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雷一个接一个,整片天皆是黑色的,黑云积聚,像是老天发怒了,在惩罚谁一样。
那接连不断的炸雷就在头顶上,姚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被炸碎了。
抱紧了金隼颤抖的身体,它虽是通人性,但是这样的炸雷,它也被吓坏了。
若不是姚婴控制着它,这会儿又压在它身上为它遮挡一些,它真的要被吓得乱飞了。
厚重的黑云被狂风席捲着,尽数的吹到了这险峰的峰顶,它们好似有意的在此处汇聚,之后落下炸雷。
那深坑里的石头尽数被噼碎,焦黑一片,焦糊的气味儿也在不断的随风乱飞,这一处简直如同炼狱。
炸雷带着闪电,落下最后一道,在天空与峰顶之间形成一条树根形状的亮线。
震动天地般的炸响从头顶上落下,这险峰好似都在颤抖。姚婴的耳朵已经被震得轰鸣不已,脑子里的血更好似在不断的奔流,血管好似都爆开了一样。
终于,随着这最后一道炸雷落下,天空的黑云也在随风猎猎的风吹散。它们恍若长了手足一样,完成了任务,便离开这天空。
风在吹,无论天上还是地下均在震颤,金隼挣扎着起身,它被炸雷吓得全身的羽毛都炸起来了。
起身,姚婴微微摇晃着脑袋,看着躺在地上的齐雍,她缓缓俯身的靠近他,随后将他抱住。
「齐雍,能听得到我么?醒一醒,告诉我,我哥在哪儿?」他们俩出来了,但是姚寅不见踪影,也不知他是在里面,还是已经、、、、、
不过,那个人根本没有回答他。他躺在那儿,双目紧闭,眉毛和头发上都是白霜,他身体里在汩汩的散着寒气,身上的袍子一层冰碴。
「回答我。」其实即便现在齐雍回答她,她也听不见。耳朵里轰鸣不断,犹如雷声还在继续。
抱紧了他,姚婴的唇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没有一丝的温度。沿着他的眉眼向下,在他的鼻樑上游走,最后落到他的唇上。
他是个无论何时都会散发着温暖的人,可是眼下,他冰冷的好似不是活人。
风在剧烈的吹,吹得天上的黑云都散了,蓝色的天空出现,太阳已经垂坠到了西边。
将齐雍抱到自己怀中,抱紧了他,他也没什么知觉。
身在高处,疯狂再吹,她的头发也在飞舞。
险峰之上,坚硬的巨石与冰雪一样,即便用最锋利的刀子,也根本无法剖开。
金隼在这峰顶上盘旋,不断的发出尖啸的声音。
若是视力尚可,便会发现有人沿着这险峻的雪峰在往上攀爬。
冰雪无比的滑,他们往上攀爬,不时的便看到他们往下滑落,但好在身手够好,没有掉落下去。这种高度,如若掉下去,粉身碎骨。
被姚婴抱在怀中,齐雍好似感觉到了温度,挂着白霜的眼睫微颤,下一刻,真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有些涣散,并非如以前那般随时随地皆漆黑的深不见底,尽在掌握。
橙子小说网他开口,声音在颤抖,无力,更多的是因为冷。
「齐雍、、、」抱紧了他的头,姚婴低头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睛,她的唇也落在他的眉眼间。
太好了,他还活着。她眼下只是觉得,他活着就好,
「你哥、、、、他不会有事的。」他缓缓的抬起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关于姚寅,他无法说太多,但是他可以肯定,姚寅无事,他不会死的。
「你们三个,打死你们都不解恨。」抱紧了他,她一边低头亲他的眉眼,他好凉好凉,那股子来自寒冰的凉气沿着他的皮肤渗透出来,她的唇都被冰冻住了似得。
「乖。」齐雍也没有承认错误,只是收紧了那条手臂,让她更低矮身体,靠近自己。
「我知道我哥不会那么容易的死去,可是这下面的东西太诡异了,我真的担心他会没命。」贴着他的鼻子,姚婴轻声的说着,她脑子里在轰鸣,嘴里都是血味儿。
但是,眼下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都活着,就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
「不会的。」齐雍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支撑,眼睫上的白霜掉落,但是眨眼间再次出现,又挂了一层。
抱紧了他,姚婴将脸埋在他颈侧,喉咙里的腥甜不断的往上涌,后背发麻,那炸雷落下,惩罚这些逆天而为的傢伙。
而姚婴,也当属这一类,被惩罚,却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已是老天开恩。
飓风不断吹袭,耳边只听得呼呼作响的风声,齐雍好似再次晕厥了过去,姚婴用力的抱住他,不肯松手。
蓦地,那边孟乘枫亦是发出了一些声响,大概是很冷很疼,他全身上下都是冰碴。
耳朵里面嗡嗡响,听不到孟乘枫的声音,但是能看得到他在动。
姚婴把齐雍放下,转而爬到孟乘枫身边,用略大一些的声音唤他,希望他能尽快的醒过来。
只不过,等到的不是孟乘枫醒过来,他只是听着声音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低头看向他的手,还未有动作,就被他扯到了自己身前。
他抬手环住她,挂满了白霜的眼睫在颤抖,「阿婴、、、」
他声音不高,但姚婴也足以听到,那声音在轻抖,但好似又充满了无限的期冀。
「孟公子、、、」她听得到他说话,叫着她名字,那声音好似穿透了灵魂。
孟乘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起另外一只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臂把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冷,亦或是因为别的,双臂如同铁条一般。
姚婴静静的支撑着,耳朵里逐渐的清晰,听着他不同于往时的呼吸,其实,她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深吸口气,她抬起一只手落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孟公子,咱们出来了,没有死。、」
「阿婴。」他还是念出她的名字。他的心或许此生只打开一次,不知从何而起,发觉时已是地覆天翻,不可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