钟情，以至于痴心多年。但没想到墨家却逼着他娶了江晴婉。墨攀江在婚前找到了江晴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厮混在了一起。但是按照时间来推论，墨攀江和江晴婉结婚两年后才生下了墨寒擎，也就是墨攀江结婚一年的时候里可能根本碰也没有碰江晴婉，而是一直在跟江晴柔暗通款曲。”
这确实是威廉调查出来的结果。
“嗯，然后？”
“……”
“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里，这几个人都很奇怪。”
是很奇怪。
云曦想了想:“现在几点钟？”
“刚到凌晨。”
“明天去找一下司夜寒问问吧。”
司夜寒最近却也没闲着，他太需要繁重的工作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了，而第二天看到登门拜访的云曦和威廉时，他人愣了愣，眼底的情绪似乎也有片刻的皲裂。
但好在。
也及时的稳住了。
“曦曦，你怎么会来找我？”
云曦笑了笑:“我有点事确实找不到人问了，所以想来问问你。”
“什么事？”
司夜寒接过助理递送过来的茶壶，亲自给云曦斟茶。
“我想知道墨攀江和江晴婉的事情。”
“……”
茶水被倒多了，些许溢出来，流在了桌面上。
助理手忙脚乱的来擦拭。
司夜寒重新坐回了总裁专属沙发上，神色隐晦复杂，抬眼，和云曦眼底的坚定对峙了好半晌后，才终于开口:“你想知道他们的什么事呢？”
果然。
司夜寒早就知道。
这些年来，司家和墨家一直都有往来。
特别是父亲这一辈。
司家想着吞没墨家，而墨家也想着吞没司家，这两家的恩怨纠葛，彼此都心知肚明。
云曦略松了口气，看着模样是知道的，而知道就行。
她将这段时间墨寒擎的病状和执念的事，全封不动都告诉了司夜寒，最后沉声说:
“我想知道墨攀江喜欢江晴婉吗？”
似乎是有短暂时间的叹息。
司夜寒开口:“喜欢。”
“那……”
“但他更喜欢的是自己。”
什么？
司夜寒继续补充:“墨攀江当初在江家外面，失足坠了湖，是江家的小姐救了他。那个小姐不会水，他们两个在水里扑腾扑腾了好半晌，还是惊到了别人，别人把他们给救上来的。但是经此一事，墨攀江就喜欢上了那个江家小姐。”
哦？
云曦皱了皱眉:“墨攀江只知道救他的是江家小姐，不知道是哪个江家小姐吗？”
“江家当时一共有两个小姐，一个是江晴婉，一个是江晴柔。而江晴婉才是江家花费大心思精心教养着的女儿，从小什么都有涉足学习，当然也会游泳。而江晴柔却是从小畏水，她不会游泳的。”
江晴柔不会游泳。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猛地在云曦脑袋里炸开了！
那段视频——
那段恰巧拍摄到了江晴婉逼江晴柔跳河的视频。
可真正畏惧水的人该是墨寒擎那样才对——他看见幽暗的海就会下意识的后撤，绝对不会往上冲，甚至于还助跑着往里跳。
反而是江晴婉的反应，她像是想着去救人，但看着水却又被吓得腿软不敢再向前了。
真正会水的，真的是江晴婉吗？
“少年失水，墨攀江后来就认准了江晴柔，说什么都要娶江晴柔。但是江家和墨家的婚约在这里摆放着，墨攀江只能迎娶江晴婉，而在他们成婚之前，江晴柔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和墨攀江暗中勾搭上了。”
司夜寒眼神间的情绪轻蔑又嘲讽。
显然觉得卑贱。
“江晴婉被瞒在鼓里嫁进了墨家，后来朝夕相处，墨攀江也渐渐对江晴婉有了好感，过了一年多，江晴婉怀了孕，成功生下了儿子——也就是墨寒擎。甚至我爸妈后来佛家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当初江晴婉生的是个女儿，就要跟我定下娃娃亲。”
云曦愣了愣。
却不是愣所谓的娃娃亲。
她只是恍惚的想到，原来墨寒擎的出生也并不是爹不疼娘不爱。
只是——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爱人反目成仇。
“至于后来他们的反目成仇，我也有所听闻，只是我当时年纪太小，大多数也是听着我爸妈所说。”
司夜寒表情现出了一些茫然和怀缅。
叹息着补充说:
“我个人觉得，应该结婚一年后，墨攀江发现自己居然潜移默化喜欢上了江晴婉，所以想着跟江晴柔断绝关系，回归家庭，但是没想到，这时候江晴柔却说自己，已经给墨攀江生下了一个儿子。”
云曦愣了愣。
是墨寒擎的那个私生子哥哥吗？
“墨攀江震惊之余却也没想着要跟江晴婉离婚，只是说要给江晴柔补偿，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有人说江晴婉失忆过，说她现在之所以对墨攀江痴心不改，是因为她认错了人，甚至于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并不是墨攀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