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三颗小脑袋凑在一起。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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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哎。”
三声故作老成的叹气,头顶上方愁云惨淡。
“我的名字笔画好多。”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但一本正经。
“我的名字笔画也好多。”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忧伤地跟着。
“我的名字笔画也好多。”第三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说。
“我还不会写,你们呢?”
“我也不会。”
“我觉得三岁不应该会写名字。”
小小的泥田里,几株幼小的苗刚在土上冒尖,围着幼苗外的黄泥地上则用树枝歪七扭八地划了各种笔画,横不平竖不直,要很艰难地辨认,才能认出诸如“禾”、“日”、“口”、“士”等字。
三根树枝握在三个小小而软乎乎的小手里,停着的感觉很忧伤。
“馜一定是世界上最难的字。”
“郢(ying三声)字才是。”
“嘉字。”
“……”
“……”
“……”
天啊,愁死宝宝了!到底是谁在乱起名!
商明宝刚开完设计组的会,端了一杯纯净水倚桌斜立。
除了参加董事会及全球的宝石交易、珠宝展外,她一般wrkfrmhme,公司的一应管理事务都交给Essie。从她工作室的视野望出去,梯形稻田的绿郁郁葱葱,椰树投下淡影,泳池边一小块给两个孩子做试验田的方形地块里,三个小朋友蹲在地上凑作一团,画面堪称完美
——直到过了一会儿L,三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抬起脸。
“钧馜!”
玻璃门晃悠不停,框出商明宝冲出去的白裙背影。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就说怎么会这么岁月静好……商明宝噌的一下将商钧馜拎抱起来,跟她抹满泥浆的脸四目相对。
钧馜绞着两根手指:“auntie,嘿嘿。”
还打招呼!
“你做咩啊!”商明宝连呼吸都暂停了——她大哥还有四十分钟来接孩子!
钧馜伸出的舌头粉粉的,很用力地抵着下唇,一副知道闯祸但害羞的模样:“凉快。”
“?”
“昨天斐然uncle给我们念故事书,小牛和小狗热了就在泥浆里打滚。”
“……”
商明宝一字一句讲道理:“那是小牛和小狗——”
“哎呀!你们两个!”佣人又蓦地爆发出一声惊呼,商明宝一扭头,发现蹲地上的那两个也在认真而偷摸地往脸上抹泥。
一接触到妈妈的视线,两人呆滞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马加鞭争分夺秒地抹。
钧馜扭过头去,欣慰地问:“弟弟妹妹,凉快吗?”
弟弟妹妹崇拜点头:“凉快!”
啪的一声,商明宝手掌拍上额头。
三个佣人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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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被允许管控孩子的行动自由或探索欲望,冷了给穿衣、渴了给递水、注意玩耍安全便是佣人们的职责。像这样玩着玩着把自己搞一身泥的,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挨骂呢。
“快带去洗洗。”商明宝没说什么,只将钧馜交给她的保姆抱,自己则推着两小只往屋子里走。
“你们是小牛小狗吗?小牛小狗热了才在泥浆里打滚,我们人类都是吹空调的。”
个子稍小一些而头发及肩的那个回头:“那我可以当一天小牛吗。”
另一个答:“你叫一声。”
女孩便将脖子往前倾着,像要吹泡泡的姿势:“哞——”
另一个点点头:“好了,你现在是小牛了。”
商明宝极顺手地敲了他脑壳一下:“不许欺负妹妹!”
浴室门口,钧馜扒拉着柚木色的实木门,露出一张泥花脸:“Yvette,Kai,快来,我们一起洗。”
女孩叫Yvette,男孩叫Kai,这是他们为自己选的英文名。
他们当然有中文名。家庭教师前来面试,第一个环节就是跟他们兄妹相处。但在龙凤胎的眼里,当中似乎有什么环节不对——
她们总是对着哥哥叫妹妹的名字,对着妹妹叫哥哥的名字。
被龙凤胎认真地纠正后,这些来面试的陌生人仍一脸将信将疑,仿佛是被看着就很聪颖的他们联手耍了——即使他们只是三两岁的小鬼头。
终于有一天,一个面试者像是缓解尴尬似的说:“哦哦,这样呀,还以为这是个男孩子的名字呢,女孩子叫这个少见。”
跟三两岁的小孩子没什么好感到尴尬的,否则几十年岂不是白老了?但对上这两双眼睛,却似乎有一种被洞悉的窘迫感,那歪头注视的神情,像极了高等智慧生物的观察、模仿和探究。
后来知道当中作为哥哥的那个两岁半就能独立复原三阶魔方后,面试者:……
总被说像男孩子的名字,渐渐的妹妹便有些沮丧。由此,选英文名时她狠狠地选了这个很甜美的发音:Yvette。爸爸告诉她这个名字有“紫杉木”之意,而紫杉木是一种意味着永恒、张力与坚硬的木。
刚刚胡乱抹上的泥浆已经干在了,随着神情而皲裂出纹路。佣人调好水温,将厚实的白毛巾打湿拧干后敷在他们三个脸上,等泥巴重新软下来后,才一点一点地泼着洗净,最后再抹上bb专用护肤霜。
佣人忙前忙后的,三只很乖地坐在椅子上,腿短,脚在空中乱晃,嘴巴也没闲着。
钧馜认为自己是个大人了,因为她不用坐儿L童座椅,而那两个还要被人乖乖地拎起放到儿L童座椅里。
“你们的名字是谁取的呀?”钧馜问。
“曾爷爷。”妹妹答。
“斐然uncle不是姓向吗,为什么你们爷爷姓曾?”钧馜疑惑地问。
龙凤胎哥哥:“拜托你,曾爷爷的意思是爷爷的爸爸。”
钧馜一愕,以大人的自觉对他的措辞进行纠正他:“那叫曾祖父!曾祖父、太爷爷!”
火药味眼看着浓了,龙凤胎妹妹赶紧打圆场:“你呢?Vanessa,谁给你起的名字?”
钧馜很骄傲地歪了下下巴:“当然是我爸爸。”
虽然她学这几个字很辛苦。
哥哥同情地说:“他肯定很不喜欢你,所以给你起这么难写的名字。”
钧馜呆了一呆。
她没想过!Vanessa也不好记,也是爸爸取的……
她将信将疑了一会儿L,但一想到爸爸平日的言行和看她的眼神、温暖宽厚的手掌,钧馜还是挺了挺身体,骄傲地宣布:“才没有,我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这妹妹就不爱听了。
委婉地说:“可是我觉得我爸爸也很好,你不能说你的爸爸是betterrbest,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全天下所有的爸爸。”
钧馜张了张唇,眉毛疑惑地拧紧。
她怎么这么有道理?
妹妹维持着那副认真的模样,漆黑瞳仁注视她:“我说得对吧,Vanessa姐姐。”
钧馜捏紧了一双小拳头,誓死捍卫爸爸名誉权:“我最大,我说了算,我爸爸是最高最帅最好的!”
哥哥冷静:“多高?”
钧馜:“……”
“很高。”
哥哥坚持地问:“多高?”
不到五岁,实在对尺寸没概念,又想,每次跟爸爸讲话时她总是仰着脖子,仰得脖子都快断了!而从她的视野望去,父亲总是头顶天花板。
钧馜笃定且大声:“有一——层楼那么高!”
哥哥:“不可能。”
又道:“我爸爸也很高。”
钧馜煞有介事:“这样好了,我爸爸第一,你爸爸第二。”
相比较起来,妹妹的脾气打从娘胎里就很稳。
她沉默一会,垂着眼睛,默默而奶声奶气地说:“但是我爸爸有两层楼那么高。”
哥哥:“?”
钧馜也是一愣,但很快便机敏地反问:“你胡说,你吹牛,斐然uncle有两层楼那么高的话,他平时怎么站在一楼?”
妹妹张了张唇,被她问倒。
见状,哥哥冷冷:“Vanessa,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家中间几层楼是打通的吗?”
对,那就是专门为了给他们的“巨人”爸爸活动的!
商明宝一杯水没来得及多喝两口,就又被惊动。
“不好了不好了,钧馜哭了郢桥也哭了!”佣人慌慌张张。
商明宝噗地呛了一下,连嘴都顾不上擦,只能第二次放下杯子,第二次风风火火地冲过去。
三个小朋友并排站着,正被佣人一边擦脸一边哄着不哭不哭。
但哭声洪
亮,像两把小号此起彼伏。
钧馜上气不接下气:“我再也不来玩了,我不跟你们好了……”
妹妹也眼泪涟涟,但只抽泣,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商明宝头大如斗,一眼扫向那个唯一没哭的。
龙凤胎哥哥被她眼锋一扫,抬起黑不溜秋的圆眼睛,先发制人地说:“妈咪,不能因为我没哭就把错怪给我。”
本来就是,小孩拌嘴,没有大人说话的份儿L。
钧馜的保姆将她抱到怀里,笑道:“三小姐,小孩子吵吵闹闹是常事,过一会儿L就自己好了。”又哄着钧馜问:“钧馜昨天晚上睡觉前,跟阿姨是怎么说的呢?”
钧馜瘪了下嘴,抽抽嗒嗒断断续续地说:“要是每天都能跟弟弟妹妹玩就好了。”
“今天不作数了?”保姆逗趣问。
钧馜很用力地摇头,也不答。
她比较喜欢来这里玩,每次都像放假,因为可以到稻田里拔水稻、抓小螃蟹,裤腿卷得一只高一只低的,踩在软软的泥土上凉凉的很舒服。
而且斐然uncle还会教她做植物和蝴蝶标本,虽然爸爸在心里是天下第一好,但钧馜也不得不承认她做标本时总是看蝴蝶少,看斐然uncle多。
这么一想,钧馜又不生气了,因为弟弟妹妹很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爸爸。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要是爸爸抱他们两个而不抱她,恐怕她会气死。
商邵的车跟向斐然的一前一后抵了家。
他这几日公务繁忙,接踵的政府会议让他分身乏术,应隐又在国外,只好将钧馜送这里来玩几天。
“钧馜被惯坏了,有点公主脾气,这几天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并肩一同往房子里走,商邵的话客气,但语气里却透着松弛,是只在家人面前才会表现的一面。
向斐然也没有跟他客套,笑了笑:“常来才好。”
到了客厅,正见钧馜给弟弟妹妹分巧克力,扭捏地说:“好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在不高兴上。”
接着张开短短的小胳膊,将弟弟妹妹一起圈到怀里。
佣人没通传,商邵和向斐然便站着看他们互动。
过了会儿L,商邵出声:“钧馜。”
这下子都猛地回头了,“Daddy”“爸爸”声此起彼伏,以十匹马力的速度和力气竞赛般冲进各自爸爸怀里。
钧馜很熟练地环住了爸爸的脖子,并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龙凤胎中,妹妹则靠到了向斐然怀里,哥哥慢了一步,似乎是有意的,以为爸爸要全力抱妹妹。但向斐然示意了一下后,他就迅速地在他的臂弯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Daddy为什么会在这里?”钧馜有点搞不清状况。
照理来说,要再过两天才能来接她。
商邵按着她后脑勺,用令她觉得舒服的音量说:“Daddy想mmmy了,我们去欧洲找她,好不好?”
钧馜瞪大眼睛:“现在吗!”
商邵肯定道:“现在。”
送走了这对父女,例行来到了每天的亲子时间。
这是两个小孩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向斐然会问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开心或者烦恼的事要分享。
他们的爸爸总在忙碌这个那个的课题,要出差要开会要交流,而这一个小时是如此完整、雷打不动,为他们率先建立起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确实是可以不变的的认知。
“爸爸,我可以改一个笔划简单的名字吗?”妹妹鼓起勇气问。
“为什么?”
“因为太难了,而且老是被认错,我不想被当成男孩子。”
“你还没到三岁,不会写这些字是正常的。”向斐然半蹲着,将目光移向另一个:“你呢?”
男孩子声音奶奶的,但挺酷:“It‘supther。”
小孩是大人的翻版。
向斐然的手掌扶着妹妹小小的身体,想了一想,对她说:“你现在还不会写字,所以你觉得写自己的名字很困难。等将来你长大了一点,如果还是不喜欢这两个字的话,我们就去改名,怎么样?”
“太爷爷会不会不高兴?”妹妹未雨绸缪。
向斐然略笑了一笑,唇角的弧度与平时没有两样,但妹妹觉得有哪里不同。
接着,她听到她爸爸一如既往淡然地说:“爸爸会找机会跟他解释的。”
妹妹不懂,但爸爸的承诺总是作数的。
她和她的双胎哥哥睡一个房间,两人早就已经可以自主入睡了,也不需要谁给讲童话书念绘本。但晚上闭灯后,突然传来哥哥的声音:“你知道’死‘吗?”
妹妹说:“不知道。”
“gne。”
“Ik。”妹妹小声强调。
翌日清晨,他们在佣人的伺候下换上衣服,乘上阿尔法保姆车,前往市内。
阳光很好,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哥哥把魔方交给妹妹打乱,接着由他复原。这是他沉浸时间的方式,就是有点儿L短,最初是几分钟,后来是几秒。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总喜欢看他玩魔方,两岁多能独立复原三阶也没什么了不起吧。但这成了逢年过节的必备节目,并且每个人都要抢着来打乱他的魔方——讨厌。他只允许妹妹打乱。
车子在一处绿荫掩映的建筑前停下。
“太爷爷!”
一声欢呼,两人先后熟练地爬上那张白色的床。
“哎!”向联乔永远是这样的语气答他们。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不再有太宽裕的行动能力,也已经不太能调动出这样愉悦、松弛且富有中气的声音。
太爷爷是温暖的。在龙凤胎的心目中,这是全世界最慈祥的人(远胜过在香港的外公),虽然他的手臂上都是深浅不一的褐色斑点,手背上的青筋粗而浮肿,房间里又总是有一股奇怪的消毒水味,但他们还是很喜欢一左一右偎在他
胳膊下,陪他聊聊天。
他会说十一种语言_[(,给他们讲十一国的民俗童话。
“太爷爷,你会死吗?”妹妹小小声地问。
向联乔的诧异先从眼神里透露出来,接着才慢慢浮现在松弛的皮肤上:“会,当然会。”
“‘死’是什么?”
虽然向联乔也秉持着小孩需要建立正确的生死观这一教育理念,但对于三岁多的孩子,似乎为时过早了。
他沉吟一会儿L:“死是一件浪漫的事。”
“浪漫是什么,好的吗?”妹妹懵懂地问。她已经有朴素的好坏观,帮她衡定事物性质。
“Rmantic,我想它不能称之为好坏,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浪漫。”
这太复杂了,龙凤胎听得懵懵的,云里雾里。
“那你喜欢吗?”哥哥抓着他身上软软的蓝条纹衬衣:“太爷爷。”
“它要是太早来了,我就不喜欢,至于现在来,那就刚刚好。”
“噢!”妹妹眼睛亮起来,“所以太爷爷喜欢‘死’。”
向联乔笑得一把骨头快要散架:“不不不,没有这回事。”
啊,又不懂了。
“你们还太小,”向联乔一左一右地摸摸两人的头,“还不能理解这些,不急,不急。”
哥哥学他说话:“不急不急。”
妹妹高兴地说:“那我也不急。等我长大了,我自己跟你说,不用爸爸。”
向联乔:“说什么?”
“名字。”妹妹眨眨眼,似乎感到了一丝为难和羞怯:“我想改名字,可是是太爷爷取的,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再说。”
“哦。”向联乔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一双眼睛因为微笑而眯起,“为什么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说了——妹妹主要说,哥哥补充说。
“所以,你觉得这个名字像男孩子。”向联乔听懂了她小小的烦恼。
妹妹点点头,圆滚滚的黑瞳孔中有些困惑和难过:“这是个聪明的名字吗?别人都以为是哥哥的。”
她有一点点迟疑,想自己是不是配不上。
“你觉得哥哥比你聪明?”向联乔温和地问,极度衰弱的身体上眼神清明。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好像是的,最起码她暂时没办法背那么多魔方公式。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赋来得早,有的人天赋发现得晚。”向联乔语速慢慢地说:“不急,不急。”
“至于你的名字……”他缓了一缓,仍然很温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字,我们郢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换了。”
郢桥。这个总被认为是男孩子的名字叫郢桥。
郢是地名。听说楚人不论迁徙到什么都城,那里都会永恒地被唤作“郢”。
她也想过,为什么不是颖乔,或者别的什么字。这两个读音里面有好几个是“属于”女孩子的字,独“桥”字硬朗。
很多年
后,郢桥变得执着于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字:“我叫郢桥”,而非Yvette”。
“大小乔的乔?”
“不,桥梁的桥。”
至于她的哥哥,名字含义一目了然:嘉程。
“也许我的太爷爷认为,在如今的时代,男孩子找到自己的前路总是轻易些,所以祝他前路风顺就好,而女孩子总要面对更多的晦暗、诱惑和对人生有害的嘉赏,所以他希望我可以是不变的桥,坚定的自己。”
那一天的回程,郢桥在保姆车上歪着脑袋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晒在她抱着玩偶的脸上。嘉程也睡着了,为妹妹获得未来的改名权而暗自开心,并偷偷地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自己名字改成——奥特曼!
同一天,时差倒退十小时,飞机滑行降落欧洲小国机场。
“爸爸。”
钧馜太困了,眼皮子强撑着,讲话哼哼唧唧。
“嗯。”
钧馜:“我想要弟弟妹妹。”
商邵漫不经心:“郢桥和嘉程就是你的弟弟妹妹。”
“可是郢桥和嘉程不能天天见面、天天玩。”
商邵的思绪暂停下来,视线也从笔记本上移过来:“你想说什么?”
钧馜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弟弟妹妹。”
“这你得跟妈咪申请,她说了算。”
“那撒娇有用吗?”钧馜跃跃欲试了。
商邵勾了勾唇:“跟上帝祈祷比较快。”
钧馜:“……”
看吧,她爸爸又在说一些不准备让人听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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