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伍小五也定了一套小高层。
当伍小五的父亲接到乡政府看门的老酷伯传话时,激动得从病床上一跃而起,病都好了七八分。
他焦急火燎地打开了衣柜,战战兢兢地拿出了户口本,拽上了老婆,两个人迫不及待地跑向乡政府。
幸好还剩几套,再晚两天,估计就轮不到他了。
听少凯说光叔打电话来说自己跟明叔都报上了,伍小五的父亲也赶在最后报上了。
这几天,伍小五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状态,看见陈燕燕便借机逃跑。
陈燕燕在食堂看到了见自己进来时惊慌失措的伍小五,她知道伍小五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王勤的车停在了巷子口的坡上,十粒爸打开了车门,十粒妈,荷花逐一下了车。
王勤打开了车尾箱,提上了两包行李,招呼十粒父母跟荷花跟着自己走下坡进巷子。
看到眼前高高低低的平房,十粒妈眉头一皱。
这地方跟刚才进深圳市时看到的繁华街道,高楼林立有很大的区别。
这破地方也是深圳?十粒他们赚了那么多钱,住的竟然是这样的破地方?
听到有脚步声进入巷子,王小清从工场的大门探出了头。
“妈妈。”荷花一见王小清便狂奔了过来。
王小清过年回去的时候,陪荷花在娘家住了半个月。
“宝贝,晕车吗?”王小清抱住了向自己飞奔过来的荷花。
“爸,妈,快进来。”看到王勤后面的公婆,王小清把他们迎了进来。
“十粒,爸妈到了。”王小清对着卤料室喊了起来。
“呵呵呵”未见十粒出来,呵呵呵的笑声已经传了出来。
“爸,妈”看到了满眼惊讶,到处张望的父母,十粒跟父母打招呼。
听到从十粒嘴里出来的一句“爸”阿城叔顿时老泪纵横。
这是自儿子出生以来,这四十年来的第一句“爸”。
听到清晰无比的“妈”时,十粒妈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圆铃,久久回不过神来。
站在面前的十粒,穿着米黄色的真丝polo衫,黑色的西裤,一双黑皮鞋。
短短的板寸头,看起来精神又霸气,完全没有了凤凰乡傻子的影子。
荷花看到了三年多未见的十粒,躲在王小清背后,探出了头惊慌地看着。
“荷花,是爸爸。”王小清拉起荷花的手,把她拉到了十粒面前。
“荷花,我是爸爸。”十粒蹲了下来,眼里闪着泪花。
荷花默默的走近了十粒,伸出了手,帮十粒擦去了滴下来的泪水。
十粒张开了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荷花。
工人们看到一家人团聚的温馨画面,都会心地笑了。
十粒爸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写满了惊奇。
深圳真是儿子的福地,不单生意做这么大,还会说话了。
十粒爸是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父子还能坐下来,痛快地聊个天。
在凤凰乡三十多年,从没听儿子说过一个字。
到了深圳三年多,竟然换了个人。不单会说话,还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还是儿媳妇慧眼,要不是她把十粒带来深圳,在凤凰乡,永远也发现不了十粒的过人之处。
整个下午,十粒爸都守在工场,一步也不肯离开。
晚饭的时候,荷花终于见到了伍灵,还有小兰。
这段时间十粒的公司正在加紧步伐地编写公司章程,办理注册手续。
伍灵也在手把手地教小兰做账,她要把小兰培养成出纳。
这样小兰就可以不再去厨房帮忙了,伍灵觉得,一个高中生去帮厨房阿姨,真的太浪费了。
看到自己的女儿毕业后没留在广州工作,在深圳能够帮十粒把生意做大,十粒妈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找了风水先生看日,后天是进宅的黄道吉日,所以这两晚,十粒父母去老五家住,荷花跟着伍灵跟小兰一起住宿舍。
伍灵现在和小兰已经是好姐妹,小兰也把自己看到老板跟老板娘的状态,告诉了伍灵。
这些日子,伍灵也在观察十粒夫妻的相处模式,几天下来,她肯定了小兰的猜测。
大哥跟大嫂这种状态,根本不像夫妻。
虽说两人在同一间房睡觉,也是同一张床,可是床上是两床被子。
每天十粒是晚上八点左右睡觉,夜晚十二点左右起来卤鹅。
而王小清每晚是十一点左右睡觉,早上五点左右起床。
虽说十粒在早上九点后再去睡到午饭时间,但是这段时间王小清都在工场配货。
两个人基本就是他起床,她睡觉。
她睡觉,他起床,根本没有机会交集。
怪不得这么多年,从不见大嫂再怀孕。
看到这种情况,伍灵也是焦急不已。
当十粒的父母吃过晚饭后,看到从各个市场的档口来交营业额时,王小清与伍灵一个叠钱,一个称钱的场面时,十粒爸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儿子儿媳来深圳三年不到就拥有如此规模的工场和工人,看到这一沓一沓的钱,十粒爸终于理解了深圳到处是黄金这句话了。
晚上老五带着父母,来到怡景花园的家。
到了小区门口,看到了门卫室里穿着保安服的保安站立对他们敬礼时,十粒妈吓得躲在了老五身后。
她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竟然还有公安拦住他们不让进。
看到保安时,十粒爸眼里,也有惊慌的神色。
看到父母的窘迫样,老五尴尬地对敬礼的保安笑了笑。
进入小区,老五对父母说:“他是帮我们看大门的,保护我们的安全的,你们不要怕他们。”
十粒父母听儿子说对方只是个看大门的,两人都尴尬不已。
老五的家在三楼,爬到第二层,十粒妈已经气喘吁吁。
“还有多少层?我的腿受不了了。”十粒妈坐在阶梯上,看着老公跟儿子上楼。
“快了,最后两节就到了。”看到坐在阶梯不肯再上的老妈,老五又跑了下来,拽起了妈妈的胳膊,连拖带扶把她拽上了三楼。
进了门,看到宽大的大厅,顶上挂着莲花大吊灯,硕大的长沙发把客厅都放满了,茶几上是一套工夫茶具。
“纯正,看谁来了?”看到公婆进门,谢彦真对正在房间玩小玩具枪的儿子说。
今年过年回去过,儿子纯正已经认识了爷爷奶奶。
小家伙从房间探出了头,看见了爷爷奶奶,奔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