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凉茶我尝过,味道怪怪的,我不喜欢。所以现在只用这南方的酸梅汤。也是这个小丫头的主意,不知道她这个小脑袋瓜里是怎么想出来的。”老太太笑眯眯地

这哪有直接开口要赏赐的道理啊?宋时妤心中暗自嘀咕,脸上却挂着一抹温婉的微笑,目光轻轻掠过屋内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位笑容可掬的老太太身上。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在老太太慈祥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和蔼可亲的气息。

结果,老太太竟然替人开口讨要起赏赐来,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宠溺,仿佛是在逗弄一个心爱的孩子。宋时妤心中一阵暖意流过,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所打动。

她真是又哭又笑,哭笑不得,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仿佛盛满了春天的溪水,既有感动也有无奈。但她也明白,这时候老太太心情特别好,正适合开开玩笑,增添几分乐趣。于是,她委婉地拒绝道,嘴角还挂着笑意,声音轻柔如春风拂面:“看来我今天是沾光了,白白得到主子的赏赐。”她心中暗自思量,这份赏赐背后,是对她这段时间努力的认可,也是老太太对她的疼爱。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淮南王夫人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目光在宋时妤与老太太之间流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轻声笑道:“瞧瞧母亲和这丫头,一唱一和的,现在不赏都不行了。”她的声音温婉而又不失威严,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身份与地位。

胡氏坐在另一侧,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那笑容中似乎夹杂着几分恍惚与不安。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心思并不在此处。宋时妤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但很快,这份疑惑便被她压了下去。毕竟,胡氏虽然嫁的是淮南王府的庶子,但能在老太太面前讨她欢心,足以证明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众人,那笑容中充满了满足与欣慰。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慈爱与调侃:“瞧瞧你们这吝啬的样子,不过是赏点东西给小时妤,看把你们心疼的。”她的语气轻松愉悦,仿佛是在享受这份家庭的和睦与欢乐。

胡氏闻言,连忙笑道:“哪里都能像老太太这么大方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爽朗与真诚。虽然她的处境有些尴尬,但她总能以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这份豁达让宋时妤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老太太被儿媳这么一奉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年轻了几岁。她亲切地问道:“大哥的婚事,你们筹备得怎么样了?”

淮南王夫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她眉飞色舞地说道:“正在和沈家商量呢。沈家现在有三位小姐都到了适婚的年龄,满京城都在找好女婿。我也等着淮南王爷的意思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自豪,仿佛这门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老太太闻言,脸色和缓了许多。她缓缓问道:“三个女儿都要定亲了?都许配给哪户人家了?”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关心与好奇。

淮南王夫人见状,更加得意了。她滔滔不绝地说道:“现在沈将军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权势显赫,又有贵妃娘娘和八皇子撑腰。这三个女儿都长得如花似玉,老太太,我跟您说,就是做王妃也没问题。但沈将军是个念旧的人。”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就凭沈家现在的风光,这三个女儿嫁进皇家都不是难事。但沈将军说,家里的女儿都要许配给故交旧友,这是当年的情分。”

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几分赞许。她缓缓问道:“都是故交的后代?”

“都是沈大将军年轻时的朋友,现在也一直保持着往来。”淮南王夫人解释道,“虽然不是王府后宫,但都是勋贵之家。大女儿已经许配给我们家了,二女儿我记得是许配给了靖南侯府的嫡次子,三女儿以后联姻的对象是和沈大将军交好的显侯府。这些都是勋贵人家,我跟您说,这样的亲事,对我们淮南王府以后也有好处。”

老太太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最终,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期许:“沈家大小姐是个好媳妇,聘礼可不能马虎。而且以后她就是淮南王世子的夫人,也是我们几位小姐的长嫂……你有空多带几位小姐去和沈家走动走动,亲近亲近。”

淮南王夫人闻言,立刻笑着答应了。她对老太太的吩咐总是那么顺从与尊重,仿佛是在遵循着一种无形的家规。

此时,宋时妤低着头,下意识地看向老太太。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她知道老太太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这个家的未来着想。她默默地记下了老太太的话,决定以后更加努力地工作,为这个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屋内的气氛愈发温馨和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暖流所包围。淮南王夫人继续说着关于奢侈聘礼的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与自豪。而宋时妤则静静地听着,感受着这份来自家族的荣耀与骄傲。

突然,淮南王夫人话锋一转,对宋时妤说道:“小时妤,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来,这是给你的赏赐。”她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丫鬟将六匹新鲜华美的绫罗绸缎递给了宋时妤。

宋时妤看着眼前的绸缎,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这六匹绸缎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颜色五彩斑斓,柔软得像花瓣一样。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赏赐,更是老太太和淮南王夫人对她的一份认可与疼爱。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绸缎,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她低声说道:“谢谢夫人,谢谢老太太。”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与激动。

此时,屋内没人打扰她们,因为知道宋时妤和夏香关系好,所以那三个二等丫鬟也乐意让夏香和宋时妤在屋里聊天。

夏香靠在宋时妤身边,瞪大眼睛看着这六匹绸缎,不由得诧异地问:“你怎么讨得夫人这么开心,夫人怎么把这么好的料子给你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羡慕。

宋时妤眯着眼睛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低声说道:“这是夫人心情好,所以顺便照顾我。”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松与愉悦。

“心情好?”夏香疑惑地问道。

宋时妤笑了笑,解释道:“老太太答应了淮南王夫人提的世子婚事,淮南王夫人自然高兴。虽然这绸缎很稀罕,但孝敬给老太太,老太太有的是,也不觉得珍贵。但如果给了咱们,咱们在老太太面前总会提起,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了,只会更满意淮南王夫人的孝顺。”

夏香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看着宋时妤,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她知道宋时妤总是那么聪明,总能看透事情的本质。

宋时妤突然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笑了,她觉得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而她们都是其中的演员。她笑着对夏香说:“我们就像是在隔山打牛一样,虽然看似没有直接联系,但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香也被她的比喻逗笑了,她捂着嘴咯咯地笑着,仿佛被这份欢乐所感染。

宋时妤看着手中的绸缎,心中涌起了一个想法。她低声对夏香说:“我们把这些绸缎包在家里的大块普通料子里面,等哪天再回你家,都放在你屋里。”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期待。

夏香闻言,立刻阻止道:“你慢点,等我姐姐成亲后再放到我家收着。虽然我们现在有大箱子,她们偷不走,但只要她们看到这么好的料子,根本不用偷我们的,只要一张嘴,哭着喊着问我们要,你给不给?你要是不给,难免让她们说你小气。但要是你给了……那不就便宜了她们?”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与无奈。

宋时妤看着夏香,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知道夏香是在为她着想,不想让她吃亏。她握住夏香的手,轻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等她嫁人了,她看不到我们拿好东西再收你房里。”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与坚定。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她们知道在这个大家庭中,只有彼此相互扶持、相互关心,才能走得更远。

突然,宋时妤心中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低声对夏香说:“你说……我们再多攒点钱,在外面找陈叔帮忙开个小点心铺子怎么样?”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与憧憬。

夏香闻言,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时妤。她舔了舔嘴角,仿佛已经被这个想法所吸引。她压低声音问道:“小饭馆?那可以做什么呢?”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兴奋。

宋时妤笑了笑,解释道:“不如做鸭血粉丝汤,夏天吃了开胃,冬天吃了暖身,而且只用些鸭货……你忘了吗?我们不是买了很多鸡鸭?到时候连进货都不用,都是我们自己的原料。”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与坚定。她知道这个想法虽然大胆,但只要她们努力去做,就一定能够实现。

夏香听后,眼睛都亮了。她连连点头,但还是一脸严肃地说:“这自然是好。但也得等我姐姐成亲后。”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决与无奈。她知道在这个大家庭中,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只要她们努力争取,就一定能够为自己创造一片天空。

董香自打进了周三爷的院子后,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与老太太身边的侍女们断了来往,如同春日里骤然凋零的花朵,虽仍留有余香,却已孤零零地置身于另一片天地。那院子,古朴而幽深,青砖黛瓦间透着几分不可言喻的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外头传言四起,说老太太下了禁令,不让董香再踏进她的院子半步,以免生出不必要的嫌隙。这话如同一阵寒风,穿透了董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在繁华背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宋时妤的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她与夏香正嬉戏于窗前,笑声清脆,如同夏日里最动听的乐章。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时妤愣了一下,与夏香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怎么是她?”夏香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董香,那个如今已是周三爷宠婢的女子,怎会轻易离开那座金碧辉煌的院子,来到这里?

门被轻轻推开,董香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穿着一袭石榴红的留仙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石榴花,娇艳而又不失雅致。她的发间插着几支精致的宝石发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手腕上的宝石手镯更是引人注目,每一颗宝石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时妤和夏香相视一眼,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董香的变化如此之大,她们几乎认不出这是曾经那个温婉贤淑的侍女了。她的身上,多了几分贵气,却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哀愁。

“董香姐,你怎么来了?”时妤并未打算请她进屋,而是站在门口,语气客气而疏离。她与董香交情不深,更多的时候只是作为助手存在,如今董香身份不同,她更不想因为此事而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董香见时妤如此态度,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她曾以为,自己在老太太身边侍奉多年,至少能换来几分旧情的回顾,却没想到,连时妤都对她如此冷淡。但她此行有求于人,不得不强颜欢笑,轻声说道:“有急事,想请你帮个忙。”

时妤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这府中的规矩,更明白传播主子的话是大忌。因此,即便她听到了什么,也绝不会轻易透露给董香。

“什么事?”时妤好奇地问,同时暗暗观察着董香的神色。只见董香眼眶微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小时妤,咱俩关系一直不错,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董香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抬头看向时妤,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却又夹杂着几分不安。

“什么话?你说吧。”时妤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董香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平时在老太太面前侍奉,老太太有没有在周三爷面前说过我的好坏?”自从周三爷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后,她就一直怀疑这与老太太有关。她曾试图从春香那里打听消息,但春香现在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

时妤闻言,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董香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说道:“你这话,我听不懂。主子们的事情,我们怎么能随便打听呢?”

董香见时妤如此态度,心中不禁一阵失望。但她并未放弃,而是继续哀求道:“好妹妹,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你就告诉我吧,老太太到底有没有在周三爷面前说过我什么?”

时妤看着董香那憔悴的脸庞和哀求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但她深知这府中的规矩和忌讳,更不想因为此事而让自己陷入困境。因此,她只能硬着心肠说道:“董香姐,你就别再问了。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随便打听呢?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人看见了说闲话。”

董香闻言,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自己此行无功而返,但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和不甘,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念及我们曾经的姐妹情谊吗?”

时妤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阵烦躁。她看着董香那执着的眼神和颤抖的身躯,终于忍不住说道:“董香姐,你醒醒吧!你现在是周三爷的宠婢,身份尊贵,而我们只是普通的侍女。你与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你何必再来纠缠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董香听了这话,如遭雷击。她呆呆地看着时妤,清丽的脸庞上露出迷茫和痛苦的神色。她从未想过,自己与时妤之间的情谊竟然会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时妤看着董香那痛苦的神色,心中也不禁有些难过。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她必须让董香明白,这府中的规矩和忌讳是不容触碰的。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董香姐,你现在虽然侍奉三爷,但也侍奉郡主。他们都是你的主子,你应该为他们两个高兴才是。三爷和郡主感情好,这不是好事吗?难道非要三爷娶一个不喜欢的妻子才行吗?你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了。”

董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时妤说得对,但她就是无法释怀。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中,无法挣脱也无法呼吸。她想哭诉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却发现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呢?”董香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哀伤,“我现在虽然表面风光,但内心的苦楚却无人知晓。三爷虽然时常来我这里,但他的心却早已不在我这里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中,生怕哪天就失去了这一切。”

时妤听了这话,心中也不禁有些动容。她知道董香说得没错,这府中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充满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帮助董香解决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只有董香自己才能去面对和解决。

“董香姐,我能理解你的苦楚。”时妤轻声说道,“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只能自己去面对这一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清醒和理智。不要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中。”

董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感激。她知道时妤虽然语气冷淡,但内心还是关心她的。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时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给时妤一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时妤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她能够早日走出困境,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此刻,不远处拐角处,画书捧着一个小匣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暗自思量。她知道董香此行无功而返,也知道时妤的冷漠和疏离。但她更清楚的是,这府中的生活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和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而她,只是这府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只能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却无法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画书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路要走。而这府中的生活,也将继续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它的轨迹和规律。

画书急匆匆地跑回三房,脚步轻快却带着几分急切,仿佛心中有事急于分享。沿途穿过的廊檐下,灯笼已逐一亮起,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给这傍晚时分的庭院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没一会儿,她便到了三房门前,轻轻推开门扉,一股淡淡的熏香扑鼻而来,屋内陈设雅致,郡主正闲适地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只青花瓷盏,杯中茶水清澈见底,映照出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郡主的声音温柔而略带好奇,似乎对画书的归来感到意外。她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难道没让你和小时妤多聊几句吗?”郡主深知老太太对时妤的看重,自己也一直想借此机会拉近与时妤的关系,以期在老太太面前多得几分青睐。听说淮南王夫人赏了时妤六匹绸缎,她便顺水推舟,让画书带上一对之前外人赠送的赤金镯子,尽管自己觉得不够精致,但想必对于时妤而言,已是极好的礼物了。

画书轻手轻脚地将匣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凑近郡主耳边,低语道:“奴婢没给呢。”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顾虑,“奴婢路上碰到了董香,那丫头片子一脸得意,奴婢怕时妤心里不舒服,就没跟董香一起回来,免得让时妤觉得咱们怠慢了她。”接着,画书将董香与时妤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郡主。

郡主闻言,美艳的脸庞上瞬间笼上了一层不悦的阴霾,她轻轻放下茶盏,声音低沉而带着不满:“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贱人!现在还敢跑到老太太那儿装可怜。三爷心里还有她几分,我才懒得管。等以后再说吧!”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却又夹杂着几分无奈。

画书见状,心中暗自思量,开口道:“奴婢觉得时妤挺有见识的,处处为郡主着想,真是难得。”她回想起时妤面对董香时的从容不迫,以及那番怼得董香哑口无言的话语,不禁嘴角上扬,“她也是个知分寸的丫鬟,不跟董香一起说郡主的坏话,不是那种轻率多嘴的人。”

郡主听了画书的描述,心中对时妤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匣子,缓缓说道:“老太太身边的人,哪有出错的道理。董香真是个奇人,老太太的丫鬟都是好的,怎么出了她这么一个奇葩!”她的语气中既有对董香的不满,也有对时妤的赞赏。

“还不是看她主子长得俊美尊贵,日后前程似锦,就心生野心了。”画书在一旁附和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郡主闻言,红唇微扬,似笑非笑地说:“时妤,我以前没看错她,她是个明智的人。而且你没听说吗,她的话虽然让董香闭上了嘴,但也帮我扬了名。她并没有一味地责怪董香,反而劝她安分守己,这样以后在我的房里才能有好日子过。”她看向画书,眼神中充满了赞赏,“董香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还不知道呢。如果真的能领悟,以后我也未必不能容她。”

画书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郡主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这真是既不负如来也不负卿啊。她心里向着我,所以排斥董香。但又因为念着旧情,也希望董香能过得舒心。真是个非凡之人。”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时妤的欣赏和期待,“你等着瞧吧,以后在老太太面前,她一定会很出众。她看似沉默寡言,不喜欢张扬,但无人能及。而且她心地正直,说的话都在理,真是让人喜欢。”

画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郡主接着说:“回来得对。这样的东西恐怕会辱没了她。”她敲了敲赤金镯子,对画书说,“别小看了她。你看她在老太太身边侍奉了至少八九年了,我们以后或许还需要她在老太太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你到首饰匣子里找些精致可爱、适合小丫鬟的镯子和耳坠送给她,别吝啬。我们的东西多得像山一样,不稀罕这些首饰,但对她们来说却是大有好处的。”

画书闻言,心中一动,说道:“这两只镯子也给她吧,让她拿去融了打自己喜欢的首饰,或者攒起来当私房钱。听说她还买了良田,可见是个爱财之人。”她在宋王府见惯了富贵,金银对她来说就像铁一样平常,董香更是像土一样不起眼,她哪里会在乎这点金子?念在和时妤交好,她笑着对郡主说,“依我说,郡主今天赐银子给她,比赐稀世首饰还好。”

郡主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赐给她吧。但是别抢了大嫂的风头,二嫂或许也会赏她,别让二嫂的东西显得少了,让她脸上无光。”

“那就用夹层的。”画书急忙说道,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自己看着办吧。”郡主虽然喜欢时妤的性格,但也没有天天为她操心的道理,于是懒得管这件事,把权力下放给了画书。画书可不是客气的人,她打开郡主平时赏人的匣子,仔细挑选了几样精致的首饰,又加上了那两只赤金镯子,用锦缎包好,便往时妤的屋里去了。

此时,天色已渐暗,时妤的屋内点亮了烛火,温暖的光晕洒在每一个角落。她正和夏香低声谈论着董香的事情,脸上带着几分忧虑。看到画书来了,她忙起身迎接,让画书坐上首的位置,还亲手端来了点心和温茶。

“我的茶水点心不是最好的,别笑话我啊。”时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画书笑着摇了摇头:“点心嘛,尝一口就算了,谁真吃啊?”她吃着点心,把匣子放在桌上,笑道,“这是郡主赏的,你也知道。大夫人因为你送的凉茶讨得了淮南王爷的欢心而赏了你,郡主自然也要赏。你不知道,我们三爷也喜欢老太太院里的凉茶。”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夏香,继续说道,“郡主还记得夏香送凉茶那几天,在酷暑毒日下奔波,郡主虽然没说,但心里都记着呢,也有你的一份。”

说完,她把荷包放在夏香面前。夏香没想到郡主还会赏自己,惊讶地说道:“我送凉茶的时候,郡主已经赏我果子了。”

“郡主赏的,你就收着。”画书笑着说道,这并不是因为夏香送了凉茶才赏的,而是因为她看到夏香和时妤站在一起,不喜欢董香,也不怜惜她,觉得夏香可以亲近。而且时妤和夏香关系好,常常带东西来时妤这里,画书怕夏香心生嫉妒,便顺水推舟,也赏了她一份。

时妤心中感激,对画书说道:“既然是郡主赏的,日后见到郡主道谢就是了,哪有拒绝的道理。”她暗暗眨了眨眼,夏香眼睛一亮,拿起荷包,对画书福了福身,“日后我到郡主面前道谢。也谢谢姐姐为我挑了这么好的东西。”还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夏香就已经嘴甜地说了起来。

画书看到她们二人情深意重,微笑着和声说道:“谢来谢去的太麻烦了。你们好好服侍老太太,就是对郡主最大的真心。”

在时妤屋里坐了一会儿,又聊了几句,看到画书要走了,时妤突然想起来,急忙从床边的妆奁里翻出一个鹅黄色的素纱香囊,样式很简单,却透着几分雅致。

“姐姐大热天跑一趟,辛苦了。这是我新做的,里面装了驱蚊虫的草药。”时妤解释道,“我给老太太做了两个药枕后还剩了一些草药,所以就做了几个香囊,不是很精致,姐姐如果喜欢,就拿去玩吧。虽然不美观,但可以驱蚊。”

盛夏时节,轻纱蒙着屋子,蚊虫还是很多,让人不胜其烦。时妤前几天特意问了太医要了草药,给老太太做了两个对身体有益、有助于睡眠的药枕,而这个香囊里装的则是普通的驱蚊草药。

画书接过香囊,闻了闻那苦涩而又清新的香气,笑着对时妤说:“不如再为郡主绣一个吧。”

时妤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郡主如玉如金,我粗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上姐姐日日侍奉郡主那么贴心?而且这些草药大多温和,太医说有益处,但在郡主面前还是要谨慎些,不如先问问平时为郡主诊脉的太医,再斟酌药材。”她并不是刻意要讨好郡主,而是觉得做事应当谨慎周全,不愿给画书等人添麻烦。

画书听了时妤的话,不禁笑了。她觉得这丫头不仅聪明,而且心思细腻,是个难得的可人儿。

“我知道了。明天我去问问郡主的太医。”画书说道,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时妤这才笑了,送画书离开。门外,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满小径,画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屋内,时妤看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同屋的丫鬟也快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郡主赏的东西,就和夏香一起把它们藏了起来,然后匆匆去用膳了。

膳后,她又来到老太太屋里侍奉。

宋时妤听到门外的消息,那张温婉的面容上,竟未泛起丝毫波澜,仿佛一切早在她预料之中。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衣摆上,金色的光辉与她淡然的气质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宁静。

在那个时代,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仿佛每一桩婚事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盛宴,吸引着世人的目光。显侯府,这个平日里并不常被人提及的名字,却因其显赫的家世背景,在贵族圈中占据着不可小觑的地位。沈大将军,那位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将领,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许配给显侯府,这无疑是一场轰动京城的联姻。而周大小姐,作为淮南王的长女,其身份之尊贵,与显侯府的联姻,更是被视为天作之合,无可挑剔。

时妤在门口微微驻足,仿佛是出于对这场即将展开的谈话的尊重,又或是内心某种情绪的驱使。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目光所及之处,是淮南王夫人与周大小姐并肩而坐的身影。两人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那是一种对未来充满憧憬与期待的笑容。周大小姐,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羞涩中带着几分对未来的向往,她的心思,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纯净,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淮南王夫人,这位温婉贤淑的贵妇人,对于这桩婚事,亦是满心欢喜,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对周大小姐深深的疼爱与关怀,让人不禁感叹,即便非亲生,这份母爱却丝毫未减。

老太太缓缓地点了点头,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她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她开口道:“这门婚事,确实不错。”话音未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怀念,“显侯的门第,固然令人瞩目,但我们淮南王府,亦是不可小觑。只是,你可能还不知道,显侯、淮南王爷与沈大将军,他们自幼便是挚友,情谊深厚。只是后来……”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因政见不合而逐渐疏远的日子,仿佛成了她心中难以释怀的遗憾。她看向儿媳,眼中满是温柔,“虽然如今生疏了,但当年的情谊仍在。大丫头嫁到显侯府,看在淮南王爷的面子上,显侯定会好好待她。”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呢。”夫人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惊喜。她嫁入淮南王府时,那些往日的情谊已成了过往云烟,如今得知这层关系,无疑为周大小姐的婚事增添了几分保障。

“如此看来,大丫头嫁到显侯府,我也算是放心了。难怪王爷也同意这门婚事。”夫人的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份意外的惊喜,让她对周大小姐的未来更加充满信心。

“是啊,我听说沈家三小姐性情温婉,与大丫头成了妯娌,定能和睦相处。”老太太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欣慰,她看向周大小姐,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等有机会,我邀请沈家小姐来府上,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以后嫁了人,也有个知己。沈将军这门婚事选得真好,他的女儿素锦行事爽利,做世子妃自是不在话下,当家理事也是游刃有余。三丫头性情虽柔弱,却非凌厉之辈,显侯与沈家多年交好,三丫头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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