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这么个小家伙
白芷眉间蹙拢。
这二人之中倒有一条银丝纠缠。
银丝上缠绕着层层黑雾，而那黑雾来源便来自于徐年。
如果是如此，那确实和陈家并无相关。
白芷扭头去看，她抬起下巴给了解封，“到你了。”
“你说谎！”
“当年你父亲就是见死不救！我父亲可不止一次打了电话！但却没人接听！”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走上那条绝路！我们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那点钱算什么！你父亲没钱的时候，可都是我父亲出的钱资助你们家的！到头来，这恩情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么？”
“都是你们家害的！”
徐年一声声朝人咆哮，宛若要化作怪兽般朝人扑去。
“……没有电话，也没有见死不救。”
“恩情当年都还了。你父亲欠的债务就是我父亲还的。”
陈越眼神复杂地瞧着眼前男人，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话。
这两人倒算是各说各的，各有各的理。
一边埋怨对方见死不救，一边却说尽了最大努力在帮忙。
“你们可有证据？”白芷问。
这事如果是不理清关系的话，这其中因果怕是不得了断。
“我父亲当年去世前留下了转账记录，合作记录，全都有。”陈越坦然道。
徐年却支支吾吾。
“那，那些都是我父亲去世前和我说的。”
“我们，我们忙着躲藏，哪儿有机会留下证据。”
这其中究竟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白芷朝徐年看去，“老一辈的恩怨早已该随老一辈而去。你牵连到你们这一辈便算了。你还打算牵连到下一辈。你可知错？”
徐年咬牙切齿，扭头不应。
白芷摇摇头。
这人显然便是冥顽不灵。
她虽爷爷在青都降妖伏魔这么多年，早已习惯。
总有人喜欢将自己的失败甩到旁人身上，这倒也正常。
“谁教你五鬼聚煞阵？”白芷问道。
这是她今日最在意的一点。
五鬼聚煞阵和对方手里头拿着的咒人术可都并非普通人能知晓。
更何况，徐年身上并无半点灵气。
显然他并非修道之人。
那必然是有人刻意教导，让他学虎画猫，倒也钻研出了些门道来。
徐年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白芷掐诀打入对方额前，徐年双眼茫然抬头看来。
白芷又将方才文化重新说了一通。
“是，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
白芷拧眉，这并非她所想要的答案。
“什么黑衣人？”白芷接着询问，“你不认识他？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不，不认识。在医院……”
接着，徐年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把当时所发生的事情都吐得一干二净。
徐年是父亲死后，背着一堆债务，妻儿离他远去时遇到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将徐年现如今的处境都推到了陈家身上，蛊惑着徐年，说自己能让徐年复仇。
这才给了徐年符咒，又告知了他用法。
随后徐年格外顺畅地买通了陈家公司的保安，开了小门，藏上了符咒。
再后来便是刻意针对上陈越妻儿。
“所以，你真的不认识黑衣人？”
徐年摇摇头。
白芷试图想要调取徐年的记忆或者是从问话之中找到些自己能用的消息。
但只要针对黑衣人这三个字，徐年就摇头不知。
她清楚，这是有人特意在徐年的记忆里下了命令。
自己除非是要徐年死，不然不好强行解除命令拿到关于黑衣人的消息。
这术法过于阴毒，白芷沉默片刻倒也没再继续，而是挥手让徐年再次恢复清明。
徐年双眼从空茫茫一点点再次对焦朝人看去。
他惊恐地看着白芷，“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白芷并未理会，她转身走到陈越身边，将自己早早就写好的符纸递给对方。
“这些都是些能保平安的符纸。”白芷说，“你妻儿因这件事体弱容易被邪祟入侵。在她病房周遭贴上符纸倒也能保她平安。”
“日后好生炖汤煮药温补着身子就能逐渐好起来。”
“是。”陈越见白芷先前行径，哪儿还不清楚对方的厉害。
他连连点头应下，“这，这……”
“嗯，还有一事。你须同我一道回去。那些你方才说的证据都要给我。我有用。”
她想试试看，如果说服徐年，自己是否能从自然状态下的他嘴里挖出些消息。
陈越连连点头。
他拿着符纸上楼贴好。
白芷坐在病房里瞧着跌坐在地上的徐年。
她总觉着身后似有阴风阵阵。
白芷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
她皱眉，藏在衣袖之中的那只手已然掐好咒诀，只等这那一秒瞬间朝人挥去。
只不过，过了许久也并无不对劲之处。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人所打开。陈越出现在门口时满头大汗。
“大师，好了。我们走吧。”
“嗯。”
白芷勾勾手指，徐年被迫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朝外走去。
路上并无人能够看得见徐年，自然也没人觉着他们几人不对劲。
到了车上，陈越开口，白芷坐在副驾驶上，徐年则是被安置在车后座。
徐年一直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陈越担心询问，“他没事吧？”
“没事。”白芷整理着斜挎包之中的符咒，“我用了些法术，让他安静些。”
“哦哦哦。对了，这次的话，多谢您帮我。到时候我会给您一个大红包作为报酬的！”
陈越忙问道，“我不太清楚你们的规矩。这多少起比较正常？”
白芷竖起一根手指头。
这件事算小事一桩且自己也算是和对方有一定缘分，故而她报价也不会太高。
还未等白芷提醒，陈越便点头应下，“噢噢噢，一百万是么？好的，我等会就打给您。”
白芷：……
现如今的有钱人多事钱多得没地方花不成？
白芷抬眸扫了一眼，陈越面上还有破财相，虽说不久且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她也不想给人致命一击。
“只要一万。”白芷说。
陈越瞪圆了眼，说起话来也变得结结巴巴。
“这，这是不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