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遥远的过去,世界上的智慧生物并不是只有人类,还有着许多。在天空中,在海洋里,在陆地上,他们与人不同,天生地养,出生于世界,归还于世界。人类或许不是其中最强大的一类,但一点是最团结的。
人与人连接便成家,家与家连接便称族。家有家法,族有族辉,这既是族人们的精神寄宿,也是对抗猛兽的力量源泉。
在世界之南部地区,山势连绵,山体层叠,别说是一眼望不到边了,就是不吃不喝连行一年也走不到个边界。
这使得这里有个绰号,就叫三万大山地。三万大山无有边,森海连绵去不还。
在这其中有一座山不高不矮不大不小,貌不起眼,其名曰覆龙山。山巅有一洞,洞中空间异常开阔,向内延伸数里。
洞最深处,家居装饰一应俱全,空气清爽干净异常,俨然是个石中屋,洞中房。
此时房内有两人,坐在靠门副位的是个魁梧青年,留有一头短发,身穿全黑色棉质衣服,身高足有两米,一身的爆炸式肌肉把衣服都撑得满满。但面容却较为清秀,真是让人看了心中怪异不舒服的组合。
与他相对坐在主位的人则更夸张,身高近乎三米,脸上戴着一张全覆盖的黑铁色面具,只留出了一双翠绿色眼睛的空间。与青年穿着类似的全黑衣物留着短发,但是衣服更宽松,头发也更长一点,已经及耳。
“徒儿,我当年带你走时,与你爹约定十年后送你出山。现在期限已满,你不走还逗留在我这做什么?”戴黑铁面具的人说着,因为面具的原因,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让人分辨不出男女来。
“这不是徒儿舍不得师傅嘛,我八岁时师傅带我学艺,现在已经十八岁成年了。等我回到家中恐怕就会很快成亲,等到烦事众多就难再来看望师傅了。”
青年正了正神情,较为严肃说道:“师傅有什么要仔细交代给徒儿的吗?”
“黑铁面具”哼一声,仿佛听了个好笑的笑话。
“名扬天,就凭你的性格,真想来,谁能拦得住你。你这怪弯抹角的,就是想让我给你提提醒是吧。”
“师傅果然高明,小徒不及啊。”那叫名扬天的青年,摆出一副颇为无赖的表情。
师傅摸了摸脸上的黑铁面具,“我最要提醒你的,就是出山后绝不要外传是我甲铁仙的徒弟。”
“当年我与惊鸿仙、赤眼仙、伽罗仙斗战,输了他们一招。他们惧怕我的战法,便要我立誓再不收徒。”
甲铁仙平静看着面前似陷入思考的徒弟,“如果你是我徒的事情传扬出去,一定会引起那三人的注意。而现在的我,未必能及时援救你。”
名扬天一边沉思,一边消化着刚才师傅的话语。
现在的天下,人中最强的战力分三档次,有一句顺口溜,叫“七仙八剑十二宫,遍寻天下难敌逢。”而他的老师便是七仙之一的甲铁仙。
可师傅言语中的四仙大战闻所未闻,典籍之中也没有记载,这大概是秘密斗战吧。名扬天相信师傅不会在这种地方欺瞒自己,但越是相信话语真实,越惊叹师傅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
老师的战法尽然被同级别的顶尖强者畏惧!
这个世界,战斗的方法分为个人和家族。其中个人的战斗方式分为两个方向——身力战法与念神战法,分别对应着人的体力和精力。
两者锤炼的方式,战斗的效果都截然不同。每个人都必须根据自身的最优点在体力或精神中选择一条,也只能选择一条。
为何不能全都要?毕竟精神和体力不是相互分割的
这边要涉及到另一个东西——族辉。刚刚提到战法是个人的战斗方法,族辉便是家族的战斗方法。
人们通过血缘和情感凝聚在一起,这些东西最后便生成族辉。族中成员出生时便自带一枚,这被称之为基辉。
这是个人的力量,虽然也会稍稍被家族辉力的强弱影响,但归根结底取决于个人的成长与强大。
基辉之后的第二枚,叫做初辉。
这份力量是成员第一次接受家族族辉力的量,融入家族时获得的馈赠。这一旦获得,无人能剥夺。会伴随着成员的一生,直至他死亡后才会与其他一起归还家族。家族越强,初辉越强。
再之后的第三枚,名叫刹辉。
这是一种流动的力量,可以在一定限度内,人为做到赋予和转移。理论上来说,可以讲全族之力赋予一人,来获得无上战力。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无人能扛得住那样强大的力量洪流灌体。辉力不仅仅是一种力量,其中也夹杂着全族人的情感与情绪,毅力不够的话,恐怕赋予初辉也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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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身力战法和念神战法只能选其一的原因便是辉力。如果说战法是车,辉力便是轮。
精力和体力只要有一个消耗殆尽,那便无法使用辉力,也就无法运用战法。强行压榨辉力,只会迎来死亡的结局。
所以精神或体力,每个人都选择自己最优的那一点,而短板则通过一些方法减少消耗。
“咳咳”黑铁面具师傅的轻咳声,终于让名扬天越飘越远的思绪飞了回来,他正了正坐姿。
“你下山后在你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也尽量不要使用身力战法。我的身力战法很特殊,如果被我的熟人看到,即使是友非敌也容易让你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黑铁面具”边说着,边伸出右手屈中指一弹,一个翠绿光点便电射入名扬天手背。只听他全身骨骼一阵脆响,原本两米的身高已经缩成一米七左右,爆炸式的肌肉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匀称。名扬天脸上有些惊讶但并无惊愕。
“这是封身咒,能循环封印三次你的身形。我教你的的战法中有此术,但是你现在的实力施展不了。”
师傅说完便也起身向外走,名扬天恭敬的跟在后面。
面具师傅指着洞外的一只红鹤,“我能教你的也都教你了,你也该走了。我将小九派给你做脚力,它跟我有着一些联系,等以后你也可以用它寻到我。”
名扬天深知分别之时已至,也不再拖延什么。恭恭敬敬行了一次大礼,便翻身上了红鹤,在一声鹤鸣之中,飞行而去。
在逐渐远去中,他偶有几次回头,却都能看到师傅站在洞外的身影。
......
在一间简朴内屋中,一名美妇人半躺在床头,床边坐着一名颇有仪容的中年男子握着她的手。
那美妇人开口道:“我这几日总有些莫名的心慌,我担忧会生些变故。”
“你是担心这次出世的霞影芝王采摘不顺利吗?不用担心,每次都有些宵小惹事,我心中有数,他们难成气候。”他边说边紧了紧握着美妇人的手。
“那就好,但愿只是这伤病让我过分忧虑了。”
说到伤病,屋内的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中年男子面露苦涩,刚醒说点什么了,却被美妇人打断了。
“算算时间,十年之期也要满了,扬天回家也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吧?”
“夫人记的没错,就在这几日了。我已经派人沿大路往外布哨,时刻准备接应我儿。夫人不必担......”
话未说完,两人额头尽然都有一个奇特辉纹显现出来,散发着光芒。两人对视,先是迷惑后又露出恍然的神情,很是整齐。中年男人快步走到窗边,开窗向外望去,像在寻找着什么。
另一边,名扬天驾鹤数日已经是到了家族主城范围,城墙已经在目力之内了。
他嘴角抽搐,心里已经不知道腹诽了自己师傅多少遍。
刚刚他按照师傅临别前的嘱托,进入家族领地便解开了自己家辉上的封印。以前师傅带他走时他正好八岁,正是可以接受赐予初辉的年纪。而甲铁仙用了些手段封印延迟了赐予,好让他多多锤炼自己的基纹。
现在当他解开封印,就相当于开始赐予的仪式。
他的额头瞬间出现了一枚家辉纹样。最下是基辉,有五道细线横陈在那里。之上便是刚刚赐予获得的初辉,横线与竖线层叠,样式复杂线条粗壮。整体上看,这个纹样酷似一座小塔。
一股“暖流”紧随其后,通过家辉汇入了名扬天的脑中。“嗡”的一声,霎那间无数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炸了开。
喜、怒、哀、乐,对亲人的热爱,对仇敌的憎恨。对未知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无数的情绪在延伸在蔓延,在他的脑海中肆意的飘荡。
面对这样巨大的精神冲击,名扬天的双眼已经失去焦距,在不自主的混乱的转动。一股细小的血流从他的鼻孔中钻出,滴在了身下坐着的红鹤羽毛上。
他的身体也逐渐的在失去平衡,向着一侧倒去。终于,额头上代表着基辉的那部分纹样开始荡漾出光芒,一道又一道的白光抚平了众多的杂乱情绪,让他清醒了过来。
呼—呼—,名扬天边俯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衣袖抹去鼻血。
他心惊的自言自语,“难怪师傅说除了基辉之外,都是在用细线过悬崖,一不小心就是自杀。”
好在困难的部分已经渡过,他驱动身下的红鹤寻着家辉上刚刚产生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飞入城中。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玉芝城飞行,不知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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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飞吗?”“怕不是想挨十大板了呦。”
名扬天飞的不算高,隐隐约约是能听见地面上普通人的议论的。不过他并不在乎,要是回自己家还要跟保安报备,那也太卑微了吧。虽然他也不确定,家里的保安们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职责所在,名扬天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
只见一支隐秘利箭带着风啸声射来,速度之快,眨眼间便至。好在名扬天一直保持着警惕,此时催动红鹤转身险险躲了过去。
向下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衣装,头戴金羽冠的少女,手持一米重弓正在怒视着他。一副飒爽英姿,让名扬天也道一声俊俏好佳人。
“大胆贼子,尽然敢在玉芝城上空飞行,不懂规矩,还不滚下来。”虽然是俊俏的面孔,但是一开口却是如此泼辣,真是反差。
不过名扬天也不跟她硬刚,当即跃下红鹤,重重的坠落地面,激起来一阵灰尘。他脚下的石板地面被踩出一道道裂痕,本人倒是丝毫无伤,身力战法就是身体结实啊。
名扬天一拱手,“姑娘莫怪,我姓名名扬天,我父亲是名族中的......”
可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我管你是什么背景,爹是什么身份。王公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老老实实跟我去受刑。”说着她便要从腰间解下一副黑铁手铐。
看来是被当成了那种依靠着老爹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了。不过这红衣姑娘不听人解释的蛮横性格也是让名扬天有些恼怒。当下也不再解释,要跟她过几招给她个教训。
看红衣女子手持黑铁手铐已经走近,名扬天看准时机,右手一拳冲去,只朝她面门。因为不知道红衣女子的实力如何,名扬天的“毁容拳”只用了几成力而已。
但红衣女子性格如此蛮横还能好好的,可见绝不是什么绣花草包。她见拳头将至,向后一个弯腰灵巧躲过。而后又以左手为支点,下身上挑右腿带着劲风呼啸踢去。
这一腿也是直朝面门,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名扬天要是被这种招数击倒的程度,那甲铁仙自己都得亲手清理无用徒弟了。他左手快若闪电,在“毁容腿”踢来之前便已横在脸面之前,轻松抓住红衣女子的小脚。
红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右脚仿佛被一只铁箍箍住,难以往前行进分毫,也无法抽出。就这样,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姿势。
重力使得她的红衣下垂,露出来内里的乳白色内衣,毫无衣物遮拦的平坦小腹与长线般的肚脐一览无余。
意识到这一点的红衣女子脸皮早已经红如熟透的蜜桃,只是被下垂的衣物挡住了脸,才没被人发觉。不过这就是头插入土里的鸵鸟而已。
名扬天后知后觉,也立即撒手松开红衣女子的脚,不敢看她整理衣裳,眼神只在地面上瞟。但是有些时候无声胜有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可能比直接的画面更有杀伤力。
“你这个淫贼,我杀了你。”红衣女子气的从紧咬的牙齿中挤出话语,手上已经持弓拉动。她额头上辉光一闪,一支翠绿光箭已经在弓上成形。
一箭射出,速度比之前那次还要快上一倍。明明刚见她撒手,名言天就发觉箭尖已经在眼前,那锋芒都隐隐的刺痛眼球。
换作常人,这样一箭绝难躲过,但名扬天脸上连惧色都没有。只见他眼球由左向右一转瞳孔朝前,那锐利光箭竟然也随之向左偏离,擦着边躲过了他的身体向后飞去。但这还没完,那光箭在名扬天身后绕飞半圈,转了个弯从他右手边飞出,回射向了它的主人——那红衣女子。
仿佛没有料到,那红衣女子呆愣在原地尽然毫无躲闪,不过就凭那箭的速度,没有特殊手段的话,也躲闪不急。
“好了,够了。”一道苍老声音凭空出现,显得很是突兀。那箭也停留在红衣女子眼睛前一厘米的位置,仿佛是撞在了看不见的气墙上。随后被那气墙一裹,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
一道与那声音很匹配的苍老人影出现在两人只见,他身穿白色道袍,一脸的老人褶皱层叠,眉毛和胡子都雪白而长,非常因人注意。
“外务院长老好。”
“外务院长老好。”
两人齐齐拱手问候。这个老头是名族中执掌外务院的长老,算是名族中的实权派了。不过本人并不是名族人,而是外戚。
“少族长,你回来了,就请跟我立刻去见族长大人吧。这是族长大人的命令。”外务院长老还礼名扬天,顺便望了望在空中盘旋的红鹤。
听是老爹的命令,名扬天也不拒绝,点了点头没再管那红衣女子,便跟着他向族长府邸行去。那只红鹤则一直乖巧的低飞跟随着。
十年在外修行,也着实让他很想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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