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馆走出,来到街上,权月才发现今日似乎格外的热闹。
不同于昨日小贩的叫卖声响彻天际,今日反倒是人群的议论声占据高峰。
而且还有不少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走,脸上说喜也不算喜,但说忧却也不算忧。
反正闲着没有事做,好奇心上脑,权月便拉着木兮之随着那些人一同走。
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聚在一起的一大群人,这些人围在一起,同周围的人说着什么,权月拉着木兮之挤进去一看,便看到了贴在告示牌上的告示。
“花灯节?”
权月摩挲着下巴,人傻了,花灯节她倒是知道,可花灯节的日子显然不是最近,而告示上却写着花灯节临近,望县里百姓过节时注意安全,谨防发生类似踩踏事件?
甭管这县城安全意识有多高,反正这是个架空的数据世界,权月也不在意这些小问题,可架空难道也意味着一些默许的东西也改变了吗?
一旁的木兮之听权月念叨着花灯节,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花灯节到了。”
木兮之如此淡定,想来这花灯节也不是这个县自己的节日,可权月还是没想通,带着木兮之走出喧闹的人群之后,两人走在路上,她才开口问道:“花灯节不是在正月十五吗,离现在应当还早着不是?”
“你不知道?”guwo.org 风云小说网
木兮之似乎十分惊讶,权月疑惑的歪歪头,“我该知道吗?”
“整个江湖,不知道花灯节的在少数。”
木兮之答道,毕竟就连他这个远离江湖纷争的瞎子都知道花灯节,月亮却不知道,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但木兮之仍耐心的为权月解释道:“花灯节的确在正月十五,但这个花灯节和那个花灯节不是同一个花灯节。”
“两个花灯节?”
“嗯。”木兮之说到这里顿了顿,微微抿了抿嘴,才继续道:“这个花灯节,是为了一户被灭了满门的商户设立的。”
权月:“……”
我怎么突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六年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横空出世,为了在江湖上打响名声,一夜之间灭了一家商户的满门,一家三十七口,无一生还,仅仅是一夜,那三十七人便永远失去了再见光明的机会,而那仅凭一己之力便灭了商户满门的女子至此开始了她的残害生涯,那个人,就是权月。”
权月:“……”
该不该说在听到灭门的那一秒,她就已经猜到了自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权月和他们有仇?”
“没有,完全不认识。”木兮之悄声叹了口气,“我说了,她只是为了让江湖上的人都记住自己而已。”
所以便惨无人道的杀害了与自己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陌生人。
“而那商户便是做花灯生意的,权月在那次屠杀中‘一鸣惊人’后,又接连杀了不少人,彻底在江湖上拥有了一席之地。”
善人还是恶人,只要听到权月这个恶贯满盈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的打冷颤。
圣人道世间并无绝对的善与恶,善人同时拥有着恶,恶人心中也存着善。
可权月不同,她打破了圣人的警世名言,是一个纯粹的,不能用复杂来形容的恶人。
是难得一见,唯一一个,让善人与恶人同时害怕也同时憎恶的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恶的干脆明了,恶的狂放不羁。
从不凭旁人的言论办事,杀人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件能让她开心的趣事,兴趣来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会不惜一切把对方杀掉。
随着权月的威慑力越来越大,最后传到世人皆知,人们便想起了当初让权月“一炮而红”的伊始,以花灯为生,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的商户。
“为了哀悼与纪念那户人家,也为了让百姓记住那黑暗来临的一夜,民间便自发设定了花灯这一节日,我避世几年,已经数不太清日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六年了。”
听完木兮之的回答,权月无语的嘴角一直不停的抽抽,坏到让一个世界的人专程为她设定一个纪念日来深刻铭记她的坏,说起来,也算她到达了一种高峰了吧?
从横空出世至今六年,能惹得整个世界的人民都将她恨之入骨,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估摸着她杀过的无辜之人还真不少。
难怪她看那些凑热闹的人听说要过节了脸上却一点也提不起来什么高兴的色彩,能高兴才怪了,这节日不正是设立来提醒他们“别以为现在的安宁就是安宁,权月一日不死,你们就一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不管和她有没有深仇大恨的人都想杀了她,怕也只是想图一个未来的日子能安生度过吧?
真是哔了汪了。
也怪不得木兮之对于她的无知这么惊讶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事情,她却不知道,说出去谁不惊讶?
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什么的权月赶紧找补道:“原来如此,怪我,从小跟着师傅在深山老林避世,出了江湖就一直遭到追杀,竟然连这种事都不晓得。”
江湖嘛,多得是避而不出隔绝于世的人,用这个理由糊弄木兮之倒也合情合理,木兮之也真信了权月的话,话锋一转,问道:“既然月亮是与你的衣服一直生活在江湖之外,又怎惹得如此多的人前来追杀你?”
得,挖了个坑还得自己埋,权月不得不继续撒谎找补:“多亏了我那个好师傅,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忽的有一天,我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批追杀者,为了逃命,我不得不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入世,却还是追杀不断。”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被追杀了?”
“是这样的,我来到江湖一是为了逃避追杀,二来,我也想找到我的师傅问个明白,到底他老人家做了什么能引来这么多的追杀。”
木兮之听后沉默了几秒,而后缓缓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你倒也是个可怜人。”
什么事未做,无缘无故遭到各路人马的追杀,师傅也不见踪影,倒是比他好不了几分。
见木兮之似乎有些心疼她,权月赶紧搭上了他的肩:“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挺感谢我那惹是生非的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