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眷恋与负担

羽林卫很快包围了宅邸,带走了奄奄一息的傅奕。

沈郡主一边哭一边去拉扯抢夺傅奕,却被羽林卫粗鲁地推倒在地,她无助地哭泣,对着傅奕被拖走的方向,磕头哀求。

白嫩的额头很快被磕破,斑驳的血留在了青石板上,一点一点变多,汇成一滩血迹。

叶帆觉得心里闷闷堵堵的,仿佛看见了那日为父申冤跑遍了亲戚朋友家的自己。

他大步上前,扶起了额头磕出了血的沈郡主,“别磕了,没用的。”

“叶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她泪流满面地抓着他的衣袖恳求他,她放下了尊贵的身份,不再叫他叶帆哥哥。

“我救不了他。”他冷声拒绝,却见沈郡主的脸色愈发苍白。

“不……”她身子轻颤,晕了过去。

叶帆抬手托住了她滑落的身躯,弯腰抱起了她。

回到了家里,叶帆请了一个大夫,刚替沈郡主包好了伤口,徐婉蓉身边的贴身女官就来了将军府,她神色焦急地告诉叶帆,皇后的病情恶化了,捂着心口直喊疼,如果没有心头血做药引,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叶帆毫不犹豫地将沈绪关进了屋子里,拿来了锥子和碗。

“兄长还是会取我的心头血。”沈绪被绑在椅子上,如同木偶般机械地发着声音。

“婉儿是你的好姐妹,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兄长还记得你发过的誓吗?”她的脸上再次露出那诡异的笑容,她一字一顿道:“鳏、寡、孤、独,不、得、好、死。”

“哼,取你一点心头血,又不是要你的命,若不是你现在有用,就你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你死一百次。”

手下的侍女家丁畏畏缩缩不敢下手,叶帆推开了他们,亲自动手。

他刺破了沈绪的手指,鲜血从指尖流淌了出来,他振振有词道:

“我这是在替你积德,你却还要如此恶毒诅咒我。”

由于需要积满满的一碗血,他嫌弃一个指尖流血太慢,干脆刺破了她的十个手指,让血从十个手指同时流了出来。

很快,鲜血盛满了那个碗,生怕惹出事端,叶帆亲自带着那碗血去了皇宫。

直至看着徐婉蓉喝下血后,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安宁的模样。他才松了一口气,站在窗外看着她熟睡的侧颜,心中泛起丝丝暖意。

“把窗子关了吧,她还生着病,着凉了可不好。”仅管万般不舍,他还是温柔地提醒徐婉蓉身边的贴身女官关上窗户。

叶帆对着那扇关闭窗站了许久,直至听说陛下下朝来看望皇后,他才转身离开了。

他昏昏噩噩回到了家,沈郡主已经醒了,看到他回来,便又跪在了地上。

她已经卸去了一身的珠光宝气,可即便穿着侍女的衣裳,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那含情的凤眸沾着晶莹的泪光,给苍白凄楚的脸徒添了几分脆弱的破碎感。

“我知道叶将军是个好人,您一定可以救我大哥的,求求你了。”

叶帆俯身将她搀扶了起来,温声道:“我救不了你的大哥,但是我可以救你。你想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吗?”

沈郡主抬眸,略显诧异地看着他,“我......可以吗?”

“嗯,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在将军府安分守己,我不仅会救你的命,还会保你衣食无忧。”

他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如此美人,我又怎舍得让你入了贱籍,沦落红尘。”

沈郡主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娇软道:“多谢将军垂怜,那往后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

叶帆很满意她的顺从,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美人红着脸,轻轻解开衣衫,略显娇羞道:“奴家往后只剩你一个依靠了,将军可不要辜负了奴家。”

叶帆吞了吞口水,手指触摸到她光滑肌肤的那刻,脑海中赫然想起了徐婉蓉,他的心里万分纠结,总觉得背叛了心中圣洁的女神。

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沈郡主这种的极品尤物。

他很快沦陷在了她的温柔乡里,将对徐婉蓉的爱与执念,全部发泄在了沈郡主的身上。抱着她娇软的躯体,嘴里喊的却是婉儿。

傅奕最终被判了凌迟之刑,黑帆军抄没了傅家在南境的家产。

沈郡主还是被褫夺了封号,没入了贱籍,慕容曜见叶帆喜欢,便把她赐给了将军府为奴。

她虽是奴婢,却有侍女伺候,除了暖床,也不需要她做奴婢该做的任何事情。

沈郡主似乎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结局。一连几日,她都表现得十分乖巧,温顺得像一只小猫,总是倚在房间门口等他,在他归来时接过他身上的披风。

风雪大时,还会给他贴心地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温声问他饿不饿,累不累。

沈郡主越是这般乖巧,叶帆心中负担越是沉重,背叛女神的违心感让他反复失眠,倍受煎熬。

可理智让他忍住了对一只凄楚可怜的猫咪发脾气的冲动,只是与她亲热时,时常不顾她的求饶,毫不怜香惜玉地索要。

她现在是他的所有物,怎么折腾都是理所当然。

亲热过后,沈郡主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忽而抬眸凄楚地笑了,“将军还是食言了。”

“等婉儿的病好了,我会给你名份,将军府的……”叶帆轻抚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到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将军府的正妻之位,只能是徐婉蓉,只是她已经是皇后了,又怎会稀罕这样的位置。

“叶将军,你留我一命,已是恩赐,奴婢本不该奢求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叶帆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失望,他皱起了眉,翻身起了床,自行穿好了衣服。

“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亏待了你。”

他冷冷丢下这句话,神色不悦地离开了房间。

在一连取了沈绪十日血之后,她的手指再也挤不出血来了。

叶帆终是忍不住命人从她的心口直接取血,长针入肋,吊命的汤药不要钱地往她口中灌,尽管如此,她已然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叶帆每次去,她都会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念着他当初的誓言。他欲发看不惯这个妹妹,纵着手下人非打即骂。

十四日过去了,沈绪已然骨瘦如柴,她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没了任何说话的力气,见到他拿着碗过来,干裂的嘴唇吃力地开合:“鳏寡孤独......”

取了一碗血后,她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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