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一直百般劝说阻拦的青草见此场景也错愕不已这徐有功徐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是一个胆大如斗不怕死之人,竟然敢如此对待陛下,也不知徐大人这般作为是否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要知道如今之局势错综复杂陛下身处其中变得越发没有安全感了。
而人一旦没有安全感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如今陛下贵为天子手握生杀大权,一怒之下就有可能伏尸千里,两人刚想完耳边便传来:“今日是何人监斩窦家长子,速速给朕招来。”
哎,看来这真的是天意,窦家注定逃不过此劫要成为政治上的牺牲品。
不过好在陛下似乎没有追究徐大人擅自做主以及忤逆犯上之罪,乃是不幸中的万幸,望该死的臭元宝不要做出什么冲动之事,自己与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
而且差点牵连无辜,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就不要再一意孤行给自己捣乱了青草不禁叹息百转千回的想着。
而面上却丝毫不显身体半蹲恭敬的道:“是陛下奴婢这就让腿脚利索的小银子把今日监斩的大人宣过来。”
“小银子可是那个言语不多平日里总围着你们转的小太监?”媚娘喜怒不变的问道边问眼睛打量着两人。
两人在媚娘身边伺候多年对媚娘的眼神那是在敏感不过加之两人今日的所作所为心里本就有些心虚。
对于媚娘这般打量自然畏惧害怕不已身体不由自主便哆嗦了起来,口里则连忙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正是那个小兔崽子奴才如今虽然年岁还不算大,还能为陛下办事。
但腿脚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因此奴才这些日子想试着培养那小兔崽子。
看那小兔崽子几年后,是否能接替奴才伺候陛下为陛下办事,故此这些日子奴才有意的把一些事情交予他去办想磨练他一番,想看看他是否能担此大任!
以至于这些日子他不是在奴才身边,就是在青草身边陛下请恕罪奴才不该擅自做主。”元宝说着说着便战战兢兢了,说完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的磕起头来。
对此媚娘自然没有丝毫所动反而更加恼怒了,口里却依旧意味不明的道:“身为总管太监想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又有何错,且照你所说你这般做可是为朕着想,朕又岂会治你的罪。
可是朕不知你们的感情何时好到这种地步了,可以公私不分,随意便插手对方的事物。
你们一个身为总管太监一个身为掌事姑姑又在朕身边伺候多年各自该负责何事务心里不清楚吗?还要朕提醒你们吗?”媚娘语气一转恼怒的质问道。
听到媚娘恼怒的质问青草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接着磕头又如刚刚一样捣蒜道:“奴婢知罪请陛下恕罪,奴婢只想着小银子年轻腿脚快,定能速速的把那位大人喧过来,却忘了此事根本不归奴婢管奴婢知罪,请陛下恕罪。”
“不,陛下此事青草虽有过失,但归根到底却是奴才的错,这些日子奴才日日在宫外,宫里的事奴才便没怎么过问。
而且而且奴才前些日子还与他们说,有什么事他们不知如何处理便去找青草。
刚开始奴才还担心是否会有什么不妥,但几日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奴才也就没有再过问了,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他们了。
陛下青草刚刚确有一些公私不分但绝非故意归根到底在于奴才,请陛下饶恕他。“元宝恭敬诚恳认真的道且说完元宝又是重重的磕起头来。
“你们俩的感情还真的好呀朕还没说什么元宝你便急着为他顶罪甚至急得口不择言。
为何看着朕,难道朕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若不是口不择言又怎会说出习惯所致?
要知道你出宫频繁也才短短几月,这几月就足以让他忘记自己身为掌事姑姑的职责,而把此事当做理所当然的吗?”媚娘冷冷威严的质问道。
而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青草的身上青草,自然能感觉到媚娘目光可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磕着头。
元宝更加自责了面上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恭敬恳切的道:“陛下说的没错,若是只是短短几月的确不足以让他把此事当成理所当然之事。
可这并不是短短几月,而是日积月累,奴才与他虽然身份不同负责的事务也不同。
按理来说奴才与他只要负责好自己的事务也就是了,可是事与事之间总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我们又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所以我们往往能调动彼此的人去办事,也能在彼此不在的时候代替彼此处理一些事物,免得耽搁了事情,误了陛下的大事。”
“说的井井有条,有理有据颇有道理,这口才没有半丝退步,反而越发好了,只是你现在可还在这里,你手里的事物他为何还要代劳?
还有小银子似乎是你的徒弟,并非是他的徒弟你这个师傅既然打算培养他为接班人不是应该亲自调教,又怎能假手于人?
若是假手于人怕你的徒弟他日是要变成旁人的徒弟了,当然究竟是谁的徒弟,朕一点也不在乎。
朕只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哪怕关系再好也别公私不分,更别给朕耍什么小聪明。
青草你应该还记得不久前朕说过,什么事都瞒不过朕,有时朕假装不知不予揭穿是给你们留着面子是朕的恩典。
你们别仗着朕的恩典,胡作非为更别把朕当做傻子。”起先的时候媚娘貌似夸赞实则依旧质问恼怒道。
但说着说着媚娘的语气也就变得平静而又分析了,说到最后又变得威严提醒了。
媚娘语气当中的变化,两人自然听得出,心里已经畏惧到了极点却下意识异口同声恭敬的道“奴婢奴才不敢。”
“呵呵,不敢,小银子腿脚是比你快,可他并不知今日的监斩官是何许人也?
想要把那人喧过来怕还需一些时间打探,而这些时间便足以让有心之人谋划一些事吧。
你们感情还真的好到了极点,连默契都出来了瞧瞧既然不约而同便停了下来,你们心里想的是否也一样认为朕说错了冤枉你们了。”媚娘冷笑揭穿道,但说着说着就开始无中生有,且煞有其事。
两人对此心里自然是觉得十分无奈于冤枉,面上却没有第一时间作声,而是磕了一个头,头微微抬起,看着媚娘青草率先诚恳认真的道:“陛下有言,奴婢不敢反驳。
可奴婢从未也不敢那般想,就如奴婢刚刚所说的奴婢自始至终都记得自己的身份,也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刚刚不管奴婢为何公私不分越组代狍,错了终究是错了,奴婢无可辩驳,愿意接受陛下任何处罚甚至治罪。
可奴婢真的从未那般想过,而且奴婢身份卑微又岂能在其中做什么?请陛下明察。”青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恳切的道,说完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且一直未起。
媚娘见此这才挪开了自己的眼神,口里却貌似附和道:“哦,你只是一个卑微之极的奴婢,即便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你这个奴婢可不是一般的奴婢,你是伺候朕的人,又是这紫薇殿的掌事姑姑,只怕宫里宫外的人见到你都对你客客气气礼遇三分。
而你也可以打着朕的旗号狐假虎威,胡作非为。”媚娘语气一转煞有其事的道似乎他所说的就是事实。
媚娘语气当中的变化元宝自然听得出心里的懊悔与担忧已经无以复加眼神则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的青草看去。
只见青草依旧头挨着地面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媚娘刚刚说了什么?但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
见此元宝哪还不知道青草是把媚娘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必然是觉得委屈之极也冤枉之极,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便连忙恭敬认真恳切的道:“请陛下明察这些年来青草都是规行举步从未向陛下所言的那般而且……”
“元宝公公多谢你为我说话可不必再说了。”元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青草认真严肃又带着感激的打断了。
听到这话元宝便想把实情全都说出来哪怕是一死也无妨元宝是这么想的也想这么做。
可他还未开口耳边就传来:“陛下有言奴婢不敢反驳,只是奴婢真的就像元宝公公所说的一样,从未那般做过,连想都未想过。
奴婢知道自己能在陛下身边伺候是何等的福气,也知道自己为何能成为掌事姑姑。
因此从不敢有半丝越举,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给下面的人瞧见造成不好的影响更丢了陛下的脸,辜负了陛下一直以来对奴婢的提点与栽培。
而且奴婢深知自己虽然贵为掌事姑姑但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奴婢与其他奴婢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奴婢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更不敢作出陛下所说的那些事,请陛下明鉴。
若是陛下依然心存怀疑,可以赐死奴婢,甚至让奴婢去尝一尝那玉女登梯,奴婢也毫无怨言,只求陛下明鉴。”青草那熟悉恭敬恳切又带着苦涩的声音。
听到青草的话元宝心里的那个想法便更加坚定了正要如自己所想的把实情说出来,话都到了嗓子眼即将脱口而出,耳边又传来:“青草你这口才倒是大有长进,只是你敢说你没有存着私心,想让那些该死的人多活一会儿!”媚娘那熟悉夸奖实则质问的声音。
听到媚娘的话,元宝心急如焚但不知为何,理智突然变回来了,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若轻举妄动,只会弄巧成拙便暂时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恭敬的跪在那里。
而青草听到媚娘的质问便想如刚刚一样为自己分辨一句,面上则如刚刚一样磕了一个头正要开口分辨,可还未开口分辨,耳边便传来:“朕告诉你无论你与旁人心里有何打算,朕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该死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还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敢背主也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吗?那就证明给朕看。
你在朕身边伺候多年应该知晓朕只相信实实在在做出来的,并不相信口里所说的。”媚娘威严警告坚定的声音。
听到媚娘的话青草并未第一时间作声,而是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看媚娘认真的道:“陛下想要奴婢如何证明?”
“简单,你即刻出宫去问问今日监斩官员为何要玩忽职守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他又该当何罪,是否还想要自己的脑袋。
若还想要自己的脑袋,就需将功补过,即刻到徐有功的家里传朕口谕即日赐死徐有功!
朕倒要看看那个徐有功得知自己将被处死是何等反应会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后悔,坐立不安,是否又真的不怕死。”媚娘平淡之极的道
但说着说着媚娘的语气就变得好奇又有一丝丝兴奋。
哎,陛下得偿所愿成为一国之君性子当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正如那句话所说的,半君如半虎。
徐大人若得知自己将被处死,是何等反应不是可想而知的吗?徐大人必定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后悔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此事连我与该死的臭元宝两个奴才都知晓,徐大人乃是读书之人拥有大智慧之人那更是再明白不过又岂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何况徐大人素来就是刚正不阿,敢于大胆直建之人,这一次徐大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又岂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