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脸色略沉,“胡闹,怎么能让太上皇乱吃药?”
晋王之乱时,太上皇被下了蛊毒,身体底子已经毁了,尽管程岚用了不少药为他调理,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太上皇的身体衰败了不少。
因此她听到太上皇用了孟左的药,顿时就急了。
内侍有些慌乱,“奴才也劝来着,太上皇叫太医看过他给的药,太医说没问题,太上皇才吃了的。”
听到太医检查过,程岚心微微放了下来,吩咐内侍,“你去将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内侍应诺,转身进了卧室,片刻就拿了个紫色的小盒子出来,递给了程岚。
程岚打开,看到里面还有四颗紫红色的药丸,每颗药丸大约有拇指指甲般大小。
她将药丸放在手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奇迹药园也没发出任何有毒的提示。
她能看出药丸中的成分有镇惊宁神的药草,确实有助于改善睡眠,怪不得内侍说太上皇这两日睡眠好了不少。
不由眉心皱了皱。
真的没毒,孟左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心?
太上皇扭头看到她拿着药丸发呆,失笑摇头,“放心吧,太医们都看过了,真当朕傻了么,什么人给的药都敢吃。”xuqi.org 海豹小说网
程岚合上药盒,无奈的看着太上皇,“反正我看那个孟左不像个好人,尤其他那双眼睛,总给人一种很邪魅的感觉,他每次来看你,你们都做些什么?”
她说着走到太上皇跟前,习惯性的拿起他的手为他诊脉。
太上皇笑着任她把脉,“他每次来也没做什么,就是下下棋,喝喝茶,一般半个时辰就走了。”
“我看这位西羌国大皇子性情虽然有些古怪,但却没看出恶意来,你也别太多心了。”
程岚放下他的手腕,太上皇的脉象平和,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她放下心来,叮嘱太上皇,“凡事多个心眼总是好的,反正您自己留点心,有事就让人去找太子或者我。”
太上皇无奈的摇头,“好,好,还真把朕当小孩子了。”
......
晚上程岚回到东宫,听楚景夜说起今日在朝中的事,不由笑了,“原来你前日说得准备了一份大礼,就是这个啊。”
“五十万两的安置银子,他也敢伸手,这回够他喝一壶了。”
楚景夜揽着她的肩膀,嘴角微翘,“你查到医院里的内鬼是高秀莲时,我便想到这件事并不好解决,楚景宇很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程岚抱着他的胳膊,浮起一抹苦笑,“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就没想到这一处。”
她微微叹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和高秀莲勾搭到一处,倒是可惜了大河,早知道高秀莲更喜欢过人上人的生活,我就不撮合她喝大河了。”
“可怜大河一头陷了进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情伤。”
楚景夜亲了亲她的额头,并不担心大河,“男人嘛,若是连这点情伤都走不出去,那以后怎么能成大事?”
程岚见他轻描淡写一点不担心的样子,不由眉头微挑,勾住他的脖子,长眉微挑,似笑非笑的问:“这点情伤?原来在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眼里,情伤是这么容易走出来的么?”
楚景夜垂眸,好整以暇的顺着她的意思问:“我美丽的太子妃,莫非你有不同意见?”
程岚玉葱般的手指轻挑,挑开了楚景夜的衣襟,手缓缓伸了进去,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低声问:“我就想知道若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那对你来说是多大的情伤?”
楚景夜一把握住她点火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伤害我?那不是多大的情伤。”
程岚好奇的追问:“那你觉得最大的情伤是什么?”
楚景夜一把将她抱起缓缓走向床铺,将她丢进床上的一瞬间,他精壮无比的身体覆了上去,捧着程岚的脸,喃喃的说出三个字:“失去你。”
失去你,才是我无法承受的情伤。
程岚心尖微颤,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头泛起,随即传遍全身,令她眼眶微热,忍不住伸手勾住了楚景夜的脖子,声音低哑的道:“我亦然。”
同你一样,我也无法失去你。ぷ99.
楚景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喉咙间溢出低低的轻笑,片刻捧着程岚的脸轻柔的亲了上去。
......
翌日是医闹事件中死亡的患者们下葬的时间,程岚先前交代过楚景昊,在医院里半一场公开祭祀的仪式,为每位死者都请了寺庙里的和尚进行念经超度。
程岚一早就去了医院,领着医院所有人一起祭拜了死者,随后派人将和尚们送到各家去,由他们为死者超度。
忙完了祭祀仪式,就已经是中午了。
京兆府的衙役过来通知,说高秀莲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高秀萍听到这个消息,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春水懊恼的对程岚道:“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回来了,再多守两日也是好的。”
程岚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叹息。
春水就算是仍旧在狱中,也根本阻止不了高秀莲的死亡。
永和帝既然按下了此事,就不会让这件事真的将楚景宇拖下来,所以高秀莲必须得死,而且一定是“畏罪自尽。”
永和帝派人出手了,春水怎么可能挡的住。
程岚正出神间,鼻翼间忽然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她一转头,看到孟左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旁边,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心下微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左斜靠在柱子上,眼尾微微上挑,看起来邪魅又多情,“自然是在美人出神的时候。”
“太子妃这般神色怔然,可是有什么心事,不知道在下可有幸聆听太子妃的心事?”
程岚眉心微拢,果断拒绝:“你没有这个荣幸,有事快说,没事好走。”
孟左神情幽幽的看着她,“你为何对我总是这般无情呢?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程岚对他有些厌烦,往后退了一步,“孟左大殿下,你三番两次来医院,到底想做什么?”
孟左一反刚才的幽然,薄薄的嘴唇上扬,“我不想做什么啊,今日来就是想请太子妃吃个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