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神龙元年/公元705年11月26媚娘已有些神志不清且一度陷入昏迷当中经数十太医位整治已经是油尽灯枯樯橹之末的脉象且一直异语不断。
见此众人来哪还不知大事不好可却碍于身份或见识使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从。
而身体则低得低低的时不时还哆哆嗦嗦似乎身上压着一座大山使他们喘不过气来,更无法如平时一般挺胸抬头。
唯独头竟然神奇的微微抬起看着素有巾帼宰相之称的上官婉儿。似乎在询问该如何处置此事又似乎在等着上官婉儿定夺此事似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要知道媚娘与李显虽是母子可却不像其他母子一般亲密反而错综复杂心存隔阂。
夹在这两母子之间一个处置不当便会丢掉性命,谁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而且此地无论是职位还是媚娘的信任上官婉儿都是最高的因此此事由上官婉儿定夺是最稳妥的。
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而此事更是难以抉择无论怎么处置都有理也无理可谓进退两难。
而人性乃是一个神奇多变的东西,他有时大公无私无所畏惧,有时又贪生怕死,自私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众人皆是后者他们怕一个处置不当便会丢了自己的性命,故此他们都等着上官婉儿的定夺。
因此哪怕上位者对处置有所不满自己也可开脱不至于丢了性命,顶多是受一些皮肉之苦。
上官婉儿何等聪明之人对于他们的心思自然一清二楚可碍于身份与当前的局势却无可奈何只能顺从接受罢了。
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作声而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媚娘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为媚娘整治的太医之首:“杜太医你是太医之首,你与我说实话则天大圣皇帝真的油尽灯枯,不可扭转了吗?”说着说着上官婉儿便询问了起来,眉毛却一直紧皱着语气充满认真。
听到这话杜太医依旧如刚刚一样仔细的感受着媚娘的脉搏,头却扭了过来看着上官婉儿认真的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对此虽然早有所料,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却不显:只是如刚刚一样接着问道:则天大圣皇帝的时间还有多久?你可否有什么法子让泽天大圣皇帝清醒过来?”
听到上官婉儿这接二连三又直戳要害的问题杜太医更为仔细的感觉了一下媚娘的脉才小心认真的道:“按照则天大圣皇帝的脉搏来看时间想必不会太久了,也就也就今日之事。”说着说着杜太医便结结巴巴起来了。
可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自己不能有丝毫隐瞒,否则便会影响到上官婉儿对此事的定夺。
那到时自己恐怕真的罪责难逃了,故此到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如实的将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
上官婉儿虽知媚娘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可还是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会这么短心里有些史料未及眼睛又不由得看了看床上的媚娘。
而心里也不由更加不是滋味了,不过这也只是短短一瞬,一瞬过后,他便看向了锤着头有些悲伤的小银子吩咐道:“这时候陛下想必在立政殿赶紧禀告陛下。
让陛下立马通知公主等人到这里守着则天大圣皇帝免得给他们自身留下遗憾。
你为何还站在这里?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说着说着上官婉儿便疑惑不解地询问了起来可语气当中满是怒火与质问。
他语气当中的情绪小银子自然听得出却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看了看床上的媚娘才咬了咬牙小心翼翼,认真的道:“上官大人,奴才怕去立正殿也是白跑一趟,陛下与择天大圣皇帝还有公主等人虽是母子母女。
可关系却错综复杂,恩恩怨怨,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且则天大圣皇帝平日里便说陛下登基不久正是日理万机之时……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与我说这些,无论怎样他们都是母子这一点无法改变也无法磨灭。
若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便会留下遗憾且这个遗憾,无法弥补,会伴随陛下公主他们一生而则天大圣皇帝心里也会有所牵挂。
行了,我不想再与你说这些了,你赶紧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有什么后果我独自承担与你无关系行了吧。”上官婉儿不耐烦道。
说到最后语气当中不由得带上了更多的怒火手则说边摆了摆手释义他赶紧去别再耽搁了。
小银子见此便看了看媚娘没有丝毫耽搁的迈动了脚步向着立正殿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皇帝李显向王李旦太平公主与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又有些沉重悲伤的到了上阳宫。
“微臣参见陛下。”上官婉儿看着李显恭敬得道身体,更是随着话语而动。
“免礼平身,婉儿母亲如何?”李显边说边迫不及待的询问到眼睛,更是看着媚娘满满都是担忧。
这一切上官婉儿看在眼里,深知自己的处置是对的皇帝等人虽对则天大圣皇帝心存隔阂。
可仍有母子之情且极有孝心想及此上官婉儿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摇了摇后如实的道:“只怕不好,太医说择天大圣,皇帝怕是熬不过今晚且则天大圣皇帝一直在……”
“为何会这般严重?为何你们不早点禀告,非要拖到如今?”
“陛下并非微臣……”
“太平,你去听听母亲到底在说些什么,是否有什么要吩咐我们的?”李显眼睛一转,看着太平公主温和又有一些威严道。
听到这话,太平公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李显点了点头,迈动的脚步向着媚娘的床边而去。
没几步太平公主也就走到了床边扶下了身子仔细认真的听了起来。
随即便听到媚娘的异语“不要扔下我,我害怕天皇……”
自己真的没想到原来母亲也有所在意的,原来母亲对父亲是有真情的那母亲为何就不能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若母亲能对自己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薛邵并不会那般惨死,自己与薛邵便能幸福的生活下去自己依旧是那个开心的太平。
而不是如现在一样机关算尽只为了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与拥有更大的权力。
不过这般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有自己拥有足够多的权势才能保护自己与自己所在意的人与事。
如今母亲眼见着就不行了自己的两位兄长又都是无能之辈自己想法子再向前走一步如母亲一般也不无可能太平公主听到媚娘的话不由得想着面上却已经起了身道:“皇兄母亲应该梦到父亲了。”
说完太平公主便顺其自然的坐到了床边握起了媚娘的手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已经笑到给媚娘一些力量。
不过这也只是似乎罢了,实则他是在想日后如何自己才能更进一步。
而他心里所想的众人自然不知若是知晓的话,或许还能避免一场悲剧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李显心里也不禁生出了无限的感慨与此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兑现当初自己的承诺。
而面上丁点不漏眼睛一转看向了刚刚一直未作声的太医们威严淡淡道:“你们可有法子,让则天大圣皇帝清醒过来?”
“回陛下微臣可为择天大圣皇帝施上几针一两个时辰后则天大圣皇帝便能苏醒。”
“那则天大圣皇帝的病情可还有扭转?”李显不甘心再三的问道。
则天大圣皇帝的脉搏十分缓慢无力,摆明了是油进灯枯,强弩之末的脉象岂可扭转太医不由叹息的想到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已做回答。
李显见此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动作。
一个多时辰后媚娘才缓缓的醒来,太平公主见此便急忙又有些欢喜与担忧的询问道“母亲你醒了呀,感觉如何?”边说手则轻轻的抚起了媚娘的身子又在媚娘的身后塞了两个枕头。
让媚娘身后有支撑点,让媚娘能够半坐起来不过媚娘并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而是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儿孙们与文武百官都在此地才道:“我马上便能见到你们的父亲了,我觉得极好只是还想与你们交代几件事。”
“母亲何事?”太平公主询问道眼睛也恰到好处的流下了眼泪。
可媚娘并未回答他的话看向了中间李显。
李显见此立刻上前了几步,握住了媚娘的手而太平公主则往后退了退。
随机便叫了一声母亲眼睛里更是不由带上了真诚与悲伤。
媚娘见此依旧如刚刚一样淡笑道:“显儿你答应母亲的,一定要记得更要做到。”
“母亲你放心儿臣记得答应你的事,一定会说到做到,无论儿子顶着多大的压力都会说到做到。”
“有你这话母亲便放心了,还有几件事母亲希望你也能照办,若你能答应母亲母亲便无憾了。”
“不知是何事要儿臣去办母亲尽管说若儿臣可为一定照办。”
自己这个蠢儿子又有所长进了,竟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如此下去他或许真的能做一个合格的君主,这般便再好不过了,媚娘不由得想着,眼睛则看上了站在靠后的上官婉儿:“婉儿把我前些日子让你收的东西拿过来给皇帝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