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听着顾渚之言,不由轻声讽笑了一声。
顾芷雯在一旁直皱着眉头道:“五叔,您怎能如此说谢姐姐呢?与您和离的夫人嫁给一个管家为妻,您脸面上也能过得去吗?”
顾渚道:“她不也是自找的吗?时至今日还如此嘴硬?”
谢知萱轻摇着手中团扇对着顾芷雯道:“芷雯,莫要与他多言,这几日里你辛苦了,多亏了你帮了许多的忙,天色还早,不如去胭脂铺里面挑些胭脂,我送你。”
顾芷雯轻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谢知萱上了马车后,没有给顾渚一个多余的眼神。
顾渚愤然至极,他倒要看看谢知萱还能撑得了多久。
锦绣坊乃是长安城之中最大的胭脂铺,深受长安千金贵夫人们的喜爱,这胭脂铺还是专门供于宫中娘娘们的。
虽是已经快黄昏,可店铺内的千金们倒是都不少,言语间都纷纷议论着刚收到的郡主府请柬之事。
“怎么突然有了一个仁敬郡主?”
“听说是陛下新封的郡主。”
“这郡主府的乔迁宴,必定是热闹得很。”
“再热闹能比得上永嘉侯府的热闹吗?听说顾五夫人谢氏和离之后,被安国公府的管家提亲了?”
“啊?好歹先前也是顾家的五夫人,怎么着也不该沦落到给管家做妻室吧?”
“谁让她恶毒至极挟恩以报,拆散人家相爱的苦命鸳鸯的?”
顾芷雯在一旁听着,止皱眉劝着谢知萱道:“姐姐,别与她们的话语一般计较。”
谢知萱淡声一笑,找着一旁的店小二要了最好的胭脂,“芷雯,这个胭脂你瞧着如何?”
“极好的。”
边上的千金们有人认出了顾芷雯,连过来道:“顾小姐也在?真是有缘。”
顾芷雯对着前来寒暄的千金,和善道:“林小姐。”
千金们见着顾芷雯都围了上前,“听闻顾侯爷要凯旋,可喜可贺。”
顾芷雯道:“多谢。”
千金们打量着顾芷雯身边的谢知萱姐妹,眼尖的一个千金认出了谢知萱,“顾五夫人也在。”
谢知萱淡笑了一声,“我已不再是顾家五夫人。”
林家小姐讪笑了一声:“瞧我倒是忘记了,顾小姐,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三日后仁敬郡主府上有乔迁宴,我都不知该送什么礼,您与世子可想过要送上什么礼物?”
顾芷雯道:“我送珊瑚摆件,我哥哥就不知晓了,他应当是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众千金们都是眼眸一亮。
其中有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千金问道:“这么说来顾世子是会去郡主的乔迁宴上的?”
顾芷雯点点头:“那是自然。”
“掌柜的,这胭脂我要了。”
本还嫌着胭脂价高的千金听到顾芷雯此言,便也大方地买下了胭脂,顾世子甚少参加宴会,难得会去仁敬郡主府的乔迁宴上,许是能有缘一见。
“有兰花味的胭脂吗?”
“我也要兰花味的。”
顾芷雯在谢知萱耳边轻声道:“我哥哥甚是喜欢兰香。”
谢知萱到底要年长她们六七岁,这些少女显而易见的心思,谢知萱甚是明了。
顾凌于长安城之中的勋贵世家官府千金而言,真可谓是人人都向往着的佳婿。
谢知萱望着跟前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长安城之中的千金,长相各有特色,胜在于年轻,各个都是十五六岁的姣好容颜。
顾凌若是没有中蛊的话,怕是也只会喜欢这些年轻姑娘……
谢知萱不由地摇了摇头,没再多想,待顾凌的公事处理完了之后,她便与顾凌前去南诏解了丝情蛊就好。
顾凌这几日也没有空闲,安国公府到底是盘踞百年的大家族,开国勋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要一鼓作气将安国公府给除去,并非是这么容易。
朝中有着不少安国公府的党羽,不能一概除去,倒也不行。
顾凌刚从东宫里出去,就撞上了范御医。
“顾世子,老夫可算是找到您了,老夫去了侯府又去了万柳书院都未曾见到您。”
顾凌见着跟前的范御医道:“范御医,你找我做什么?”
范御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我想要冒昧问问顾世子您的心上人是谁?”
顾凌不解道:“您问我的心上人做什么?”
范御医道:“还望顾世子告知是哪家的姑娘?”
顾凌道:“暂且先不告诉您,等我爹回来我与她成亲时,定会请范御医吃喜酒的。”
范御医问道:“世子,老夫斗胆问下您心仪姑娘的年纪是不是比您要大上四五岁?”
顾凌道:“范御医要是不做御医倒是可以改行去算命了,您猜的正准,她如今二十二岁。”
范御医一惊:“世子,您心仪的姑娘是何人?这甚是要紧!”
顾凌道:“暂且不能与你说,左右到时候定会请范御医吃喜酒喜糖的。”
范御医急切道:“世子,您那心仪的姑娘极有可能是陛下的女儿!”
顾凌:“……陛下的女儿?范御医您可少胡说八道。”
范御医道:“当年苗疆圣女给陛下献上丝情蛊时,曾经说过,这丝情蛊百年能炼得一只,可见其炼制不易,当初给厉夫人下蛊之后,蛊毒并未对厉夫人有任何影响。
本来我们都以为是丝情蛊无用,后来厉夫人呕吐不止,脉象也像是有孕,老夫问过苗疆圣女丝情蛊若是给有孕的女子用上,可否会不起效用?
苗疆圣女在厉夫人去世后才回信说,丝情蛊若是遇到胎儿,许是会寄生于胎儿之上,因为丝情蛊是已蛊主之骨血豢养七七四十九日,胎儿是蛊主之血脉,丝情蛊或许也会将胎儿当做新蛊主。”
顾凌皱眉道:“什么丝情蛊?范御医您不要胡说。”
范御医道:“顾世子,老臣并没有胡说,当时厉夫人死得蹊跷,因为是感染时疫,她的尸首三日之内就入了土……但当初真的是疑点重重。”
顾凌道:“范御医您怕是老眼昏花想得太多了。”
范御医道:“顾世子,敢问您心仪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可否让我见一见?”
顾凌道:“急什么,吃喜酒的时候你自然就能见到,范御医,此事您可不能告知于陛下,无凭无据之事,怕是陛下要责怪你!”
范御医道:“老臣自然不敢贸然告知陛下,所以才来求问世子心仪的姑娘。”
顾凌拍了拍范御医的肩道:“等吃喜酒之时就告诉你,我先走了。”
范御医还欲再问,却赶不上顾凌的步伐,脑海之中却是在找寻着长安城之中年约二十二岁还未婚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