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的武功本就极好,即便面对蜂拥而来的羽林军,游刃有余。
可对阵四名顶级的大内高手,却十分吃力,那四人配合极好,紧紧纠缠着宋凛,丝毫不给他进攻脱身的机会。
他干脆拿刀一挡,一头扎进了那些被集中控制起来的羽林卫人群中。
趁着纷乱的人群,一边躲避一边蛊惑道:“皇城卫有十二万人,死几个羽林卫不算什么。他滥杀成性,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现在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攻杀进来。咱们不如趁机杀了国师和走狗们,替自己搏一条生路。”
那四名高手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去路,顿时恼火了起来,挥刀在人群中砍杀了起来。
人群霎时间又是一片骚乱,有抱着头四散躲避的,有倒地呻吟惨叫的,原本负责看管他们的羽林卫见形势大乱,也开始殴打镇压那群人。
可那群人终究都是羽林卫,他们虽被收缴了武器,也不是任凭宰割之辈。
人群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句:“既然国师不相信咱们,迟早会把我们弄死;他手段那么残忍,说不定会将我们捉起来严刑拷打,老子宁愿战死,也不窝囊死!”
宋凛乘势道:“国师封锁出入口不让,定是担心他天珠丢失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咱们知道了他的秘密,必定死路一条。
眼下其他兵力都被调去找天珠了,这片地方就咱们人多,不如团结起来杀了这帮走狗,挟持了国师和皇帝,就没人敢杀咱们了。”
宋凛的言论很快引起了一帮人的共鸣,他们深知国师喜怒无常,嗜杀残暴,与他共事就是与虎谋皮,眼下让人收缴了武器,扣在原地不让走,定是国师动了杀念,于是附和道:“对!寻到了天珠,有富同享!”
不少人心一横,大胆地去夺守卫的武器,原本几十人看守着的一百多人一下暴乱了起来,有武器的已经在疯狂砍杀,没武器的也上前拳脚相加。
在面临生存问题上面,人爆发出的求生欲往往出乎意料的强,负责镇压的羽林卫很快被人按倒在了地上,被愤怒的人群砍杀踩踏,惨烈极了。
而四名顶级大内高手,武功是真的高强,即便面对上百人的围堵,丝毫不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依旧紧紧追着宋凛不放。
华国师眼见宣和宫大殿空地上的羽林卫又哗变了,又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大喊了几声袁圣杰,让他带领羽林卫前去镇压,只留了一小部分人继续爬哨塔楼。
皇帝的亲卫们见不断有人暴乱而起,带着皇帝躲进了角落里观望。
忽而有人一拍脑袋,对皇帝道:“陛下,眼下正是咱们刺杀国师的绝佳时机啊!”
小皇帝瞪大了眼,呼吸也因紧张而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双手颤抖地捧住一名亲卫的胳膊,“对,爱卿说得对,杀了国师,朕就可以夺得天珠,这样一来,宝座和天下都是朕的了!”
快快,你们快去帮朕杀了他,帮朕夺回这天下!
杀了国师,朕封你们为大将军,都是股肱忠臣,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几名武功高些的亲卫领了命,当即提着刀子冲了上前,他们深知国师的护卫武功高强难以战胜,但此时若能替皇帝搏出一线生机,也算是完成了守护龙脉的使命。
他们是真正的皇族亲卫,受训于虞将军,从小被培养成无条件效忠于历任君主的暗卫,裴知远也是其中一人。
虞将军死了之后,裴知远成为了新的暗卫首领,他们之中已有很多人被华国师残害。悬镜司未能为他们提供庇护之所,剩余的人斗不过国师的八大顶级高手护卫,逐渐势单力薄,只得伺机蛰伏,保护皇帝。
眼下八大护卫已引开了六人,还剩余两人护卫着国师,他们完全可以去放手一搏。
清君侧,诛国贼的时机已到!
华国师见皇帝的十几个亲卫也攻了过来,勃然大怒,连忙指挥身边的两名亲卫上前迎敌,眼下自己的兵力被四散分开,袁圣杰和四名高手正在镇压羽林卫的暴乱,自顾不暇。
哨楼塔又久攻不下,皇帝还来趁乱浑水摸鱼!
“快,快去调东营卫和巡防队前来支援。”他气急败坏地抓着一名护卫吩咐。
沈绪眺望着下方惨烈的场景,气定神闲地拿起扩音器喊道:“别让国师的传令兵出去!”
她的话语很快引起了反对国师的两拨人注意,几名高手连忙围截住了往出口方向跑的人,三两刀就解决了那人。
“这妖妇,攻塔楼的快一点!负隅顽抗就直接杀了!”华国师高声咒骂了一句,一脱披风,加入了与皇帝暗卫的打斗行列,此刻他仍有筹码号令天下,驱使最后一张底牌——裴知远。
只需要挟持小皇帝便可。
他迅速砍倒两人后,朝着皇帝的方向跑了过去,小皇帝身边还有七八名亲卫,但华国师身穿软甲护心镜,几乎刀枪不入,压根不担心皇帝这几名不成器的亲卫能伤到自己。
而站在哨塔楼围栏边上的裴知远见华国师朝着小皇帝跑去,有些慌了神,攻城云梯上了方盾之后,虽然敌方上行速度变缓慢了,但弩箭的效果显然差了很多,可是沈绪依旧是神色淡然地凝视着塔楼下的战局,任凭云梯上的羽林军攀爬上了哨楼。
哨楼的正面大门也被攻破了,十几个羽林卫鱼贯而入。
沈绪幽幽地开口道:“国师总算出手了呢”
“快点想办法啊,我们要守不住了!”裴知远焦急地踹翻了一个已然爬了上来的羽林卫,又举弩放倒了一人。
羽林卫已经开始上到哨楼塔的眺望台,狭窄的塔台已然爬上来四五个人了,方盾也攻上来了一面,接下来会有人陆陆续续地上来,仅靠裴知远一人,根本无法阻挡。
“我已经将军了。”沈绪脸上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容,抬手朝天放了一弩。
咻——
尖啸的鸣镝声盖过了沸腾的喊杀声。
随即,皇城内又是一阵哨声大作,鸣镝又被放了起来,这次距离很近,应是在皇宫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