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大一会儿砚台里也就有了一些墨,李樊便拿起了笔,正要落笔之时,竟然发现心里没有丝毫的思绪,也不知道这封家书,从何写起于是便抬起了头看向李元嘉恭敬的询问道:“父亲不知这书信,儿子该如何的书写?
若是书写的过于明显了恐怕会被人察觉,也不知那老妖妇是否安排人监视着我们。
如果有我们把书信写得过于明显,只怕会让他有所察觉,我们则会失去了先机。
可若是把书信写得过于隐秘,我的那兄弟只怕察觉不到咱们真正的用意。”
听到李樊的话李元嘉并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扫了一眼李樊,那一眼里有一些失望与担忧。
李樊作为李元嘉器重的长子可没少跟在李元嘉身旁做事,对李元嘉自然有所了解。
何况现在李樊离李元嘉的距离极近,自然把李元嘉眼睛里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立马惭愧的低下了头,低声的叫了一声“父亲。”语气当中也充满惭愧。
李元嘉见此长叹一口气道:“哎樊儿你刚刚说那些还是振振有词,句句在理,现在怎么连一封家书都不知道如何的书写了,家书当然要以家书的口吻写。”
“父亲书信我自然知道如何的书写,可这封书信非比寻常,所以所以……”李樊低声简洁明了解释到,但说着说着就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不知道怎么写就不知道怎么写,无需找这么多借口,找这么多借口,只能更加证明你无能。”李元嘉不悦有点恼怒的教训道。
听到李元嘉的话李樊本想反驳,可一想到自己刚刚已经说了那么多大不孝的话,让自己的父亲已经极为不悦了。
若自己在说什么,岂不是让自己的父亲更加不悦吗?于是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见此李元嘉心里又是长叹一口气,面上依旧面无表情有点恼怒的教训道:“是什么是?平日里让你多看点书,你非不看。”
父亲,你说这话心不心虚呀?我哪里没看书呀,我每日里都有看书,只是我在看书,我的天资终究有限,你总不能希望我与你一样,可以一时之间同时做好几件事情吧。
这样的天资我可没有,别说我没有了,寻常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有,不然父亲你也不会称之为神童了李樊心里不由得嘀咕埋怨道。
但是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说,依旧低着头恭敬的站在那里听着李元嘉的训斥“还有我说的是家书并不是书信,家书和书信你都分不清吗?你这书到底是怎么读的?”
书信和家书有什么大区别呀?不就是语言一个亲切一点,一个公事公办一点,我与那位兄弟平时又没有什么来往,更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分,给他写的信件自然称之为书信,而不能称之为家书。
而且家书和书信不就一个意思吗?不都是信件而已吗?父亲,你至于这么大做文章揪我的小辫子,说我吗?李樊心里虽又嘀咕着,口里却已经恭敬得道“是儿子愚钝,辜负了父亲所望,请父亲责罚。”
“责罚你又有何用,有这些功夫还不如让你多读几本书,读书明理亦可陶冶情操。
樊儿你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冲动行事口也无遮拦的,这两点你必须改不然你迟早都会吃大亏的。”李元嘉起先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带着一丝丝恼怒的。
但说着说着语气就不由得缓和下来,语气当中的那一丝丝恼怒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与叮嘱。
李元嘉语气的变化李樊自然能察觉,心里也就没有在嘀咕什么了,只是恭敬的道:“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一定尽快的改之。”
“你能如此为父感觉十分的欣慰,望你能身体力行的做到你所说的,为父定会觉得更加的欣慰。”李元嘉摸着胡子欣慰的笑道。
“是父亲儿子一定身体力行的做到自己所说的,绝不会让父亲失望,只是这封家书如何的书写,请父亲明示。”李樊起先的时候是认真保证的道语气当中也带着一丝丝坚决。
但说着说着就变得小声询问起来,语气当中也如刚刚一样带着一丝丝惭愧头也低的更低了。
李元嘉见此心里又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嘀咕道,刚刚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一副气愤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他祖父高祖的样子,怎么一会功夫就变成了这副德行。
这副德行可跟他祖父高祖一点也不像。
不过想想也正常,高祖是什么人,那是打下江山的一代英雄,别说他这个孙子了,哪怕是我这个儿子,也是比不上万一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日之局势。
李元嘉虽然心里嘀咕着,但是口里却已经道“你的那兄弟既然是以才干着称的,可见他脑子也是极为灵活的,你不必担心他会看不懂家书的真正意思。
你就如此写,内人病渐重恐需早疗,若不早疗以致今冬,恐成顽疾,宜早下手,扔速相报。”
李元嘉在说之时李樊就落下笔一笔一画的写了起来,写的速度跟李元嘉说的速度不分上下,几乎在李元嘉话音落下来的一瞬间他也就立刻收起了笔,抬起头笑着夸奖道:“父亲果然不愧神童之名,才华举世无双,让儿子佩服不已。”
“你不必说这些恭维话来恭维为父,有这些功夫还不如多读几本书让为父高兴。”
今日父亲为何如此奇怪?我恭维他几句,不是为了让他高兴吗?怎么又换来他的一顿说教?
莫非父亲还在为刚刚之事生气并未消气吗?李樊心里不禁的想到口里却已经恭敬的道:“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日后定当更用心的读书,只是儿子说的也是自己的真心话不是在恭维父亲。
父亲的这封信,不这封家书写的,果真是妙不可言,表面上看是说我家的那个得了重病需要早日治疗。
其实指的却是身在大内的那个老妖妇,以及几月后到落水拜图之事,且简要明要的阐述了一下此事的严重性。
而更妙的的是父亲借我之手,写的这封家书看起来平淡无奇,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样最安全最保险不过了,可到了我的那个兄弟手里他又一定能读懂此信。”
这孩子果然如此可教,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此封家书的玄妙之处,而且所说分毫不差,就是这孩子的性子太过冲动,嘴巴也口无遮拦的。
这性子有机会的话必须让他磨一磨不然他迟早会吃大亏的,李元嘉又是欣慰又是担忧的想着口里却已经平淡的道:“既然知道是何般意思就没必要喧之于口,赶紧派人给你那兄弟快马加鞭的送过去。
看他是何般意思,若是他也同意的话,这件事情才有可能为之不然就当我们两父子什么都没有说过,一切听天由命。”
“是父亲,儿子这就让人快马加鞭的给我那越王李贞兄弟送过去,相信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必定很快就有回应的。”李樊恭敬自信道。
对此李元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接着挥了挥手。
李樊见此哪还有不明其理的道理,立马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一退出去没有半丝耽搁的找了一个信得过的附院让他快马加鞭的把这封家书送给越王李贞。
8日后书房里。
“父亲如何,我那越王兄弟是如何说的,可愿意?”李樊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的询问道。
对此李元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手里拿着信伸了伸示意他自己看。
李樊自然知道自己父亲这是何意,于是走了几步到了桌子旁边与自己的父亲面对面,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封家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没有一会儿便看完了抬起头笑道“父亲太好了我那越王兄弟,果然是个明白人,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要与我们同仇敌忾。
父亲有你的才华,加上我那兄弟的才干,此事定可以成,我们一定可以拨乱反正。
父亲,你赶快如他所说的,假借当今圣上之名写一封密信,传扬宗室,让更多的宗室与我们同仇敌忾,这样此事才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