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扭头,去看陈迁。
脑袋侧对着宋琅玉。
所以她没看见他故意挑衅人。
陈迁却看得清清楚楚,看得火冒三丈。
他的眼睛差点都要凸出来了。
“宋琅玉,你抢我的人干什么?”
明明是杜若吃别人喂的东西。
陈迁却不敢质问她。
有够怂的。
宋琅玉心中不屑。
“陈公子,怎么白日就做起梦了。”
他吞完山药糕才开口的。
表情上写着‘意犹未尽’四个大字。
陈迁看着,心中的火更窜了。
“你知道她与我什么关系吗?”
话音刚落。
宋琅玉立马就问:“什么关系?”
他不仅问,还微眯眼看对面的杜若。
语气玩味得很。
她已经将头扭回来了,露出一脸茫然。
“什么关系?”
自己跟陈迁,顶多就是碰上过几回。
蹭了他两趟马车。
没别的了。
上回陈迁约杜若去茶馆听书。
一个借尿遁出去撒欢。
一个中途消失了。
话都没说几句。
她自认为,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陈迁非说有什么关系。
杜若就很纳闷。
什么关系。
他非得搁这儿打哑谜?
“她是我的人,宋公子没听说?”
陈迁说得咬牙切齿的。
主要是他还被人按着半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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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迁也只能在表情上,装得更狠厉一些,免得宋琅玉以为他好欺负。
“胡说八道!”
杜若第一个开口反驳。
宋琅玉说陈迁是来找她的。
本来杜若还不信。
现在看陈迁这幅样子,就是冲她来的。
杜若真是服了他了。
古代只有嫁娶,没有谈恋爱。
陈迁这样信口开河可是毁人清白的。
难道他会不知道吗。
“哎,你先别急。”
宋琅玉装模作样劝她别恼,又笑盈盈地,去看那被人控制住的陈迁。
“陈公子可有什么证据?”
杜家几回设宴都邀了宋琅玉。
他是杜大人的头号人选。
但陈迁也在名单上。
之前杜若与他接触过几回,打打闹闹。
保不齐她早被陈家定下了。
宋琅玉放陈迁进来,就是想问问清楚。
万一,杜若与他真有什么。
自己也好回去想想法子,救她脱离苦海,免得日后便宜了陈迁这厮。
造反都有可能。
“宋某可没听说陈公子定亲了啊。”
宋琅玉边说边作思考状。
京城就这么大。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一个圈里。
陈家要是定了哪家女娃,定是要宴客的,也不会无端藏着掖着不说。
“我也没定亲!”
杜若说得理直气壮。
杜蘅没定下之前,轮不到她。
除非男方权势大压死人。
很显然,那人不会是陈迁。
他没那个本事。
“定亲是迟早的事。”
陈迁故意这么说的。
但其实,定亲这事,他说了不算。
霖德王妃相中的是杜蘅。
杜蘅又没相中陈迁。
陈迁相中了杜若。
杜若年纪尚小,未及笄,又是长在乡下,刚刚被杜家人接回府里不久。
什么品行跟规矩,她都不懂。
这样的姑娘,入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迁自己心里也清楚。
所以,他只能回去提了一嘴,不敢多说。
毫不意外。
爹不同意,娘不同意。
霖德王妃说会派人打听一下。
这一下就是好几天。
陈迁他娘是妾,问不得也不敢催。
她想换了个别家的姑娘。
至少,在京城的世家女当中有名有姓。
至少,能出力扶一扶她儿。
她在霖德王府多年,受打压习惯了。
但她儿不可能一直在王府里。
他得成家立业,不能让兄弟看扁了去。
他出息了,爹娘才能跟着沾光。
陈迁知道他娘的想法。
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不,大白日就出来借酒消愁了。
成家立业,谈何容易。
像杜府这种小门小户,都养出不服管教,敢跟霖德王四子叫板的姑娘。
别的人家,怕是更不可控。
陈迁就想要杜若。
可谁知,他还没想出解决的法子。
人家已经跟宋二公子搅和到一块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
陈迁都替她臊得慌。
要不是他机警,一眼就瞧见杜家小公子,还认出旁边的丫鬟是杜若的人。
要不是他跟上来捉奸。
杜若与宋琅玉在此勾勾搭搭。
他陈迁都被蒙在鼓里。
“若儿给了定情信物,怎么不算我的人?”
正是因为有定情信物在。
陈迁才敢回家开口。
“你又胡说!”
“什么信物?”
杜若跟宋琅玉同时开口。
她的声音高过他的。
陈迁听完,忽而变得委屈。
“中秋夜你给了我一方帕子,忘了?”
他的委屈,是装给杜若看的。
话却是回答给宋琅玉的。
中秋夜,逛灯会。
宋琅玉跟陈长安也在场。
杜若拉了陈迁的手。
宋琅玉没理由不知道。
“狗屁定情信物!”
杜若终于反应过来,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那是她在地上随手捡的帕子。
陈迁的眼睛被打肿了。
杜若难辞其咎。
他缠着闹着问杜家要热鸡蛋敷眼。
杜平同意的。
杜若又赶不走陈迁。
然后,方芸景坐了她的位置。
杜若跟明月被杜蘅丢下了。
她们只能坐陈家的马车。
那是杜若第一回,蹭陈迁的车。
也是那一回,她跟他提方晚晚。
杜若对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
唯独那方帕子。
她早忘了。
陈迁忽然这么说。
杜若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给过你什么定情信物!”
那就是一方裹鸡蛋用的帕子。
什么定情信物。
他可太会给自己加戏了。
“若儿都给了,还能不认?”
陈迁表情更委屈了。
那定情信物,可是当着杜家人的面给的。
哪里是她杜若不认就不认的。
陈迁说完便看向宋琅玉。
“你让你的人松手,我有证据。”
定情信物本该留在家中好好收藏。
今日碰巧他带在身上。
又碰巧在这儿,撞见他们。
陈迁庆幸自己带了。
只要帕子拿出来一看。
由不得她杜若不认。
“嗯。”
宋琅玉给边敬使了个眼色。
陈迁还以为自己能活动活动了。
结果,宋家护卫一个都没有松手。
旁边那个还伸手来摸东西。
“喂,喂喂,喂喂喂……”
陈迁想要喝止边敬。
宋琅玉听着,嗤笑出声。
“陈公子,你属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