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伦生平第一次被人打下水。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眼神锋锐,充满不悦。
“我看你没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简伦冰冷道。
沈之靳神色不变,“我警告过你。”
他欠简伦一个人情,所以能让就让。
上次白初落的手腕被捏红,他耐着性子忍了。
如今出现第二次!
耐心有限。
谁都没料到沈之靳会动手,白初落和潘子锐愣了愣。
沈启和司空婉回来,恰好看见这惊人的一幕。
司空婉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情况?”
打起来了?
还是沈之靳先动的手?
只看他们的长相,沈之靳没有简伦有攻击性。
简伦留着寸头,长相野性,而沈之靳男女通杀,不食人间烟火。
要是简伦先动手,司空婉绝对不意外。
事实上却是沈之靳,他看起来不像那种轻易发脾气的性格。
沈启蹙眉,“估计碰了阿靳的逆鳞。”
白初落是沈之靳的底线。
潘子锐终于回神,听了沈启和司空婉的对话,沉思良久。
白初落坐在位置上,桌子放着沈之靳拿来的下午茶。
地面有玻璃杯摔碎后的渣,还有简伦喝一半被洒出来的饮料。
沈之靳动手,意料之外。
片刻后,她起身,喊出名字阻止他,“阿靳。”
看那样子,简伦不是沈之靳的对手。
要是沈之靳把人打伤了,对他们不利。
简伦做的事,没严重到那种程度。
沈之靳没回头,简单两个字,“别动。”
白初落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这两个字,语调和平时截然不同。
以往他总会谈笑风生,而刚才,只有浓浓的强势,不容抗拒。
能充分感觉到,沈之靳生气了。
白初落没再说话,交给他自己处理。
简伦来到池边,上岸。
衣服滴着水,他冷笑,“第一次见你生气,阿靳。”
白初落抬眸,有些意外。
阿靳?
他们以前很熟?
简伦走到沈之靳身旁,单手按住男人的肩膀。
他只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挑衅至极,“碰个手就这么生气,真期待以后呢。”
沈之靳嗓音低了几分,只让面前的简伦听到,平平淡淡的语调,有着不怒自威的危险,“我的人,不是你想碰就能碰。”
“啧,不得不说,摸起来手很软……”简伦的话句句刺耳,“以前你拼命活下来回去见她,她如果不要你,你会不会死?”
沈之靳:“不知道,但你一定会死。”
话落,他抓住简伦的胳膊。
这次简伦时刻防备,没那么容易让沈之靳命中。
两人正面交手,简伦没了饮料碍事,拦下沈之靳好几招。
之前那一拳打得简伦的胸膛阵阵痛意,他哪能是站着挨打的性格?
睚眦必报!
可惜,以前简伦打不过沈之靳,现在当然也打不过。
最终以他再次落水收尾。
挨了顿狠狠的揍,简伦却觉得值。
沈之靳出手越狠,代表越在乎白初落。
沈之靳不高兴,他就爽!
其他人注意到沈之靳的情绪变化,不知简伦说了什么,他好像有点儿失控。
身上的戾气愈发加重。
潘子锐出声,“靳哥这是……”
沈启沉着脸,“疯子。”
简伦是疯子。
遇到和白初落相关,沈之靳也成了疯子!
很久很久没见过这般失控的沈之靳了。
沈启把手里装水果的小木盘给司空婉,“拿着。”
司空婉接过。
沈启迈步过去,想阻止他们继续交流。
白初落同样意识到不对劲,有相同的想法,上前两步。
还没来得及说话,脚上一阵刺痛袭来。
游泳上岸后,她暂时没穿鞋,那个杯子的碎片和碎渣溅出不少区域。
不幸的踩到玻璃片。
白初落顿时眉头紧锁。
简伦在游泳池里,面朝着白初落的方向,清清楚楚的观察到了。
他正要开口。
与此同时,沈之靳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身。
沈启过来,提醒道:“落落踩到玻璃片了。”
一句话,将沈之靳的理智拉回来。
他凝眉,直接拦腰抱起白初落,“不是让你别动?”
听着像责备,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担忧。
反倒自责起来。
若不对简伦出手,杯子不会碎,她就不会伤到。
“忘了。”白初落回应。
只想让他停下,一时间忘了面前的那堆东西。
“他的话别计较,不值。”她淡淡道。
不清楚简伦说了什么,让沈之靳二次出手,并且比上一次更狠,甚至在失控的边缘游走。
但,简伦肯定是故意惹沈之靳生气。
那样就中招了。
沈之靳听她的,薄唇微动,“好。”
见他恢复正常,白初落松口气,“我没事,放我下来。”
沈之靳没理。
怎么可能没事。
锋锐的玻璃片刺过,女孩白皙的脚底已经染了血迹。
沈之靳抱着白初落,一直走到潘子锐那边的安全区域。
他把人放到椅子上。
紧接着,高大的男人在白初落身前以单膝下跪的姿势,握住她受伤的那只脚踝,放到自己膝盖上。
他垂眸,用纸巾擦掉往外冒的血迹,认真检查伤口有无残留的小玻璃渣。
众目睽睽下,他们看着沈之靳单膝跪在白初落的位置前,哪里还有几分钟前沾上戾气动手的气势。
“这里有医生吗?”司空婉问,“怎么联系?”
“不用。”潘子锐示意,“靳哥会处理,我让人拿药箱过来。”
司空婉差点忘了。
沈之靳和沈启来自医学世家的沈家。
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出现,跑着送来医药箱。
司空婉诧异,问潘子锐,“速度这么快?”
“不是我。”潘子锐表示刚打完电话。
“也不是我。”沈启道。
他们纷纷沉默几秒。
能第一时间出动工作人员的……
很快,简伦穿着湿透的衣服经过,稍显狼狈,可身上的那股野性依旧。
他余光冷漠的瞥了眼单膝跪在地上的沈之靳,以及白初落受伤的脚,脚步不曾停,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之靳面无表情的打开医药箱。
“没那么严重。”这个姿势白初落不自在,不想他跪在地上。
她想缩回腿,被他按住。
男人和先前让她‘别动’一样的语调,强势而不容抗拒,“落宝,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