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炙吻》全本免费阅读
聂霜抛出的这道命题太过宏大。
关乎人性。
没有谁能在当下就给出一个不假思索的,绝对的答案。
傅聿时并不想骗她。
他垂眸,格外认真地看着她。
“抱歉,没有发生的事,我无法预设。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我说得再好,你大概也不会信。”
“但现在,我想参与你生命的每分每秒,而不是做个旁观者。”
聂霜睫毛微颤了下。
“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以自由的方式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言辞坦荡而真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毫不避讳,沾染了夜色的晦暗。
呼吸里都是他的温热气息。
片刻的沉默后,聂霜微偏了头,声线冷静,“傅聿时,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不想陷入僵持,她转过身,继续朝放药箱的柜子走过去。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他扣着,压在了墙上。
不知为何,他眼底似乎沾了愠怒,看着她的神情跟往常大相径庭。
不再温柔,也不再退让。
人被他圈在臂膀内,聂霜没挣扎,也没躲开,而是无比冷静地看着他。
傅聿时微低着头,沉默地和眼神倔强的人对视,像是要看尽她的心底。
他逼近了,低沉嗓音刮过她耳朵,“你哪里不好?你有什么问题?”zusi.org 狐狸小说网
腰被他箍得很疼,聂霜有些生气了,微仰着头,语气亦不肯软下来,“那是我的事。”
几缕碎发在刚才的拉扯中垂落在她脸上。
傅聿时分明是想同她讲道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失控了。
他抬起手,指腹落在她脸上,却没替她整理头发,只是轻触着,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他的手很烫,跟他的眼神一样。
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灼出个洞。
视线却直直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捧着她的脸吻下来。
时间被拉成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小巷。
他在这头。
她在那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轻声一笑,胡乱揉了揉她脑袋,松开了她。
“没关系,我不急。”
霎那间又恢复了绅士正经的模样,眼中欲望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温柔宠溺。
聂霜微微闭眼,深呼吸,顶着一头被他弄乱的头发,让怒气和过速的心跳随着胸口的每一次起伏,慢慢被压制下去。
接着,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若无其事地给他在脑后磕着的地方喷了药。
傅聿时没久留,上完药,就从沙发上拎起大衣,抬脚离开。
走到门口,又顿住,转身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
“晚安”。
质地温柔的两个字,跟他的嗓音一样。
直到对面的开门声响起,聂霜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傅聿时你这个骗子。”
分明有钥匙,却还要在她这里博取同情。
转念想到什么,又蓦地一笑。
两个人还真是半斤八两。
小年转眼而至。
又是个纷纷扬扬的下雪天。
烟雨的闭门宴,照旧还是老习惯。
聂霜找出那张用了好多年,刮痕无数的原木色方桌,在檐下架起了,放上一盆牛油火锅底料。
备菜都上齐了,炸酥肉、炸糍粑、煎饺、可乐豆奶这些小吃饮料把小桌都堆得满满当当。
这些都是李早忙了一下午的成果,她全程只协助煎了盘饺子。
自从前些日子苏行知请假回家后,她便没了做饭的搭档,李早吃不惯她煮的东西,顿顿亲自下厨,她也因此乐得清闲。
风雪中,大家边吃边聊,聊烟雨年后的规划,也聊琐碎的日常,以及过年回家不得不面对的那些连环夺命的盘问。
锅底不断蒸腾的热气和舌尖上鲜香麻辣的刺激,驱散了风回雪舞的寒意。
透过袅袅的烟雾,聂霜见李早撇了下嘴,“要是行知哥在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
徐若立刻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手,摸出兜里的手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苏行知这会儿还在医院,说是和家里人轮流守夜。待走出病房后,才放开了被刻意压低的声音。
“都在呢?”
“行知哥你忘了么,这可是烟雨一年一度的关门宴。”
李早在旁打断她,“什么关门不关门的,晦气。这叫闭门宴。”
徐若没理他,将摄像头对着还在咕噜冒泡的火锅,撒起娇来。
“行知哥,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那就替我多吃点。”苏行知靠在走廊上,唇边的浅笑也掩盖不住一脸的倦意。
李早问起苏爷爷的状况,苏行知似乎并不愿意多提,只简单吐出几个字。
“挺稳定的。”
聂霜正要从李早手中接过电话,就听苏行知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你们慢慢吃,我进去看爷爷了。”
“行知哥,”聂霜急忙对着李早的电话,冲口而出道,“新年快乐,我们等着你年后回来。”
那头顿了下,只回了句,“新年快乐。”
这半截话让聂霜后面几天一直惴惴不安。
趁徐若收拾行李时,她旁敲侧击问起苏爷爷的真实情况,徐若停下手头的动作,望着窗外飘零的雪,沉默着,摇了摇头。
从徐若的休息室出去,她一个人在修复室门口立了很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一群人怎么可能真的一辈子都绑在一起。
将徐若送去高铁站回来的那日,李早也准备离开了。自打周玉山去世后,他每年都回乡下姨妈家过年。
临走时,他把壮壮抱上车,回头嘱托聂霜,“元宝就归你了。”
“放心吧。”聂霜冲他挥挥手,“新年快乐。”
安顿好壮壮,关上副驾驶的门,李早突然又返回来,伸手抱住了聂霜。
“姐,新年快乐。”
聂霜轻拍着他的后背,默了半晌,催促他:“好了,快走吧。路这么滑,天黑了不好走。”
“有事给我电话。”
聂霜背着手,笑了下,“知道啦。”
这么多年,她依然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年二十九那天下午,她拎着鸟笼,锁了门,静静地伫立在雪中,仰头望着烟雨的门牌。
黯下来的天色中,她深吸了口凌冽的寒气,冲着鸟笼道:“小元宝,咱们回家过年了。”
整个上远街,还有零星几家店铺开着,没了平日的喧嚣,显得格外寂寥。
雪越落越大,四周鸟鸣声不断。
聂霜的脚步很慢,苍穹之下,茫茫雪地上,她渺小的身影慢慢挪动,踏出一粒粒芝麻般的脚印。
瑞雪兆丰年。
明年烟雨一定会越来越好。
除夕是在梁栋家过的,二叔二婶一大早就带着梁晴过来帮忙。
宴客这类的琐事,聂舒曼向来不亲自操持,但二婶赵君彦说,过年过的是团团圆圆,亲手做的东西才带着圆满的祝福。
聂舒曼把这话听进去了,提前给佣人都放了假,和赵君彦一起亲自张罗起来。
看着她亲自包下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饺子,聂霜忍不住想,再孤冷的人,一旦过了某个年纪,大抵也会开始贪恋人间烟火的温暖。
小叔小婶自从老太太去世后就定居国外,打了视频电话回来问好,又约好明年一定会回来。
被欢声笑语笼罩的梁家是热闹的,也是聂霜喜欢的。
她尤其喜欢二叔二婶。
二叔梁言和二婶赵君彦都是大学教授,从青梅竹马到恩爱夫妻,两个人把柴米油盐的日子也过成了风花雪月的浪漫。
每当看见他们一人煲汤,一人刷碗,聂霜都像是看到了婚姻的最佳典范。
其实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