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在李蔼好大一会安抚下怒气才渐渐的平息,情绪也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开口的语气也恢复到了淡淡而又带点威严道:“他还说了什么你一股脑的说出来。
本王倒要听听他还能说出怎样不耻的话又要把李唐子孙的脸丢到何种地步。”
管家听到这话并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如刚刚一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李贞一眼。
只见李贞依旧和刚刚一样皱着一个眉头板着个脸,但眼睛却凶神恶煞的似乎包含着火要把什么东西烧了似的。
管家的动作眼神被李贞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想,自己那个姑姑必定是说了什么混账之极不堪入耳的话,不然这个老东西断不会如此。
李贞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猜测,而且十分确定自己的猜测,口里却依旧恼怒咬牙切齿的道:“老东西,你看着本王做甚?难道没有听到本王的话吗?还是你这么快就忘记那个有辱门风的千金公主的话了?”
听此管家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老爷你不是已经猜到千金公主并没有说什么好话,那你又何必执意的听,听了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管家虽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着,头却已经畏惧的低了下来摇了摇,表示自己有听到他所说的,也没有忘记千金公主所说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回答本王的话,难道你这老东西突然哑巴了不成?”
“伯父你莫气莫急,管家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哑巴了,想必管家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跟伯父你怎么说。
管家我说的可对?”李蔼前面是看着李贞说的语气是恭敬而又平静的。
但说着说着便看向了管家询问了起来语气依旧如刚刚一样平静只是恭敬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处在高位者的高高在上与不懈。
而他语气当中的变化李贞管家自然能察觉到但却没有人把这当回事。
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身份的不同就决定了他态度语气当中的不同。
“这有什么好想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他一把年纪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吗那本王留他有何用?”
“伯父这自然是要想的,你也知道千金公主那人一向都没有骨气而且还喜欢趋炎附势。
这样的人他说出什么话都有可能的,若不好好想想就跟伯父你说了,万一气坏了伯父你的身体那伯母我的那些姐姐妹妹。
还有冲哥岂能放过他!”李蔼笑着缓缓地分析道,接着眼神一转看向管家“管家,我说的可对?”李蔼平淡的询问道。
听到他的询问管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伯父,你看我说对了吧,管家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才迟迟不敢作答的。”李蔼笑着故作骄傲得道,接着眼神又是一转看向管家语气又是高高在上“管家,你能为伯父身体着想算你有心。
但是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瞒得住吗?倒不如实话实说,免得让伯父更加的生气。”
听到这话管家又是抬起了头看了李贞一眼,接着迅速地低下了头,咬了咬牙道:“千金公主还说还说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奉劝王爷及各位一句,别白日做梦跟神皇陛下做对了,跟神皇陛下作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些年来神皇陛下的手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若大家执意的跟神皇陛下作对到时候怕丢了自己的性命不算还弄得一个尸骨无存,那就笑话了。”
“啪”管家话音未落李贞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道:”他既然能说出这么不耻的话,简直是把李唐子孙的脸丢尽了李唐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败类。”
李蔼对于他的这番动作话语都没有丝毫准备下意识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似乎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及动作所吓到的似的。
但也只是似乎罢了,他的确是被吓到了,不过不是被李贞的动作话语吓到的。
而是被管家恭敬小心翼翼转述的话所吓到,因为他眼前竟然浮现出几年前媚娘在大殿上勃然大怒,质问他们的样子,紧接着眼前又浮现出一把大刀举在自己的头顶上,正缓缓地劈向自己。
想到此处他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心里便想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可他正要思索还未思索之时,耳边就传来“败类败类,真是李唐家的败类,丢尽了李唐子孙的脸,更丢尽了高祖爷的脸,高祖爷在天上看着还指不定会如何的勃然大怒。”李贞熟悉用恼怒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李蔼也就顾不上思索了连忙出声恭敬的安抚道:“伯父莫气莫气,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得了。
而且他竟然这么没有骨气还说出这么不耻的话,他就不是我们李唐家的人。”且一边安抚,又一边用手再次为李贞顺起气来。
心里想的却是勃然大怒的分明不是高祖而是伯父你,伯父你也真是的,总是喜欢拿列祖列宗来说事,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是否觉得拿列祖列宗来说事,显得你德高望重,可你想过列祖列宗的感受吗,你可知道你这是对列祖列宗大不孝?
如果列组列宗真的在天有灵的话,第1个勃然大怒的恐怕不是千金公主而是你。
千金公主的做法虽然没骨气,但是也没有错那个老女人的手段本就是我们这些人有目共睹的,朝廷的实力更加不是我们几个可以比的。
若是时间可以倒回去让我重新选择该有多好,可惜时间永远不可能倒回去,我也不可能重新选择,我早已被你拉了进来回不了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呼呼你说的倒是简单可他的身上流的可是李唐的血,哪是你我说不是就不是的。”李贞恼怒又无奈得道。
“伯父你可记得前些日子你与我在这里说人性,今日之事不就是伯父那一日跟我说的人性吗?”李蔼笑着道。
而且自始至终手里的动作都没有停,一直在帮李贞顺着气一副好侄子的样子。
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竟然是那么想的,更让人看不出他不久后便会出卖大家,换取自己的性命以及荣华富贵。
“是啊,这就是人性,可我没有想到人性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可怕,我都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他怎么就不明白,不管他怎样做那个老女人都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的血液就是我们的原罪。
他以为他不参与此事,并且一味的讨好那个老女人,就能保得自己的平安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他改变他的血液才有可能实现。”
“伯父说的极是不管他怎样讨好那个老女人,那个老女人都不会放过他与我们的。
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共谋大事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可惜他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明白此理。”李蔼恭敬真诚地附和道。
可心里却道那可不一定千金公主跟那个老女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那个老女人的男宠还是他推荐的。
听说那个老女人对那个男宠极为满意,极为宠爱看在那个男宠的份上也不会拿他如何的,现在想想或许千金公主早就看到了今日之事。
因此才提前做准备的可惜我没看到,也没有提前做准备,若我看到了也提前做准备了,就不必为今日之事而困惑了。
他万万想不到他如今心里所想的对也不对,媚娘的确利用这一次造反把李唐宗室基本上都赶尽杀绝了。
可却没有拿千金公主怎样,不是因为千金公主跟他平日交情不错,也不是因为千金公主给他推荐了薛怀义这个男宠。
而是因为千金公主是一个女子,且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女子,为了活命。
既然可以自降辈分跪在媚娘面前求媚娘认他做女儿,对于这么一个没骨气威胁不到自己的人媚娘自然可以放他一马。
只是千金公主以后就不叫千金公主了,而改名叫延安公主表示他日后还是可以平平安安活下去。
可他则如李贞所说的一样不管他怎样做媚娘都不可能放他一马,因为他是个男子,他的存在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他的血液就是他的原罪。
“哎,侄儿你这话对也不对,你瞧你……”
“伯父。”李贞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蔼打断了,李蔼边说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管家。
见此李贞心里顿时又是流过一股欣慰,使得刚刚还难以消下的怒气,顿时之间便消下去了一大半而口里则淡淡威严的道:“下去自己领罚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谢老爷。”管家恭敬得道,说完这话便缓缓的起了身,缓缓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贞见此就想开口把自己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但是还没有开口就见李蔼食指比唇示意暂时不要说
而自己则走了几步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看了看4周,发现4周并没有人。
这才把门关上,又走了几步走到了中间管家未进来之时自己所占的位置抬起头笑着道:“伯父现在可以说了。”
“侄儿你果然大有长进,现在考虑事情越来越周到了,若这么下去一定大有所为。”李贞欣慰诚恳的道。
“伯父,你今日夸我的次数可不少了,你若再夸下去,我的尾巴恐怕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而且我这样还不是听了刚刚伯父与管家说的侄子才想到这一处的吗?不然侄子哪能想到,说到底还不是伯父教的好。”
“侄子你就别费力气逗我高兴了,你现在费多大的力气,我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李唐既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起先的时候李贞的语气还是平静的,但说着说着语气变激动愤怒起来。
李蔼见此心里又是不屑的,但面上丝毫不显不仅如此反而又走了几步走到了李贞身边接着又用手帮李贞顺起气来。
而且一边顺气一边道:“既然如此,伯父也就别想了,而且到目前为止,不就这么一个不同意参加此事的人吗?对了还有常乐奶奶做了那样的表态。
不过伯父你说都是高祖的女儿又同为公主,差别怎么这么大?”
“是啊,同是高祖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一个是女中丈夫,一个却是没有丝毫骨气之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或许也只有那一句同人不同命才能解释的通吧。”
伯父亏你还是以什么才干驻称,这用的是什么词呀?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李蔼心里虽然又是如此的嘀咕着,面上却极为恭敬的附和道:“伯父说的极是。”
接着俩人又围绕着造反之事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时间变滴滴嗒嗒,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到了傍晚,李贞便如平时一样留李蔼在家中用膳却被他今日答应过孩子们今日陪他们用晚膳推脱了。
走出李贞府邸的李蔼并没有向自己的府邸走去,而是漫步在街上一边漫步一边心里则在想自己该如何行事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一个理所当然出来,不,更准确的来说,他想来想去都是在摇摆不定的。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站在伯父这一边,站在李唐宗室这一边,毕竟他们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自己曾经也答应过他们要与他们一起共谋大事,
既然自己答应过他们那就一定要做到,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