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说得在理,哪家哪户都有自己的想法,能出了大山,是为了子女有个好去处。
不出大山,是祖祖辈辈都在这深山大林里,所谓落叶归根,老咯老咯,总是要回这老山嘎哒的!
夏之笙瞪了一眼程渔,这回是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可是又不能反驳,只能僵硬着点了点头。
“你看,夏老头儿也这样想!”程渔指着夏之笙,仿若抓到了他的错处一般,开始训起话来。
“也不知道你们早些年是怎么想的,非要靠耍些小聪明,让朝廷来背锅。最后,锅没背下来,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夏之笙想拍桌子,想到是石桌,等下拍疼了自己!而旁边坐的是王爷,人家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自己拍桌子,不是找死吗?
何况,自己不过一介素人,除了是个族长之外,会些蛊,还能怎么办?刚不过人家皇家王爷哒!
于是只得深呼吸,硬生生的憋了下来:“是,以前,是我们想茬了!”
程渔可不给夏之笙面子,继续说道:“那,辰王你也看到了,反正啊,跟北边境一样的道理,百姓是看天吃饭的,帝王也不是做对一件事就能名垂千秋的。
农民想要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咱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推进发展而已。”
程渔耸耸肩膀:“辰王殿下,您说,是这个理吗?”zusi.org 狐狸小说网
司马道甄轻轻点点头,眼色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渔,转而化作长辈看小辈的慈祥:“清河县主,倒是看得透彻!”
程渔摆摆手:“不是透彻,只不过出身底层,小老百姓思想罢了!再者说了,咱们是位置不同,思想不同罢了,辰王殿下也不必如此看我,没什么好惊叹的!
不也是一张嘴巴两只眼,两只耳朵四条腿,啊,不是,两只胳膊两条腿!”
“哈哈哈哈!清河县主倒是风趣得紧!”
司马道甄点点头,“对了,说说澜哥儿…..”
程渔赶紧打断司马道甄的话:“辰王殿下啊!我已经牺牲很多啦!
你看,说不准我爷奶、义祖母、娘和大姨她们,心里是千百个担心我的,又要为我不在家过及芨礼而伤神了!
咱们啊,就早日将这里的事情给处理好,早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不好?”
司马道甄哭笑不得:“难道,你就不想和澜哥……”
“不!我只想早日和家人团聚,然后我躺平,做着咸鱼,那样不香吗?”
司马道甄简直对程渔无奈了,摇摇头:“难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程渔双手交叉:“不!我还小!辰王殿下莫要乱搭红线,这事归月老管,不归辰王您管呢!”
此时,抱着锦盒的秋棠三人姗姗来迟:“小姐!主子差人,给你送了及芨礼来!”
“小姐!快打开看看吧?”
“小姐,主子对你可真好啊!”
“就是,这蜀亲王倒是有心了!”逮着气气程渔的夏之笙,也是大仇得报的模样。
程渔看着兴奋的秋棠几人,再看看一脸戏虐,双手环胸的司马道甄,一手啪上了额头:打脸,来得可真快!
程渔扯动着嘴角:“哈哈,那么好啊?我都忘记给他准备生辰礼了!哈哈!拿傻,下次补上,下次补上!”然后给秋棠秋风使着眼色。
秋棠和秋风秒懂,秋冷还想说什么,被秋风一把薅住,拖着走了。
“清河县主,怎么不打开看看澜哥儿宋礼什么礼?哦!对了,今日也是澜哥儿的生辰,你们还真是。”
此时,夏之笙的孙子夏彦跑了进来:“祖父,宴席都摆好了,宾客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仪程了!”
说完,又对司马道甄几人行了礼。
程渔恢复了嘻哈样子:“谢谢彦哥儿了,辛苦了!”
夏彦憨厚笑着摆摆手:“渔妹妹客气了!”
“那殿下、夏老头儿,我这儿还有些需要准备的,就不和你们聊了。你们也先去前院坐席吧!”说完拱了拱手,咚咚咚的跳进了房间里。
“嘿,这丫头!”夏之笙也是心力憔悴,怎么收了个如此跳脱的女徒弟?
司马道甄倒是抿了口茶,起身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本王倒是觉得,这才是真小女儿的姿态,挺好!”
说完抬步出了院子,夏之笙则是带着夏彦,恭敬的走在一侧。
程渔从门缝里往外瞄了又瞄:“呼~这辰王终于走了!哎呀~真是烦人呢!”
秋棠走了过来,语重心长道:“小姐,人都走远了。你何故那么防着辰王呢?他”他又没有什么坏心思!
程渔斜剜了一下秋棠:“你懂啥?他的目的可不单纯!明面上是来和我一起奉旨整理南境的巫蛊之事。
事实上,一来是监视、探听我的底细。二来,呵呵,可是为了监禁我,不让我落入其他势力的手里。毕竟,我可是还有些小用处的。皇帝的心,大着呢!”
秋棠黯然下来:“小姐说的是,那主子那边?”
“呵呵,他可别给我再惹什么事出来了!否则,十个程渔的脑袋都不够坎!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天下安宁,自身利益,还有什么是那位做不出来的呢?”
秋棠急急解释:“可是小姐,主子对你是认真的!”
程渔来到桌上,抚摸着两个精美的锦盒,叹口气:“谁又是作假的呢?”
说完,抱着红纸伞,打开门,昂首去了前院。今日,怕是还有的忙呢!
秋棠看着静静搁置在桌上的锦盒,抿了抿嘴,终是转身关上房门,跟着程渔走了。
房间里,暗光下的两个锦盒,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开启。
一路出了前院,来到宽阔的临时搭建的宽阔场地,程渔将红纸伞递给了身后的秋风。
夏之笙言笑晏晏,清了清嗓子,拱手对着两边的宾客和云象寨的人说道:“今天,是夏某关门弟子,也是我南境十数蛊寨灵女——程渔的行成人笄礼!
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灵女程渔的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红毯两边爆发出热烈的祝贺声、掌声。
程渔披散着及腰的乌黑长发,施施然沿着红毯以盥洗手,接着来到红毯中间,向着两边宾客行礼。
接着,由寨里最长寿的赞者夏婆婆,给程渔梳着长发,秋棠在一旁握着红纸伞,紧张不已:要知道,小姐的头发,可是宝贝着,掉一根主子都要冷脸好久的!
漫长的及笄礼于是开始了,程渔笑意盈盈的全程配合,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
醮子时,司马道甄也是感慨连连,自己的一儿一女还是弱冠未及芨之年,自己却成为了正宾,给别人家的孩子做了正宾。
“呵呵,清河县主,你我缘深,倒是让我捡了便宜成为你的及芨礼正宾之位!”
程渔盈盈一拜:“多谢辰王殿下厚爱!清河,不胜感激!”
夏之笙也是拱手道:“多谢辰王殿下为我族灵女行及笄礼正宾!”
司马道甄点点头:“夏族长,你我都是捡漏之人啊!啊?”说完,面向程渔,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程渔行拜礼,接过醴酒。司马道甄回拜。程渔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秋风乘上饭,程渔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最后,程渔对着司马道甄又是一拜,司马道甄答拜。
程渔顶着满脑袋的珠翠,叮叮当当的行至夏之笙座位处聆训,给夏之笙行了跪拜大礼。
最后又是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完事儿之后,程渔僵着一张笑脸,正打算撤退,却被身后一女子的叫声喊住。
“既然灵女已经行过了及笄礼,我等也陪着坐了两个时辰了,那是不是也可以开始蛊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