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不可思议?”桑亘看着两人眼中散之不尽的惊骇,淡然地问道。
“没,没有,孩儿只是觉得那陈潇当真是胆大包天,他难道真以为自己能瞒得过所有人吗?”
桑音说完便愣住了,再想到桑亘对福大下达的泄露既死的严厉命令,即便她反应再迟钝,此刻也醒悟了过来。
魔域再怎么被封锁,消息再怎么滞后,陈潇如此堂而皇之地参加封王之战,他真实的身份又怎能隐瞒的了这么久?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陈潇的身份,一部分人早已知晓。
至少,对于十大强者来说,那不是秘密。
毕竟,陈潇的表现实在太过耀眼,耀眼的有些梦幻。
这样的绝世妖孽,他出现的又如此突兀,本就不太正常。
就连桑音时常都在疑惑,这样的人杰,此前为何会被埋没,他,又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怪物!
对于陈潇的过往,早已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众人都在四下里打探。
但魔域依旧没有人得到陈潇真实的身份消息,那么一定是有人暗中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渠道。
能在魔域能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又让父亲如此忌惮的人。
桑音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威严的面孔,那是她毕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但也是她毕生追寻的目标。
那个绝美却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魔域之尊,雪孤寒!
一想到她的手段,又想到桑亘此刻的所作所为,桑音便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心中也开始发寒。
“懦弱的废物!”
她的所有反应自然逃不过桑亘的感知,随着桑亘一声怒斥,一股威压瞬间猛烈地笼罩向姐弟二人。
二人在这股威压的碰撞下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既不敢有丝毫反抗,又脆弱的如稚童。
他们在轰隆声中被掀飞,狠狠地砸倒了数座假山,这才止住身形。
“父亲息怒!”
两人顾不得身体的伤痛,连忙匍匐在地,语气毕恭毕敬。
“等陈潇真实的身份在魔域传开后,你们两人给我在幕后推波助澜,记住,莫要泄露了身份,这些年你们收服的那些忠犬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这点小事若是都做不好,那么,就给我滚去万魔窟自生自灭吧!”
桑亘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谨遵父命!”
两人再度躬身作揖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去。
直到走出去很远,姐弟二人眼中这才露出一抹怨恨的目光,但很快,两人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
...........
缥缈阁。
这里极尽奢华,却又不失静雅,乃是魔域接待重要访客的地方。
能被安排住进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声名赫赫之辈。
缥缈阁主殿。
帝荆早已醒来,此刻的他披头散发,眼中尽是屈辱和不甘,就连嘴角和破烂衣袍上的血迹都未曾清洗过。
他无声地端坐在长椅上已经长达数个时辰,体内的杀机隐而不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愈发浓烈!
一旁的仆从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地站在角落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在盛怒之中的皇子。
“你们,都退下!”
某一刻,帝荆脸色一变,旋即厉声喝退了仆从。
众仆从小心翼翼地退出大殿,直到远离后,这才舒了口气。
而大殿内,本是面沉如水的帝荆此刻却态度极为虔诚和恭敬,甚至略带几分惶恐地双膝跪地,像是在迎接什么伟大的存在降临一般!
时间不长,一团有些虚幻似云烟的雾气浮现在大殿的正中央。
它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道有些潦草、连五官都不明朗的虚幻人脸,但就是这张虚幻的人脸,却给人一种无尽的威严。
仿佛,他就是那受众生膜拜的神父,无人敢去亵渎!
但若是细看,这人脸却又在不断变幻,时而化作鱼虫,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又化作花草、走兽。
他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心中有所想,他就会呈现出你所想象的那张面孔!
“无上的帝天,您的子嗣帝荆恭迎您的降临,我愿为仁慈的尊父,祭献我所有的一切,只愿尊父万安!”
他将头深深地匍匐在地,那虔诚的神色,那敬畏的目光,哪里还有一点身为天命之子的高贵?
那不可名状的模糊幻影并没有做声,似是在凝神感应着什么。
“无论如何,将陈潇带回天琅,他将是我最好的容器!”
那不含丝毫情绪的威严声音回荡在大殿内,但却没有溢散出去丝毫。
纵使帝荆有一肚子的疑惑,但在面对这模糊的幻影时,依旧不敢有丝毫疑虑,他始终将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直视那道幻影。
“他以凡人之躯容纳神灵的力量,已经引起了那位存在的目光,现在的我还不宜暴露,故此,对你的呼唤并未理会,而这一次带走他,也需要倚靠你自己的力量。”
“事情若是办妥,回到天琅,我会为你再次赐福!”
或许是被帝荆的虔诚打动,又或许是为了给帝荆足够的动力,那幻影声音竟柔和了几分,也难得的多了些话语。
“谢尊父赐赏,能为尊父效力,是帝荆无上的福缘,帝荆愿万死不辞!”
对于帝荆的恭维,那幻影并没有任何表示,他再度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帝荆的眉心,继续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