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蔼心里想着嘀咕着,口里却已经道:“伯父不必如此世事难料,谁又能预知未来,知道今日之事。
现在仔细想来,的确如伯父刚刚所言,一切似乎有迹可循,但是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处于事后,而事前谁又会想到呢?
而且伯父事已至此,后悔懊恼都是无济于事了,有这会儿工夫还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听到李蔼的话李贞如醍醐灌顶顿时就如梦初醒抬起头来接着便如刚刚一样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李贞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道:“侄子,你果然大有长进,现在都懂得提醒你伯父了。
是啊,现在后悔懊恼都无济于事了,有这会儿功夫还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能保住我们李唐宗室的性命,以及本就属于我们的荣华富贵江山社稷。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想的,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与各位宗室商量起兵之事……”李贞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话语也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侄子李蔼似乎有所不妥那眼睛时不时看他一眼,而且那眼神里满满都是疑惑见此李贞顿时心里疑惑起来这侄子这么看着我做甚,莫非我刚刚哪里说的不够明白,让他有所不解吗?
李贞心里还在这般的想着,但是口里却已经开门见山的道:”侄子,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可是有什么疑惑不解的?”
听此李蔼立刻点了点头道:“伯父起兵之事有何好商量的一起起兵不就是了吗?”
听到李蔼这幼稚又理所当然的话,李贞心里又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面上则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的傻侄子,你回去真应该好好读读兵书了。
这事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别的不说,现在还有一些宗室没给我回信,他们的态度我一时之间还摸不准,因此不能贸然行事。
若是贸然形势恐怕不但达不到我们的目的,还有可能让那个老女人借题发挥大做文章,到时候我们恐怕就真的危在旦夕了。”李贞起先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但说着说着笑容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认真,说到最后眉毛再一次皱了起来。
看来局势对我们确实不利,我确实要提前做打算了,李蔼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也是皱了皱眉头认真的道:“伯父侄儿敢问这些人在宗室当中多吗?”
“不多只是少数而已,但是宗室若不统一,此事恐怕难成。”李贞摇了摇头道,语气当中充满认真以及担忧。
原来宗室当中不只有我一个在静观其变的,这样甚好,那我怎样做都无可厚非。
李蔼心里嘀咕着但面上丝毫不显口里更是慢条斯理有理有据“伯父既然如此,侄儿认为就没有必要太过担忧,就像伯父前些日子跟侄儿说的那样,人性竟然是那么不堪,有这样的事也属正常。
而且我们宗室人数并不少,少几个也不碍事,不过他们既然不愿意与我们共商大事,那我们真正的计划也就没有必要跟他们说,不然的话恐怕真的会误了大事。”李蔼说着说着竟然分析起来了,且说到最后又如刚刚一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见此李贞又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夸奖道:“侄子你果然大有长进是啊,这么多人心思不一也属正常。
而且这离我们发布那封密信还没有多久,或许有的人还没有收到,又或是收到了,那些送信之人还没有回来罢了。
要知道那个老女人当初为了堵住我们的嘴,给我们个个加官进爵不是这个司马,就是那个司空要不就是太师太保的。
可封地却不在一块,有的更是山高远长的通信就需10天半个月,想想也是一件为难之事。''
好在起兵之事事关重大,得慢慢商讨慢慢筹划才能实行,使得这个问题也不是如此的严峻。”
伯父,你这分明是在自我安慰罢了,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事情不会像你所预料的一样发展。
不过不管事情怎样的发展,我只需要静观其变,到时候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也就是了。
李蔼心里嘀咕着,口里又是恭敬疑惑不解道:“伯父说的极是,可是伯父起兵大家一起起兵不就是了吗?到底需要商量何事?”
李贞见此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傻侄子,刚刚伯父还夸你长进了,怎么这会儿功夫又被打回原形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李贞埋怨无奈询问道。
李蔼对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似乎羞愧之极的样子,而其实又在心里埋怨道我不懂又如何,若是懂得怎么显得你这个伯父有多么能耐呀。
“哎,侄子你回去得多读兵书呀,过些日子我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来考考你。”
我刚刚只是说着玩的,伯父你还真的当真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说那话了,又何必像现在一样骑虎难下,自讨苦吃李蔼心里这般的想着,但是口里已经恭敬的道:“是伯父回去侄儿就研读兵书,等着伯父的考察。”
听到这话李贞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起兵自然要大家一起起兵这样才可事半功倍,不然靠你我手里的那几千兵马能成什么事。
可是就如我刚刚所说的,宗室分散各处,若不提前商讨如何起兵又何时起兵各位宗室岂能知晓,及时接应?
宗室岂不是如一盘散沙,一群乌合之众吗?那又怎能有胜算。”
“伯父的意思是说咱们必须与那些人商量好时间以及如何起兵又如何接应才可?”李蔼似是恍然大悟,又似是不敢确定的道。
李贞见此自然心里又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面上却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想要成事就必须这么做,所以我再等几天,看那些宗室是否会给我回信。
他们若是给我回信了,那就再好不过,他们若是没有回信也就罢了,我也就当没有他们这样的亲人。
而且他们日后有怎样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我是绝对不会过问的。
侄子,你身体为何又在发抖,可是又是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或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之事?”起先李贞的语气如平时一样平淡淡然不存在任何情绪。
但是说着说着语气变的认真而又严肃起来了,其中还掺杂着一丝丝怒火,说到最后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李贞竟然开始轻松玩笑起来了。
而落在李蔼耳中自然又变成了试探与警告心里顿时便流过一股心虚,面上丝毫不显反而笑着道:“瞧伯父这话说的,我跟伯父待在一起,我是否做了什么亏心事,伯父还能不知晓吗?而且就算我想做亏心事,也没有时间呀。”
“那可不一定,你这小子每一天也就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工夫,而且有时候还不来,你若做了什么亏心之事,伯父哪能知晓,就算你哪天把伯父卖了,伯父也不知晓呀。”李贞笑着玩笑道。
但却不知他此时的一句玩笑之言在不久却成了真,他这个侄子何止是把他卖了,是把整个李唐宗室卖了来换取他的性命以及荣华富贵,使得媚娘以此大做文章,顺利成章地铲除了李唐宗室这个心头大患,自己最后的一块绊脚石。
更使得媚娘从此大肆应用酷厉铲除反对他之人,也使得媚娘大开杀戒双手真正的沾满鲜血,渐渐的迷失在权力当中。
而他用整个李唐宗室换来的性命以及荣华富贵也仅仅是几个月而已,几个月以后媚娘就找了一个由头把他了结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此时的李蔼听到李贞这么说再一次知道又是自己多想了,心便放了下来接着便嘀咕道,这可没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伯父你也别怪我。
伯父,你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说人性吗?当时我不明白,可回去一想,我觉得你说的甚为有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过伯父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那么去做的,毕竟你是我伯父,是我亲人,又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虽然平时总是喜欢教训我
但平心而论,你还是待我不差的,李蔼心里嘀咕着这些,但是口里却已经“伯父,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是这样的人吗?”李蔼委屈而又认真的道。
见此李贞心里觉得甚是好笑,但是口里却故作认真的道:“你虽是我看着长大的,但也不是每天都在我身边。
而且人心隔肚皮,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伯父还真有点摸不透。”
“那伯父莫非是想让侄儿挖出心给你看看侄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竟然如此侄儿就挖出心给伯父看看。”李蔼也故作认真的道。
而且边说边走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一边走一边口里碎碎念道:“刀呢刀呢,怎么不见刀呀。”
对此李贞心里更是觉得好笑又好气了,口里也笑着道:“这是你伯父的书房,又不是厨房哪来的刀?要找刀厨房找。”
“伯父,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呀,我若真的拿把刀挖了自己的心,那我还活得了吗?
伯父那还有人时不时看你与你说说话吗?”李蔼故作撒娇埋怨道而心里自然是不屑想着伯父也真够无聊的竟然连这种玩笑都开。
不对或许这并非完全玩笑之言,而是有认真的成分所在,伯父也真够狠心的,看来我日后真的要多为自己打算了。
李贞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见他执意的要跟自己玩笑,打趣也乐得配合得道“怎么没有这府里的人可多的是,想找人说话还不容易吗?”
“伯父此言差矣,这府里的人虽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下人附院,你能跟他们说贴心话吗?
若是跟他们说了什么贴心话,万一他们到外面乱传那不是毁了你一世英名吗?
因此伯父能说贴心话的也只有伯母,还有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我的那些姐姐妹妹以及我亲爱又尊敬的伯母他们都是一些女子,伯父能跟他们说的也只是一些家常里短一些小事罢了。
大事还是要与聪哥说,可冲哥也被那个老女人封了王爷现在在薄州当刺使,伯父要与聪哥说什么事这通信都要一来一回就需10天半个月。
哪像我呀府邸就在附近,那是想来就来想回就回,因此伯父我现在可是你最贴心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