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当即转动右手,计划和周文星一起转到一旁去。
动手之后,肖月才想起来,周文星和卷轴都不受她控制,于是只好转而将羽箭转移。
时间紧任务重,肖月只能让羽箭从自己上方直接转移到它的必然轨迹上,到自己下方。
只听一声箭入肌肤的声音,下边林文谦脑袋上顶着一根羽箭,一动不动。
众人哗然奔走。
周文星手中瞬间灼热,卷轴倏忽展开,右侧旧神名单列表忽然亮起一个名字——“东皇”。
下一瞬,周文星被一道强烈的光波击开,坠落在地上,地表裂开一道常常的裂缝。
而肖月却迟迟没有坠落。
周文星抬头看是,见东皇神相,吸收了林文谦大部分的灵能,和肖月的身形融为一体,而后逐渐放大,照亮整个角斗场场坑。
周文星看着不远处的卷轴,一道光束从上面发射出,上方的东皇正悬在光束当中。
现场看到东皇之后,参拜的参拜,祷告的祷告。还有一些有野心的,正在尝试获得东皇的铸神权。
但是东皇的神相就在肖月的周围旋转。
肖月好像感觉到自己的神智中,有人在跟他说话。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温柔的声音。
“她喜欢吃真相,我会给她带回真相的……”
“天数!你放过她吧,她也是一时心软……”
“哈哈,你怎么总喜欢在上面飘着?”
“天数死了,你还会回来吗?”
“真相!真相!真相!”
……
肖月逐渐睡去。
东皇神相消洇,北堂赶到,接住肖月。
有人看到周文星摔倒,过来搀扶,前面有人帮忙捡卷轴的,刚碰到卷轴就被一道淡黄色的光焰推出十几米。
还有人,不知道是没注意那个被弹出去的钦差,还是不信邪,仍旧上去拿卷轴,一个比一个弹出得远。
周文星站起来之后,谢了两边搀扶的人,上前捡起卷轴,奔到远处帮忙捡卷轴的几个钦差身边,逐个扶起来,说:“对不起,灵兵认主,实在对不住。”
此时,林文谦的方向传来咯咯吱吱的声音。
众人看去,林文谦早已经没有了人的形状,孔窍里都长出了枝条。
然后枝条完全撑破了他的身体,向上生长,地面皴裂,主干不断加粗,须臾之间,居然长成了一棵无人合抱的大树。
北堂看着参天大树,感叹道:“一品武官的灵能。”
他看了看四周,转而问周文星:“怎么回事?”
周文星合起卷轴,无奈地说:“这次,真不是我们惹的祸。”
北堂送带肖月到医务室里去,周文星一路上把他们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北堂。
北堂半信半疑,“肖月知道林文谦偷了林瑯的灵能之后,没有冲动?”
“冲动是冲动了,但是她只是小小的撒了一下脾气。想必还是考虑到半兽肆虐,而钦差人才稀少,所以以大局为重,没有对林文谦动杀机。
“但是林文谦好像不是很大度,就用灵能捆了我们。
“然后,就飞来一支箭,之后的,您都看到了。”
“飞箭成草木,是缘派人,是马昊。马昊和林文谦有什么交集吗?”北堂问。
周文星摇摇头,说:“我和马昊师兄,就聊过几次,没有很多交集,所以有不知道他在王城的人际如何。但是我知道的是,林文谦本人,树敌应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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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斜眼看了看肖月手臂上的双橛,说:“量派的部分学徒,名声都不太好。秩序间的因果报应还在,看来,人族还能撑很久。”
肖月被送进医务室之后,放在床上。二品医官卢念霜上来,轻车熟路地给肖月安置好了心率检测仪,拿着一个鲨鱼一样的仪器——她的手就拿在鲨鱼尾巴的位置,鲨鱼头部位的一个圆圆的灯泡,发出红色的光束——在肖月的身体上扫描了一遍。
“一切正常,灵能全部休眠,看来是太累了。她是一品灵能,居然会全部休眠,她是去打外疆兽主了吗?”卢念霜调侃。
北堂和周文星同时问:“一品?”
卢念霜见两人的反应异常,看了看肖月右手的图纹,“啊噢,海马,九品。好的吧。九品的钦差,一品的灵能量,想必是个难得的天才。秩序间,未来可期。”
墙上的表“叮”地响了一声,卢念霜看了一眼,当即撕掉白大褂,“下班了,病人有权暂住医务室,设备使用权下放给病人及其家属。去留自定,生死自负。”
周文星看着卢念霜头也不回地离开医务室,震惊地看着北堂,“大人,她是医生?”
“是,王城最好的医官。”北堂说。
“去留自定,生死自负?”周文星重复道。
“乱世,生死一刹那,医官不能承受那么多生死了。”北堂说。
周文星若有所思看着门口,卢念霜的衣角消失之后,正好看到肖阳和马昊进来。
马昊捧着一个花盆,进门给北堂和周文星微微躬身施礼,对北堂说:“肖月师妹,是不是被角斗场的半兽给伤到了。这盆子里,是绿绒蒿的种子,来自川滇雪山幽谷之中,只要钦差一口鼻息,绿绒蒿就能开花,帮助休眠的灵能苏醒。”
肖阳说:“我也没有什么神奇的物件,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能把她!打成这样。”
北堂结果马昊带来的绿绒蒿花盆,在肖月的鼻子前晃了晃,不久,一个小芽破土而出。
绿绒蒿生长的时候,北堂对马昊说:“马昊使者。你不久前是不是放了一支箭。落在了角斗场里?”
马昊说:“是的。我见那边灵能混乱,以为是有半兽吞了钦差,就飞箭过去。我见那里多了一颗大树,真粗啊。那不是那半兽的遗体吗?”
周文星在努力让自己不笑。
肖阳听马昊这么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半兽啊!但是它是怎么进来的,王城戒备森严。遁地的话,地下可是钦差司啊。”
马昊:“……”
北堂缓缓说:“那射死的是,一品文官林文谦。是救主手下的人。”
马昊:“……”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先种粮食,直接运到城西粮仓。等救主审问林文谦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就拿粮食的事情,将功补过。救主知道轻重的。”北堂说。
周文星想,可能上官茗用林文谦,也不过是要除掉林瑯。现在林瑯已经除掉了,林文谦也没什么用了。
但是为了维护救主的面子,救主一定不会不管林文谦的事情。所以一定会有一个审问的过程。
这时候,马昊只要有一点表示,上官茗就会给他一个台阶下。毕竟还有缘派和王城的关系在。
想必北堂也就是这个意思。
周文星忽然间,感觉到有一丝悲凉。
林瑯,成了救主儿戏的牺牲品,林文谦,也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他们来,他们去,都这么浅淡。
绿绒蒿已经开花了,肖月在花开的一同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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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心率检测仪还在“哔哔”响着,窗外已经能够看到月亮。
视野中忽然多了三颗头。
周文星说:“你醒啦。”
马昊说:“看来绿绒蒿是真的有用。你看你气色就好多了。”
肖阳说:“你好菜啊,被量派的人打成这样。”
肖月问:“这是什么味道?”
“绿绒蒿的味道,可以帮助灵能苏醒。”马昊说。
“哦,这花这么神奇的吗?”肖月问。
马昊说:“一花一世界,乱世之中,娇柔的花朵也有不可小觑的力量。这就是万物的灵能。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绿绒蒿,跟厉害的,还是我们的信子花。”
肖阳问:“那是什么花?”
周文星也好奇。
肖月知其身,问:“这名字,听起来还听有意思的。蛇信子的信子吗?”
北堂看肖月好奇的样子,说:“对,就是信子花。第一个看到信子花开花的人,可以窥见混沌,而不至于归入混沌。如果我们能够知道混沌的核心机密,就会多一手准备了。”
肖月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从悬陆上掉下来掉进静湖的一瞬间一样,脑袋里的思绪好像全被外面的水裹住,透不过气。
北堂问:“怎么?不舒服?”
“啊,不。”肖月低着头,左思右想,已经差不多想到了应对信子花的方法,“我是想到,我的长师,就是窥见了混沌,之后身归混沌的。真是可惜。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信子花呢。”
周文星也接话说:“是啊,如果这花早点开花,或许长师就不会身归混沌了。他说他看到了混沌,然后就灰飞烟灭了。”
北堂感慨说:“明湖散人和焰派长师,真是去得可惜。希他们留下的提示,能帮助我们。”
周文星见肖阳也神色慌张,问:“肖阳,你怎么了?”
肖阳说:“啊,我听了你们的故事,好感动。我都忘了我是谁了,略微感伤,”
北堂安慰说:“乱世之中,好事难全,我们争取抵抗混沌,让未来的人们,享受更好的生活吧。”
马昊说:“我先回去,准备一下种子,明天还要将功补过呢。列位再见。”
肖阳也匆匆告别。
只剩北堂和周文星还在。
北堂这才问周文星:“东皇,你看到了吗?”
周文星说:“我看到了。在肖月身上。”
北堂问肖月:“小月,你是几品?”
肖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大师兄镜缘都不知道我是几品。我有时候是九品,有时候是一品,有时候没有品。我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北堂说:“也就是说,你的灵能量是不稳定的。你还凑巧铸神了,这是不是一种病啊。”
周文星立刻解释说:“大人,或许是林瑯大人的灵能,在起作用吧。林文谦的体内,是有林瑯大人的灵能的。琳琅大人,是可以铸就东皇的。”
北堂看着肖月的眼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或许是吧。”
铂金圈回到北堂身后,北堂对肖月说:“你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没问题,就可以出去了。”
“北堂师兄,”肖月问,“那个什么信子花在哪里啊?”
“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想问问。想看看。”
“在救主的窗台上,你看不到了,断了念想吧。”
肖月低下头,“哦。”
既然知道了信子花的位置,等混沌灵能苏醒足够了,肖月就决计把它带过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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