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还真没玩过仿真版的容伽礼, 坐在灯影里,她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地询问能不能先关个灯, 继而,便看到她微低头时, 藏在乌发间的耳朵近乎快充血程度。
容伽礼偏要得寸进尺,手臂将她牢牢地锁在胸膛前,温热的呼吸伴着嗓音拂过面颊:“知道第一步怎么做吗?”
这礼物太突然了,路汐还未来得及适应,整个人基本上是犹如提线的漂亮木偶,他怎么讲解,就乖乖听从。而容伽礼将低沉磁性的语调有意地放慢拍, 在后面看着她反应:“先拆个套。”
路汐脑子一团乱, 微微张唇:“仿真的也要戴?”
容伽礼看她那点儿经验是完全不够用, 耐心地说:“没有我给你做前戏, 这样进去,不怕疼?”
路汐迟钝了片刻才勉强理解到字面上的意思, 润和滑两个字含在唇齿间迟迟无法说出, 很快那种陌生又有点熟悉感在僵硬的手指间流淌而过, 紧张地攥紧几秒,想到这得天独厚的线条轮廓是他的模样, 转瞬又不觉得难以接受了。
带着纯粹地欣赏角度, 极其漂亮,漂亮得像造物主偏爱过的, 格外精心捏出的完美作品。
此刻的场景, 让动作略笨拙的她恍若回到了容伽礼当初教她弹奏钢琴曲时, 也是这样温柔又充满耐心的教学, 忍不住地垂下眼,失神注视起了他分明的骨节。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慢条斯理地拆了个一只装,泛着暧昧的水光包裹住,继而藏着诱惑的声调,教她开关隐在何处,怎么按,剧烈的震感是几级,整个过程拆解得不能再详细,最后瞥了眼她还裹着睡袍的膝盖,又好心地问:“会使用了吗?”
才极短时间,路汐已经沁出一身细汗,侧过脸对他:“体验感和你的也一样吗?”
容伽礼玩味地笑,嗓音很低说:“感觉应该会不错,试下?”
今晚路汐不用付学费,免费被涨了回经验。
她不太会试,何况玩这个需要超高的技巧,头一回只能让容伽礼代劳,那蓝色睡袍始终是不脱,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什么都被遮掩得严实了,唯有他无法忽视的修长腕骨藏在里面。
“明天几点启程?”
“早上七点,陈风意会在机场等我,剧组拍摄地在渝城。”
“感觉舒服吗?”
“嗯。”
“我送你去机场。”
“好啊,但你不能下车,会被媒体和粉丝拍到。”
“别紧张。”容伽礼重复地叫她别紧张,忽然重重一下,让她猝不及防地将身子蜷缩起来,却躲不开,本就有点陌生的触感和他不停歇动作,顷刻之间,极度加剧了她身心上的难以言喻快意。
最后没法子,咬着唇内,声音很黏说:“容伽礼,你坏死了!”
“坏点不好么?”容伽礼平时即便是伪装得再怎么善解人意一面,骨子里对她的控制欲却日增不减。他不止要路汐这颗心,连她的百般情绪,以及一滴眼泪的权利都要掌控在手中。
等路汐身心从头彻尾的舒畅个痛快后,他才收手,抱起去浴室用温水洗了一遍,重新放回床上时,她沾了枕头,红着眼皮和鼻尖直接昏睡了过去。
容伽礼照常亲了会儿她,低语在耳畔:“晚安。”
次日清晨,路汐生物钟非常准时醒了过来,她要进剧组拍戏的事揣在心里,哪怕梦中也惦记着,自然而然就不会懒床,等捂着被子坐起时,转头发现容伽礼比她更早一步起来了。
甚至是亲自帮她整理妥当了行李,该带的东西一件都没遗落下,那张面容毫无倦意,有条不絮地将光滑布料的裙子连带着他体温,递给了她。
跟他平时形影不离惯了,难得要面临异地恋的生活,等在菩南山用完早餐,启程去机场的路上,趁着还有一段相处的时间,路汐想到要离别,竟觉得有些儿不适应了起来,她甚至生出想带家属进组的冲动,只是压着,这张精致的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听了会舒缓的轻音乐,稍微调整好正常心态,随即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容伽礼。
有个问题。
昨晚心思都被那仿真版的小玩具牵制着,忘记问了,于是伸手,指尖很轻地截了一下他西装裤的膝盖:“你怎么办?”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和她动作似的很轻,引得容伽礼侧目。
路汐再靠近了些,“你要想我了呢?”
他懂的。容伽礼静了静,低声笑了一下,透着只有彼此能体会的暧昧意味:“我会对你发出视频邀请。”
路汐不说话了。
脸红得像涂抹了最艳的上等胭脂,悄然地看向车窗外的街景建筑物。
暮秋时节的渝城天气还是很闷热,路汐被容伽礼避开人群耳目和媒体记者送到机场后,又跟着剧组包下的一架客机抵达了目的地,先到酒店,也是被乔清石包下的,里外能自由进出的都是剧组人员。
这次接下的片子,陈风意非常非常地重视,亲自跟组,接管了她拍戏起居生活。
“乔清石是大导,在圈内多年地位无人能轻易撼动,拍片手法刁钻的很,遇到演技平平的,从不管咖位大小,随时都可能在媒体面前掀对方的底细。”核对身份办理好入住,又往电梯走时陈风意说:“我们拿下这角色前,他起码私下找了圈内十几位熟人导演打听你演技。”
好在路汐演技过硬,又很敬业,和合作过的导演相处得很融洽。
至今演艺圈不少人给她递本子,也不指望她真会接,只是想让她过目一眼,抽空提个意见什么的。
陈风意:“好好演,这次拿一个影后下来!”
说完,还迷信地给路汐递了个寺庙里开过光,求来的幸运符。
动作太快,路汐等被塞了一手才看清,微怔几许:“你不信我演技,信这个?”
陈风意坦诚道:“我信你演技,却不信你被封印住的运气。”
路汐略有犹豫,听他这样说,默默地把幸运符收了下来。
不仅陈风意对作品入围或是冲奖有执念,她身为一名演员更有,也梦想着能拿个实至名归的奖杯回家,送给容伽礼。
电影主演们都住一层,陆陆续续也都来到了。
偶尔也有自然熟的演员会来敲门打声招呼,路汐一直都在房间待着,却没当着陈风意的面或是让助理帮她整理那堆行李,毕竟万一被不小心看到仿真版的小玩具,她薄到一截就破的脸面和内里都将丢个干净。
等到傍晚,导演组便通知大家到一楼的餐厅聚餐。
乔清石一直有个规矩,拍戏期间演员之间必须是要互相称呼角色名,路汐饰演的叫林听,刚端着银色盘子站着自助餐的长桌前纠结吃什么时,身后的门又进来了人,是祁醒和另一位影后李清妲结伴出现。
不过李清妲要去找导演,没往她这儿来,倒是祁醒举着拐杖来了。
路汐先看他腿,慢悠悠地问:“怎么不坐轮椅?”
“坐轮椅跟个废物一样。”祁醒为显坚强,拒绝沾那玩意,随即也拿起盘子,但是他空不出手夹菜,便举止行云流水地让路汐照列给他来一份。
路汐看在他暂时是个残疾人的份上,往他身旁挪了一小步:“医嘱里有忌口的吗?”
“没有。”祁醒不记医嘱,但吃什么都可以。
幸好路汐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挺擅长的,觉得他满脸淡然却胡乱说话,避开一些辛辣的食物,等盘子差不多满了,她寻个椅子落座时,忽然感觉到被什么窥视着,转过了头。
不远处,有个同剧组的女演员也端着盘子,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盯着她背影。
面孔生的厉害,路汐翻阅脑海中记忆并没有这号人物。
对方的目光谈不上是冷是热,被发现了,也没心虚移开。
或许是好奇女主角?
路汐这般想,不再过度在意无关紧要之人。
她用手机把晚餐拍了照,无美颜滤镜,却各种角度拍上一百张,发到了容伽礼的微信上。
哪怕内容相同,容伽礼都耐着心一一看完,还挑选出了最佳的美食照片,一本正经地说:“可以拿去获得普利策奖了。”
这句赞美,简直是犹如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过于盲目了,但是轻易把路汐哄开心,在他话里,都快不能正视自己的缺点:“技术有这么好吗?”
容伽礼回答道:“我证明给你看。”
他不是那种光口头上油嘴滑舌之人,不到半分钟,路汐滑动屏幕,就在容伽礼百年都难得发一次的朋友圈里,刷到了她拍的晚餐照片。
像容伽礼这种审美堪比艺术家高级的人,往朋友圈发这种东西,都是能直接被质疑不是本人的程度。
也有圈内好友在底下评论:
——“你今晚不是跟谢忱岸一起吃烛光晚餐,就吃这个?”
会是烛光晚餐纯粹是被谢忱岸的女秘书弄混了行程表,以为是和贺南枝一起,谁知是和容伽礼,两人端得很稳,谈着数亿项目,还得面对面隔着烛光鲜花,喝一口红酒谈一句商业机密。
容伽礼坐在一片幽幽红色调里,漫不经心地回这条:“路汐的晚餐。”
谁闲的没事在朋友圈秀自己老婆的晚餐?
还真有,容伽礼每隔十分钟就真情发一张出来,还用他高级的审美去全方面称赞,连被咬了一小口的西蓝花,他都要面不改色地夸路汐咬的小牙印好看。
……
而路汐那边,上百张被容伽礼坚称能获得普利策奖的照片已经发出去,还无法撤回的程度,又相隔异地,自然是无法阻止他往朋友圈发的那种平易近人行为,只能熄灭手机,当没刷到就没发生好了。
她踩着高跟鞋往电梯方向走,预备回房间再给容伽礼打视频电话,谁知快闭合的电梯门重新打开时,猝不及防地,路汐撞见里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怔了下。
还是祁醒用拐杖,替她抵了下门。
路汐回过神,怕处在这不动耽误酒店电梯上下工作,先平平静静地走了进来。
站定后,封闭空间内气氛有点尴尬。
两个女人都没有说话,倒是祁醒先打破:“林听……”他本来是想叫电影里的角色名,又觉得不顺口,索性私下不遵从导演吩咐,改口先叫路汐名字,对站在身侧一直挽着他手臂的年轻女人说:“女一号,演员表应该看到过。”
路汐垂眼不动,继而,祁醒跟她介绍起:“于蜚零,我女朋友。”
空气挺静的,处于正常交际的得体礼貌,路汐对祁影帝的女朋友一笑,也认出对方便是餐厅不冷不淡盯了自己背影许久的那位。
于蜚零生得清秀那挂,也显得年纪略小,放在娱乐圈里样貌甚至是说有点儿普通,她也是演员,只是咖位小到微不足道,通过祁醒的关系,在乔清石的电影里饰演一个女尸角色。
闭眼躺着不动就行,完全和路汐这种当红女星咖位的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之前觉得面生——而于蜚零回应她时,先要小心翼翼地看祁醒。
好似等他的态度才能做出反应。
祁醒跟路汐解释:“她是小演员,怕行事出错影响到我,性格有点腼腆又胆小。”
路汐再次沉默,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才语气委婉地问:“辛夷知道吗?”
可惜都快在电影里饰演相爱相杀的情侣了,脑电波却半点儿都对不上,祁醒完全没懂她何意:“等拍完乔导的戏,我回菩南山了亲自跟她说这个惊喜。”
路汐再再次沉默,这次电梯门开了,她见祁醒不懂,也适时地点到为止。
“我先回房,明天围读见。”
“围读见。”
……
电梯里没了旁人,缓缓重新合上。
“路汐针对我。”一直不出声的于蜚零这会儿倒是说话了,手指头抠着祁醒手臂,很瘦,病中缺乏锻炼,已经让他露在短袖外的肌肉线条不明显了。
她细声细气的埋怨完,祁醒便侧头,神情很是疑惑道:“路汐不爱甩大牌,一个当红女星在我面前,针对你做什么?”
于蜚零虽和他交往日子不长久,却能完美解读出他话里话外意思。
路汐是当红女明星。
怎么会在多座奖杯傍身的影帝面前。
去针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演员?
所以祁醒觉得她又心思敏感了,可于蜚零很不安,这种不安是来源于她是被祁醒因戏生情爱上的,保不住拍完乔导的戏后,祁醒也会对路汐入戏太深。
于蜚零追问:“传闻简辛夷混到资本圈层后,很爱强迫旗下的明星艺人接受一些潜规则,她强迫一个就收养一只流浪猫,是不是真的?路汐是她闺蜜也被牺牲过色相,是不是真的?”
祁醒看她乌黑黑的眼盯着自己,说得话却让人能皱眉头:“你看哪个无脑营销号乱编的?”
于蜚零耳根红了,咬唇:“我是怕简总不喜欢我。”
“她连流浪动物都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你。”祁醒说。
话都到这份上,再自我贬低下去,无异于是在他面前继续自取其辱,于蜚零为难情地笑了笑,重新低下脑袋不吭声了。
此刻已经回到房间的路汐并不知还遭到非议了一番,她锁上门后,一秒钟都没耽误便给容伽礼打去视频电话,自己这边倒是终于清清净净,但是顾虑到他还在回程的路上,车内有秘书和司机,聊到的话题便都在健康的范围内。
没扯别的,路汐泡了杯花茶,抱膝坐在沙发上,指尖卷起剧本一页,稍微犹豫了秒。
也就这秒表情,被容伽礼视线捕捉到,温声问:“分开一夜,我的路小姐开始有心事了?”
路汐心性坚定,很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而面对容伽礼询问,她想了想说:“简辛夷对祁醒的情意,就像我对你那种,但是呢,我今晚发现祁醒对她好像只有纯粹的兄妹之情。”
她犹豫的是这个,眼眸轻眨盯着屏幕,仿佛与容伽礼对视着,便能找到主心骨:“我该怎么提醒简辛夷?”
恰好容伽礼是往菩南山的方向路线去的,随即为路汐解忧道:“你要不知该如何说,我替你顺道去说一句。”
路汐不敢想象在外界身居高位的容伽礼,替她,去登门找简辛夷说感情上的事。
但是没当面说,只是微信上告知,怕一言二语表露不清楚,会不会又有点儿挑拨嫌疑?
旁人的感情事最难涉及,路汐什么都瞒着不说,更是难安心。
容伽礼的态度始终明了,若是有这个需要,倒是可以随时任由她驱使。而还没苦恼地纠结出所以然来,路汐下巴轻抵着膝盖,这边的门铃声清晰响了起来。
不是陈风意。
自从知道她恋情后,他为了避嫌,来找时都会先特意发消息通知。
路汐从沙发慢悠悠起来,还拿着手机,对视频里的容伽礼轻声道:“我去开个门,你先别说话。”
随即,她穿着酒店白色拖鞋就往门口走,打开时,灯光太亮了,一下子把华丽走廊上的高大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今晚面生的人,倒是不少。
路汐脑海中下意识是这个反应,还未出声问。
“我是剧组的武术指导老师梁平晓。”
与此同时,容伽礼淡漠的嗓音也从手机里响起,压了对方一头:“你还有武术指导老师?”
路汐是有,却不知这位剧组安排的姓梁老师会深夜跑来按房间门铃。
这种情况少见,第一次见到,还被容伽礼给抓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