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倒霉啊

“是,皇上。”

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应着,连忙叫上刚才一同来的几个丫鬟,去追着水伶回宫。

几个人好歹追上了水伶,那掌事姑姑挽着她的手臂,生怕她再跑了似的,哄着她回去:

“皇后娘娘,天黑了,您该歇息了。”

水伶一听要歇息了,马上又想挣脱出来,叫道:

“我不歇息,我还要听曲子呢,好听极了!啦啦啦……嗒嗒嗒……阿南哥……阿南哥……”

她拼命地想要挣脱掌事姑姑的手,南非齐始终轻阖着眸子,似是不敢去看。

可是听着那一声声的“阿南哥”,他终是心疼了。

一转身说道:

“晚香,放开她。”

那掌事姑姑听了,马上放开了水伶,水伶就像只自由的小鸟,朝着南非齐飞奔过来,一下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身。

“阿南哥,那曲子好听,我要听……”

这一声撒娇、一个拥抱,让南非齐的心都醉了。

哪怕他知道她神智不清,哪怕他知道这一声“阿南哥”是她曾经对南非熙的爱称,可他还是为她醉着,一直醉着。

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一直醉到此时此刻,也许会一直醉到生命的尽头。

他拥着她,即便已经无数次像这样拥着她,可是每每当她撞入他的怀抱,他的心还是会为她而跳。

这才是真爱的感觉,他知道。

穷此一生,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心动。

“好好,阿南哥送你回去,弹给你听好不好?”

南非齐温柔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孩子。

水伶终于仰起脸,满足的笑了:

“真的?”

“真的。”

南非齐点头,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尽是宠溺。

“那我们走吧!”

水伶任性地拉起南非齐的袖子,旁若无人地往外走去。

南非齐也就任她拉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没有半句怨言。

没有人敢抬头看皇帝和皇后打情骂俏,尤其还是一个疯癫的皇后。

待两人消失在兴庆宫的大门外,阴总管才开了口:

“传皇上口谕,众人接旨!”

一听要接旨,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伏地听旨。

阴总管尖锐的嗓音响彻在兴庆宫里:

“皇上有旨,今日所见之事,若有人胆敢外传半个字,格杀勿论!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听着阴总管习惯性的腔调,云梦牵似才明白过来,也许每当皇后出现在众人眼里一次,这样的旨意便会被宣讲一次。

这是南非齐为了保护水伶,而特意下的口谕吧。

也许他真的很爱水伶,爱到哪怕她神智不清也要爱,爱到不愿他人说她一句不好,爱到明知她会给他丢脸,可他却仍然由着她疯癫,不舍得说一句重话,连丫鬟扶着她用力一些,他都怕她疼。

只是不知道,水伶喜欢他的爱吗?

皇上亲自送皇后回宫,不知道要折腾到何时才能回来,可兴庆宫里的人却只能等着,皇上没发话,谁也不能走,今晚的事情还没完。

兴庆宫里恢复了安静,云梦牵的心一直拴在云梓琛的身上,此刻再度转过身面对大殿,等待着那两扇朱漆的大门开启。

也许是被皇后这么一闹,她的心倒是平静了许多。

在漫长的等待里,她想了许多,生死面前,其实什么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像此刻,她愿倾尽所有来换云梓琛的平安,哪怕让她放下对云景天的仇恨,放下报复,放下不甘,只要云梓琛能平安、能醒来。

她想,如果云梓琛能平安无事,她一定会听他的话,哪怕他说要带着她离开京都,远走天涯,她也会答应。

无论他以何种身份,这是她欠他的。

月朗星稀的夜,微风似乎从百花园那边吹过来,阵阵花香里,却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她最讨厌的血腥味。

蝉声依旧恼人地吵着,却极具生命力,仿佛努力想要把云梓琛唤醒。

“别有奇怪的想法,云梓琛不会有事。”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转脸看去,玄苍正双臂环胸望着朱漆大门,一副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的模样。

即便她不愿承认,可玄苍的确猜对了,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猜对?

他何时这般了解她?

他总不会知道今日的刺杀是她一手策划的,所以才对云梓琛抱着如此欠意吧?

“什么奇怪的想法?”

她警惕地问。

玄苍忽然靠近了她,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比如,如果他醒过来,我就嫁给他……”

闻言,云梦牵的心才稍稍放了下,玄苍知道她与云梓琛不是亲兄妹,能这样想便不奇怪了。

她想起了玄苍曾经说过的话,便用来回答了他:

“也不是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怎么就说了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故意气他似的。

结果真的换来了他的两个字:

“你敢?”

他咬着牙说。

她不明白,这悲伤的画风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像是打情骂俏、争风吃醋的样子?

顿感无聊,遂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了玄苍,她却听到了旁边几位皇子的对话。

“大皇兄,依你看此次刺杀像是何人所为?”

说话的是南流简。

南流渊若有所思道:

“这些刺客武功高强,说他们以一当十都是小瞧了他们,而且明显是冲着父皇而来,虽然没有得手,却也没有大开杀戒,倒是值得推敲。”

“是啊,看得出,他们除了父皇,并不想要他人性命,算是有些品行的刺客。”

南流简附和着。

旁边响起一声冷笑:

“这个云梓琛,倒霉啊!”

南流晔咧嘴笑着,似乎十分幸灾乐祸。

云梦牵忽然想起了她生辰那日的夜里,南流晔对她贼心不死,后来被阿仙所伤,整个人奄奄一息。

云梓琛后来赶到的时候,他曾向云梓琛求援,可是云梓琛却对他不屑一顾,带着她走了。

所以说,南流晔这算是怀恨在心了。

也对,像南流晔这种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怎么可能不伺机报复?

不过他说云梓琛倒霉,云梦牵却是不能忍的。

刚要怼过去,却听南流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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