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泪水在眼中打滚道:“夫人,不必帮我介绍亲事惹,我与世子这一段情到底是不光彩的,我若是再嫁人为妻,此事若让我日后的夫君知晓,怕也难以接受。”
卫氏看着谢知萱道:“你若不二嫁,顾凌必定不会答应与你断了的,知萱,侯府夫人也就表面看着光鲜而已,顾凌这孩子性子差得很,他心中有你的时候是对你极好,一旦他不喜欢你了,他只会厌恶于你。”
谢知萱含泪道:“夫人,您的意思我全都明白,但这一段情之中,我不愿意做伤害他的那个人。”
卫氏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顾凌他贪图得不过是你一时的美貌而已,见色起意的男儿本性,可你要比他大五岁,在他风华正茂的年纪,你早已是红颜消散,那时他也将抛弃于你。”
谢知萱道:“夫人,那也是他先负我。我不愿做负心之人。”
谢知萱从听着外边还未停歇的大雨,她从药箱之中拿出来一瓶药,“夫人,这药是护肝消气补身子的,看您已无大碍,我先告退了。”
卫氏看着药瓶道:“知萱,算我求你了,你如若真的爱顾凌,也该知晓你与顾凌两人的事情如若闹得人尽皆知,只会害了顾凌的一生。”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求你……”
卫氏扶着一旁的小榻虚弱地起身,做势要下跪。
谢知萱自然不可能让卫氏下跪,她连扶着卫氏,眼前全是泪雾,“夫人。”
卫氏看着跟前的谢知萱,眼前也都是泪水道:“你是个好姑娘,知萱,你若先前所嫁之人不是凌儿的五叔,哪怕你已嫁过人,你的出身,你的年纪我通通可以不在乎,可是你是凌儿的五婶,你叫了我七年的大嫂啊!”
卫氏垂落着眼泪道:“一切都是顾家的错,我们的错,知萱,我知道你是最为委屈的,只是我与侯爷就这么一个不孝的孽子,倘若芷雯是个男儿,今日顾凌他非要娶你,侯府便将他赶出侯府,也能成全你们二人。
知萱啊知萱,但凡我再多个儿子,我今日也就做好人成全你们了,可我就顾凌这么一个孽子,永嘉侯府的日后都要靠着他,他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知萱,我跪下求你了!”
谢知萱连又扶着卫氏坐下道:“夫人,我答应您,会与顾凌断得干干净净!”
“断干净?”
门从外边被顾凌推开,还未停下的雨随风飘进了屋内。
顾凌身上也都湿了大半,顾凌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你要与我断干净,除非我死!”
顾凌看向虚弱的卫氏道:“娘,您也不过三十五不到,您想要再多一个儿子,倒也不是不能。”
卫氏怒斥道:“你这孽子!”
顾凌握紧着谢知萱的手腕道:“萱萱,我们走!”
谢知萱甩开了顾凌的手道:“顾凌,你成熟些好吗?你娘一心为你,你如今要为了我而对亲生爹娘忤逆不孝,我承担不起这般罪名。”
谢知萱望着被雨淋湿了的顾凌道,“你们断了吧,顾凌,我也不想过提心吊胆你我关系会被世人所知晓的日子。”
顾凌手都在发颤,“断了?你为了我娘几句话就要与我断了?”
谢知萱道:“是,我们断了吧,我累了。”
谢知萱看着虚弱脸色煞白的卫氏,实在是不忍再去伤害卫氏,“夫人,我先回去了。”
谢知萱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凌,将脉枕收回药箱内,便出门而去。
顾凌忙跟了上前,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眼中也都是泪水道:“萱萱,你怎么可以说断就断了呢?”
斜风吹着大雨入了廊檐,谢知萱脸上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道:“你我从一开始就是能预见到是终将要分开的。”
顾凌道:“这怎会是终将要分离的,你如今是殿下的亲……”
谢知萱瞪了一眼顾凌,“有些话绝不可以胡说!”
顾凌道:“你已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与我为什么不可以成亲?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言放弃呢?”
谢知萱道:“天下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接受得了儿子要娶自个儿的妯娌!”
顾凌深呼吸一口气道:“你已不是她的妯娌,你已和离,萱萱,你不能够为了我娘的几句话,就要与我断开,你都考虑到了我娘,你怎么就不想想我?”
谢知萱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落下:“我考虑到你娘就是因为你,这世间最大的罪名就是忤逆不孝!你若真犯下不孝的罪名,前途可就真真要没了。”
谢知萱眼泪婆娑地看着顾凌,“我能够不顾世俗的眼光,我能够枉顾纲常伦理,但不能让你忤逆不孝为了我真正毁了前程,你娘对你极好,顾凌,你不要惹你娘亲生气了。”
谢知萱极力地挤出一抹笑意来:“顾凌,你忘了我,去娶一个与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做你的世子夫人。
你也别让你娘为你生气担忧了,她虽年纪还未老,可生气总是伤肝的,久而久之对身子骨也是极不好的……日后再见也是朋友,我先走了。”
顾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处,疼得厉害,他紧皱着眉头。
早知有今日,他方才就不该回来侯府之中,也不该找谢知萱来给卫氏瞧病。
顾凌望着谢知萱决绝离去的背影,心揪着疼,直直吐出了一口鲜血出来。
“世子!世子!”
谢知萱听到身后婢女们的惊声,回首一看,顾凌那白皙的俊脸上,唇边挂着一抹鲜血。
谢知萱连连回转,握住了顾凌的手腕把脉。
卫氏在屋内,听到外边的动静,也连连出来道:“怎么了?”
一旁的婢女着急道:“夫人,世子吐血了。”
卫氏诧异大惊道:“这怎么会吐血了呢?”
谢知萱诊着顾凌的脉搏。
顾凌道:“你说好要与我断了的,这会儿还来给我把脉做什么?我的死活都和你毫无关系。”
谢知萱被本在聚精会神探着顾凌的脉,去被顾凌甩开了手。
顾凌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鲜血,眼神盯着谢知萱道:“左右你只在乎我的前程,我的名声,却丝毫不在乎我的心。”
谢知萱道:“你的脉象好生奇怪,得找御医来给你诊脉看看。”
卫氏担忧道:“快去找御医。”
顾凌唇角处又有鲜血流下,“不必去找御医了,我不过就是心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