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兴志眯了眯眼,眼底闪过寒光。
“守兵少了。”吴生把自己观察到的说出口。
“皇上隐藏行踪来桐郡,总不能只为了看看此地百姓的生活状况,一定有更紧要的事。”
“他最喜欢出其不意,旁人越笃定,他就偏不。”吴生望着茶壶,眼神有些空。
吕兴志打量她,“为何在背地里研究皇上?”
吕兴志本想问吴生同皇上是什么关系,但男女之间,纯洁的可能性实在不高啊,皇上的私事,做臣子的,绝对要把握好其中的分寸,不能越了。
吴生低下眸,落寞的笑了笑,“皇上威名传遍天下……”她听到了,就忍不住去想当时的场景。
这样肆意锋锐的人,到底是熬着怎样的痛苦,将自己伪装成纨绔,任由旁人奚落欺辱。
那不是一两天、一两月,是十几年啊!
哪怕是阅历丰富的成年男子,也会疯。
杨束却忍了过来,不见任何阴郁。
她心心念念渴求的人,从来都在身边,是她有眼无珠,识不出宝玉。
“将军,皇上是不是去攻城了?”
“秦国卫兵虽勇猛,但这到底是齐国,他们熟悉地形,人数又多。”吴生捏紧了手指,“皇上是一国之君,断不可有闪失。”
“此行,危险吗?”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吕兴志端起茶水喝了口,“吴先生,本将军可先斩后奏,做人,好奇心不要太重。”
“回你自己的院子,皇上没下令,不得出。”吕兴志语气冷漠,不容吴生拒绝。
“将军,危险吗?”
吴生静默两秒,定定看着吕兴志。
“你是不是耳背?”
他也没口吃,这怎么就听不懂呢!
是非要他把她绑起来审问?
吴生瞧着很担心皇上,是爱慕,还是两人有一段情缘?吕兴志放下茶碗,不由得猜测起来。
“皇上有龙气护体,万事皆可逢凶化吉。”
“路滑不好走,送吴先生回去。”吕兴志对守兵道。
“我……”
吴生红唇抿动,但看着吕兴志冷下来的眸子,她把话咽了回去。
军营里会画画的人不多,可她要拿什么让人相信,她对杨束没有谋害之心,只是想尽点力,减轻些歉疚。
跟在守兵后面,吴生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腕,脸上有几分自嘲的笑意,便是她自己,也不信能帮上秦国的君王呢。
……
“公主,萧国不知何故,对秦国用兵,听说秦国领军的将领卫肆已经回返了。”
宫女绿儿爬上宝车,对璃月公主道。
“萧国发兵秦国?”
宝车里静寂的美人,眸子猛地抬起。
两分钟后,她笑出声,“好,好啊!”
“那贼子不是狂?萧、齐两国而已,他一定应付得了。”
应付两个字,璃月咬重了音。
“公主,秦帝退兵,咱们是不是不用过去了?”绿儿细声问。
公主对秦帝的厌恶,就是她都能看出来,没有半点遮掩。
这要去到秦帝那,绿儿实在担心第一天就被拖出去砍了。
公主是美,可帝王比旁人更要面子,哪会忍着脾气,由着公主胡闹。
还以为去秦国是享福呢,她可是给李公公塞了二十两啊!
也没人告诉她公主讨厌秦帝啊!
赶紧回去吧,她实在不想陪公主一起死。
璃月眸子轻转,连皇上都是傀儡,她这个公主,更没人放在眼里,她能知道的消息,朝中大臣只会知道的更早,可队伍依旧在前行。
或许是为了稳妥,又或许根本就把她这颗棋子忘了。
“不知道。”
和不和亲,从来就不是她说了算。
绿儿心一沉,什么意思?秦帝退兵了,她们还得去?
那不是死的更惨!
打了败仗的帝王,肯定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们身上。
别说全尸了,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光想想,绿儿身体就是一抖。
“公主,你同刘世子不是关系匪浅?你求求武勋侯,他肯定不能看着我们死。”绿儿急切道。
“你浑说什么!”璃月面色一变,厉声喝。
“世子光风霁月,有礼有节,何时与人有过私情!”
“下次你若再诋毁他,本宫决不轻饶!”
“出去!”
绿儿忙低头认错,手忙脚乱的从车里出去。
下车后,看着被车帘挡住的车厢,绿儿暗暗撇嘴,都同船游过湖,可不是关系匪浅,她哪里说错了。
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呢。
怎么就看不清形势,秦帝年少称帝,相貌俊美,不比死人强?好日子不知道过!
但凡公主愿意放下身段,凭她这模样,一辈子不愁荣华富贵。
不开窍!
绿儿越想越闹心,跺了跺脚。
公主这脾气,十头牛也难拉,她还是别把希望放她身上。
眸光闪了闪,绿儿做了决定,秦帝那,绝对去不得。
公主病了,这些人总会停下?
和亲要的是美人,可不是死人。
……
“将军,徽县不知何故,城门紧闭,说是无金牌,不得出入。”亲兵走进屋,对案桌后的林盐禀道。
林盐蹙眉,将翻阅的兵书放下,“去查,看看里头出了什么状况。”
“是。”亲兵快步退下。
林盐起了身,心里莫名的不安。
好端端的,徽县怎么就闭城了,是发现秦国的密探,进行抓捕?
可若是如此,张密应会遣人过来知会一声。
还是想着先把人抓到?
林盐揉了揉眉心,萧国威胁着,如此时刻,桐郡那边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林盐坐了回去,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是秦国捣鬼,他小心太过了。
秦帝退兵后,他得点上安魂香,好好休息休息。
十里外的山坡上,杨束远眺蓉信府,太阳还高,没到时辰。
接过方壮递来的酒,杨束仰头饮了一大口。
“时间还早,就地休息。”合上水袋,杨束开口道。
寻了个干燥的地,杨束背靠树合上了眼。
太阳由高到低,慢慢收敛光芒,落了下去。
夜无声到来。
杨束和卫兵啃着干粮,约莫半刻钟,他们动了。
城楼上,林盐收回视线。
徽县的情况没弄明白前,他心里就像压着石头,沉的很。
就怕最不可能的事……
“加强戒备。”林盐叮嘱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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